“什麼條件?”

聽到林婉兒要提出一個條件,慕去病毫不遲疑地問道。

連迎娶公主成為駙馬這樣的事,他都答應了。慕去病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麼條件會更難以達到。

聽到他詢問地如此爽快,林婉兒也有些吃驚。

也許,越是高傲的人,在遇到自己也無法掌握的情況時,就會變得越發慌亂吧。

林婉兒確信,慕去病現在就非常的慌亂。

她面帶微笑,緩緩說道,

“我想讓你將攝魔瓶裡關著的一個人放出來。”

“人?”慕去病有些不解,

攝魔瓶裡裝的不是妖獸就是怪物,林婉兒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為什麼會說是人呢?

“攝魔瓶裡還關著人嗎?”慕去病問道。

“確實是一個人。”林婉兒說道,“不過。那並不是你抓到的,而是上一任攝魔師抓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將這個人從攝魔瓶裡放出來。”

慕去病聽到這句話後,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林婉兒確實如她所說,是知明山人的徒弟的話。不會連他靈鬥氣已經消散這點也看不出來。

他看著林婉兒的眼睛,那雙眼睛從表面上看去,有著難以言說的清澈。

任誰看到這雙眼睛,也不會認為它們的主人會說謊。

慕去病說道,

“如果剛才你真的幫我診過脈的話,就應該知道,你所提的這個要求,不過就是多此一舉。”

“怎麼個多此一舉?”林婉兒並沒有迴避慕去病的眼神,

她修長白皙的手擺弄著身旁一朵含苞的花,眼裡沒有了笑意。

慕去病繼續說道,“林婉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沒有給我診過脈,也不是知明山人的徒弟......"

"哦,“林婉兒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陸晨星的師傅叫知明山人......"

林婉兒絲毫也不掩飾,她剛剛才知道知明山人這個名字。

慕去病想起來,林婉兒確實沒有提過知明山人的名字 ,她只說陸晨星的師父。

從頭至尾,她一直在誆他,可他卻一點也沒有感到不正常。

“我倒沒有想到,林御正原來是這麼慣常說謊的人。“

眼波在林婉兒身上轉了轉,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慍怒。慕去病將雙手抱在胸前,稍稍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被慕去病迎面而來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失神,林婉兒也是向後退了一步。

慕去病雖然還是少年,但身高已經比林婉兒高出了一個頭,站在面前,讓林婉兒頗有一些威壓感。

不過林婉兒倒也一點沒有驚慌,精緻的眸子微彎,嘴角上揚起一抹弧度。

她緩緩說道,“慕去病,在我見到你之前,我確實還沒有什麼把握。不過可惜,剛才你我之間的對話,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你不用來質問我為什麼說謊,因為你的謊言更大。你向女皇隱瞞了很大的秘密。”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秘密一定和你體內的靈鬥氣有關。”

如果被其他的人看到端倪,慕去病倒不會太過恐慌,可如今他面對的人是林婉兒,一個只透過隻言片語就可以洞察一切的人,慕去病有些沉不住氣了。

低頭望著那張還長著雀斑的臉,清澈的眼眸裡明明還能看出稚嫩,可是,卻已經成為皇宮中的又一個對手。

慕去病的心裡,不由泛起了一絲可惜,以後再見面,恐怕不能不防著她了。

“你究竟從什麼時候發現的?”事已至此,慕去病反倒冷靜下來。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

沒有刻意迴避慕去病的目光,林婉兒十分白皙的臉上沉靜如水,若無其事像是在回答一個朋友的提問,說道,

“在你昏迷的時候,你曾經不經意喊過,‘把我的靈力還給我’。“

”我當時就已經有所懷疑。“

“不過你不用擔心。當時只有我在你的身旁,聽到了這句話。其他人都沒有聽到。”

“等你醒來後,又很心虛地躲開御醫診脈的手。”

“我就已經有確信,既然你極力躲開診脈,那麼診脈就會是揭穿秘密的關鍵。”

聽到林婉兒的話,慕去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麼會想到,用知明陽山人來撒這個謊。”

如果不是因為林婉兒提起了知明山人,如果不是慕去病也有過被知明山人私下教授的經歷,他都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

林婉兒原本閃亮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而她臉上的笑,也變得幾分落寞起來,

“在宮中的這些年,我早就已經學會,如果謊撒的越大,其實越不容易被戳破。”

“沒有幾個人見過知明山人的真面目,他又一向做事古怪。”

“即使說他收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徒弟,也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慕去病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能夠應付女皇善變殘忍的性格,得到女王信任的這個少女,她潛藏的那份智慧,一定在女皇之上吧。

這樣的人成為敵人,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雖然慕去病從來不曾想過,他們有一天會站在對立面。因為從任何方面來看,他們的交集都很少,不可能會起衝突。

可是,這樣的事還是發生了!

只因為困魔殿由他慕去病掌管,只因為她林婉兒要救的人就在困魔殿裡。

所以,他們不可避免地成為了敵人。

慕去病不由想起妖貓說過的話,'當你所站的位置越高,你面臨的對手也就越多。如果不能將你的對手置之死地,死去的只能是你自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竟成為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