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涎香（女皇身邊的心腹）

女皇雖然說要把話說完，可是卻並沒有急著說。

她站起身來走到金蟾香爐旁邊，在爐裡換了一隻香塊，說道，

“你看這龍誕香，香味不是最強的，也很不耐燒，可是卻是宮中最受歡迎的香。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慕去病知道他不必回答這個問題，只用等著女皇的答案。因此保持著沉默。

女皇說道，“龍涎香的香味，微妙柔潤，可以和任何香味糅合在一起。而且，它從不會突出自己，總是會顯示出其它香味的特點。”

慕去病聽到這裡，默默地想道，“女皇的這句話裡，有很深的暗示啊！”

“可是婚姻之事畢竟與其它事不同，難道我應該默默地作一隻龍涎香，來突出公主嗎？”

以他這樣的年紀，卻要自己考慮婚姻的事，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他一直以為，婚姻和他還很遙遠。

慕去病依然閉著口，沒有說話。

女皇繼續說道，“這次各國使節齊聚長安，原本是一件喜事。”

“可是朕今天卻意外聽到一件事，大感掃興。祭賽國的使者在明天的各國覲見中，要向朕提出和親之事。”

“祭賽國選出這樣的時機，當然是有把握，朕不會當面拒絕他的要求。”

“可是，朕也不會願意太平公主遠嫁。更不希望，其它的使者有樣學樣，也起了和親的念頭。”

慕去病依舊安靜地聽著，“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

“明天的早朝之上，朕需要讓有這個念頭的使者們，完全斷了這個念頭。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有一件事還需要你的協助。”

女皇說到這裡，認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停了下來，看著慕去病，等待著他的回應。

慕去病心思通透，很快就想通了。原來他想做公主的龍涎香，也還不夠資格。

女皇既然不想讓公主遠嫁，又不想當面回絕，掃了祭賽國的面子。

那麼假借公主已有婚約，就是最直接的辦法。

女皇在急切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畢竟貴為一國的公主，總不能隨隨便便就嫁了。

她只是想臨時找一個人，打發走使者也就是了。

至於以後，很有可能婚約無效。

而他慕去病，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慕去病父母雙亡，只有一個管家照顧，想要反悔婚約，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怪不得已經如此深夜，還要急切地將管家召進宮來，原來事已臨頭，要為明天的早朝做準備。

想到這裡，慕去病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畢竟沒有真的讓他娶公主。

看來林婉兒早就知道了女皇的意圖，所以剛才才敢在這件事上開玩笑。

慕去病說道，“凡事但憑皇上做主，去病照做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慕去病的眉頭不由地皺了皺。

如影的性格，已經開始要佔據主導地位。

這種話在他平時，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獻媚也獻得太明顯了吧！

“他一定是個話癆！怎麼這麼愛說話。”慕去病在心裡說道。

慕去病想起那個模糊的身影，心想，那個人很可能並不會來皇宮，因為這裡隱藏著太多的危險。看來快點找到他，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他已經告訴了我一個名字，找到他應該也不難。只要這個名字確實是真實的。

慕去病的心念一轉，眼珠裡不由地閃出了一絲光澤。

女皇即使想要譭棄婚約，也不會太快。

在這一段時間裡，他還有一個駙馬的頭銜，做起任何事來，都會更加方便。

女皇很滿意慕去病的答覆，像是安慰般繼續說道，

“太平是朕的掌上明珠，朕是不會讓她遠嫁他國的，她的夫婿肯定是在朝中尋找。”

“雖然這次是匆忙了點，但朕也不是隨便就指定了你。到目前為止，你還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果你真能讓公主喜歡上你，也許這件婚事就這麼定了，也並不是不可能。”

慕去病低頭不語，他心裡想道，

”怎麼這件婚事與我無關嗎？從頭到尾，也沒有問問我是不是喜歡公主。“

雖然他並不想在這一點上有任何回答，可是難免有些擔心，不知以如影的性格，會說出什麼話來，

不過，好在並沒有什麼話，從他的嘴裡蹦出來。

看來如影在這件事上的看法，與他的看法是相同的。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管家張平就趕到了。

女皇在婚約的事上，向他交代了幾句。內中的隱情，卻並沒有對他明說。

管家聽到少爺有了這樣好的歸宿，心裡著實為他感到開心，拉著慕去病的手，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只是不住地搖晃著。

慕去病也沒想過要告訴他實情，免得早早讓他擔心難過。

隨後管家和女官就按照女皇的命令，儘快將婚約作出來，讓事情顯得有模有樣。

一切都安排妥當，慕去病也告辭出來。他並沒有出宮，而是向著渾天監的方向走去。

他想今晚就將輪轉測試的規則寫出來，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如影給的那個名字上。

慕去病走出迎仙宮，穿過一片竹海後，就看到林婉兒正坐在一座涼亭裡。

林婉兒剛才說要去送管家張平出宮，可是看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在等他。

涼亭建在高處，林婉兒看到慕去病走近，將兩條手臂搭在欄杆之上，對下面小徑上的慕去病說道，

“慕少監，聽說審心殿裡，今天下午死了一個宮女。”

她忽然改口叫慕少監，倒讓慕去病有些不安起來。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慕去病答道，“不錯，我今天晚上，已經向女皇回稟過這件事。”

“回稟是回稟了，”林婉兒說道，“慕少監雖然沒有說假話，可也沒有講真話吧，你沒有向女皇隱瞞什麼事嗎？”

林婉兒說著，從涼亭的石階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在她的身邊，隱隱有一圈圈桃色的氣體環繞著。

慕去病從來不知道，林婉兒也已經修成了靈鬥氣，而且看她周身散發的氣體外凝，已經到了玄丹境。

“林御正果然好身手。”慕去病不由讚道，

在他的印象裡，一直以為林婉兒不過是一個從事文職的女官而已。

林婉兒既然稱他為“慕少監”，那麼回稱她為“林御正”就十分合適。

雖然御正這個職位，已經完全無法顯示出林婉兒在宮中的身份。

她常常被女皇委以重任，也是女皇最信任的人。

林婉兒微微一笑，嘴角輕揚，似乎在這句話中，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剛才在你暈倒的時候，我試了你的脈搏。”林婉兒說道，

“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