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終於又回到了慕去病的手中。

他手捧著銅鏡,在幾名侍衛和侍女的陪護下,向審心殿走去。

忽然,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了慕去病的心頭。

他能夠感覺到,用來關押妖魔的攝魔瓶,一定發生了意外。

以前,他只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夠感應出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現在,他不能不詢問銅鏡。

“困魔殿裡的攝魔瓶,發生了什麼意外嗎?”慕去病問道。

”是的,黑色妖貓從攝魔瓶裡跑了出來。”銅鏡回答道。

“黑色妖貓,怎麼會是她先跑出來呢?”

隨著慕去病靈力的減弱,他已經預知到,會有妖獸從攝魔瓶裡跑出來。

可是卻沒有想過,會是妖貓。

妖貓的道行並不深,甚至可以說,在慕去病抓到的所有妖獸中,她的妖力很靠後。

雖然她確實很難抓,但也是因為她形態的特別。

妖貓可以說是無影無形,她由很強的怨念構成。

“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如何將她抓住的?”銅鏡問道。

慕去病如何會不記得!

當時皇宮上下,沒有人能夠對付這隻妖貓。

她在黑夜中浮現,來無影去無蹤。輕而易舉就能取人性命。

女皇甚至昭告天下,賞金千兩來抓這隻妖貓。

可惜的是,法術再強的人,也無法抓住這團幻影。

宮中暗自傳說,這妖貓是蕭淑妃的怨念化成。

她在臨死之時,曾經發過毒誓。要化成一隻貓,生生世世撕咬女皇的喉嚨。

不過這種傳聞,後來慢慢地絕跡了,沒有人敢再提起。

所有提過這件事的人,都被殺死了。

皇宮內一下失去了很多人,連護城河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

當今女皇,從來什麼都沒有怕過。她用鐵一樣的手腕,讓皇宮恢復了寧靜。

妖貓也被霍去病抓住了。

“能抓住妖貓,全靠我能夠平窒風之息。”

慕去病覺醒的風系異能,與常人有很大不同。

在他的眼中,即使靜止不動的空氣,也能看到其中呼吸的痕跡。

沒有了風之息的空氣,妖貓的幻影就失去了存在的依靠。

慕去病扼住了風之息,讓妖貓無法躲藏,抓住了她將她鎖在攝魔瓶中。

他能夠成為一品攝魔師,與這件事也大有關係。

畢竟解決了女皇最頭疼的問題。

銅鏡說道,

“你的靈力開始從最基礎處瓦解,所以他先跑出來了”

“不過,這妖貓的法力不高。她也需要時間來恢復,在這段時間裡,她暫時還不能傷人。“

慕去病沉思著,在這段時間裡,他能做什麼呢?

他根本就想不通,他的靈力怎麼會忽然跑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覺得一定是那個穿越者,施用了某種魔法。

可是銅鏡卻一再強調,即使他找到那個穿越者也沒有用。

銅鏡不會說謊。

慕去病在心裡第一次升起一種念頭,也許銅鏡並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們先將銅鏡送回審心殿,”慕去病對身後的幾個侍衛說道,“在我回去前,一定要寸步不離,守在銅鏡旁邊。”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快解決妖貓的事情。

意外一件件地發生,慕去病越來越有焦頭爛額的感覺。

妖貓絕不能在皇宮中再次出現。

皇宮內的每個人都知道,妖貓是被他抓住的。如果妖貓再次出現,那一定是他的法力出了某種意外。

慕去病邁開大步,向著困魔殿的方向走去。

困魔殿位於宮中陽氣最盛之地。

四面的圍牆足有十米高,牆上沒有設定大門,連一處縫隙也沒有。

巨魔殿的上方,用鐵鏈圍成八卦圖案,將整個宮殿罩了個嚴嚴實實。

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如果要想進入困魔殿,需要從一口古井下去,裡面有一個地下通道直通大殿內部。

地道的盡頭,沿著豎梯向上爬,有一扇巨大的鐵門,這是進出困魔殿唯一的出口。

雖然叫做鐵門,但卻是平鋪在地面之上。

慕去病在鐵門的巨大圓環上輕釦了幾下,門內傳來一陣鉸鏈的“咔拉”聲。

鐵門緩緩地向左右開啟了。

兩隊身著盔甲的兵士,守衛在鐵門的兩旁。

“困魔殿裡可有異常?”慕去病淡淡地問了一聲。

在其他人聽來,這不過是一句例行的問話而已。可是,慕去病的心裡,卻有很多忐忑。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妖貓已經從攝魔瓶裡跑了出來。

“沒有異常!”兵士們異口同聲,回答地很迅速。

“我進去看看,你們守好出口。”

沉重的鐵門在慕去病的身後,緩緩關上了。

“咔拉......咔拉......咔拉。”

伴隨著這刺耳的聲音,慕去病向內殿裡走去。

走廊兩邊是無盡的緊緊關閉著的木門。

慕去病在位於走廊盡頭一處房門前停了下來。

“吱呀——”

暗沉的空氣,彷彿被一把鋸刀劃開。

門在木去病的面前緩緩地被推開了。

房間裡,陳列著上幾百個攝魔瓶。它們被刻意擺成一個獨特的形狀,如同一朵緩緩上升的雲。

“你終於來了——”

這是一個幽怨悽慘的女人的聲音。

隨著這個聲音,一團黑影漸漸浮現了出來。

一隻大張著嘴,呲著利牙的黑貓,在空氣中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這隻妖貓雖然從攝魔瓶中跑了出來,可是卻沒有急於逃出去。

她竟然留在原地,等待慕去病。

“我看到所有的瓶子都很完好,只有我跑了出來。在這個你們佈滿結界的房間裡,我以為這是一個陷阱。”

慕去病有些疑惑不解,

“你很清楚,這些結界困不住你。”

“沒錯,可是隻有我一個人出來。我以為這是那個女人,專門對付我的陷阱。”

“當我看到你從房門裡走進來,我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木去病知道,妖貓嘴裡的那個女人,指的就是當今的女皇。

“那個女人,她擁有蛇蠍一般狠毒的心腸。即使我只剩下一縷殘魂,她也不會放過我。”

慕去病靜靜地看著,黑貓閃爍著詭異的光的眼睛。

他有些不習慣一個人這樣評價女皇。

“關在攝魔瓶的這一年,你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慕去病忽然留意到妖貓的用詞。

“以前你不會叫那個女人,你有更難聽的詞。”

"那個女人“這樣的稱呼,雖然沒有任何敬意,可是也並不惡毒。

“別說這些沒用的!”妖貓大叫了一聲。

懸浮在空中的妖貓,幻化成一團黑煙,繞著樑柱,嫋嫋向前。

一直行進到慕去病頭頂的上方,黑煙再次聚攏,形成了一隻站在房梁之上的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