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謀（失竊的銅鏡）

慕去病說道，

“當時碧月已經處於假死狀態，她的樣子，不論誰看到也會認為她已經死了。“

“不會有人能想到，她吸入了兩種毒粉。”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為什麼會有人要在她的腹中捅上一刀？”

“是兩人原來就有恩怨，還是另有圖謀？”

“這件事情的原因，你可以告訴我嗎，”

慕去病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南小娘？”

慕去病忽然向南小娘發問，似乎將她也嚇了一跳，

“問我，為什麼問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從來就沒有進去過審心殿。”

慕去病說道，

“我也很想相信你沒有進去過，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就有些事情，很說不通。”

慕去病步步緊逼，繼續說道，

“比如說，西郎君身上的那塊方巾，到底是怎麼會掉在審心殿裡的？”

“他既然已經承認撞到了你，也承認進去了審心殿，沒有理由不承認掉了一塊方巾。”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方巾是被其他人拿進去的。”

“按照當時在場的人來看，如果不是你，那麼就只能是東郎君，北郎君........"慕去病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

“先說北郎君，”

“他是最晚去到審心殿的人，在他還沒有進去大殿之前，他是不會猜到那裡發生了什麼事的。”

“也不會想到要撿一塊方巾去故布迷陣。”

“至於東郎君，剛才已經說過他躲了起來，也許他確實是躲在室外，目睹了西郎君撞到你的情景。”

“可是他首先要做的是，肯定先返回審心殿，確定銅鏡的狀況。而不是一直原地，等你走了之後再撿起方巾。”

“畢竟在他的心裡，獲取銅鏡和嫁禍別人，他心裡真正在意的只是前者。”

“不對，你說的不對。”南小娘像是發現了什麼漏洞，急忙說道，

“既然北郎君在進入大殿之前，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麼我當時也沒有走進大殿，我為什麼要撿起一個男人的方巾，把它拿進大殿裡呢？”

慕去病說道，

“沒錯，你當時是還沒有走進審心殿。”

”可是，對於一個早就圖謀要盜走銅鏡的人，在沒有走進去之前，你就在考慮如何脫逃了。”

“西郎君掉下的方巾，正好讓你看到了這麼一個機會。“

“我早就圖謀銅鏡？這是沒有的事！！”

南小娘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衝著慕去病大聲喊道。

“你剛才說過，在梨園遇到了碧月，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她趕回審心殿的時候。”

南小娘說道，“對呀，沒錯，她是說她要回審心殿。可是，這有什麼問題？”

“你和碧月之間，應該不是隻打了個招呼這麼簡單吧。”

“我問過當時在梨園的人，據說你們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話。”

南小娘顯然沒想到，慕去病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

她吞吞吐吐地說，

“好......好像是說了，不過就是一些家常話，那又怎麼樣？”

“家常話？”

“怎麼你和碧月之間，還有家常話可以說嗎？”

“據我所知，你作為使者來到長安城，不過才三天而已。”

南小娘說道，

“我和碧月是同鄉，小的時候就認識。不過後來，她跟著母親來到了長安。”

慕去病稍稍一愣，沉吟片刻說道，

“這麼說，到長安城以後，這不是你們之間的第一次交談？”

南小娘點了點頭，說道，“對的，我來的第一天就去找過碧月姐姐了。”

聽到這裡，慕去病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果這樣，那麼最困擾我的一環也解開了。”

“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在你還沒有進去養心殿之前，是怎麼會有信心能突破結界的限制。”

“現在看來，你比我預料的還要歹毒。”

“歹毒？哼，說了半天，恐怕你的嘴皮也快說幹了吧。“

“什麼憑證都拿不出來，嘴長在你身上，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我還想說銅鏡是被你藏起來了，現在不過是賊喊捉賊。”

慕去病說道，“好，你讓我拿出證據，那麼我就拿出來給你。”

“今天下午在梨園內，你和碧月之間，並不是像你說的，只說了幾句家常。你還請她吃了，你們家鄉最出名的食物。”

“原本碧月是要趕回審心殿的，可就是因為這個食物，她才會停下來和你多說了幾句。”

“還是由你在說，證據呢，拿不出來嗎？”南小娘說道。

“證據就是——，藏在碧月懷中的茯苓元虛糕。“

慕去病說完，南小娘不由自主，身體向後一跌，

慕去病點了點頭，說道，

“你大概不會想到，碧月將茯苓元虛糕，偷偷藏起來了一塊吧。”

“這也難怪，從小就背井離鄉，來到異國他鄉，再見到故鄉的美食，不管是什麼人也難以抵抗這種誘惑。”

“這塊茯苓元虛糕，是你們玉遲國的特產，你應該不會誣陷到其他人身上吧。”

“玉遲國？”在座的其他三人聽到這個名字，不由低聲議論。

南小娘怒道，“你說出我的國名，不就等於直接說出了我的名字。剛才安排的一切，原來只是你的惺惺作態而已。”

慕去病說道，“對於拿走銅鏡的人，我大周國確實想顧及他的顏面。”

“可是對於一開始就包藏禍心，想要殺死碧月的人，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又怎麼會顧及她的顏面？你說對不對，火面語者玉憶羅？”

說這幾句話時，慕去病一改整晚都保持的冷靜，無法控制情緒地站了起來。

黑暗中，無法看清兩人的表情。

可是玉憶羅的言語中，依舊有一絲不屑，“不過是一塊糕點罷了，怎麼算得上證據？”

慕去病說道，“這塊茯苓元虛糕含有劇毒，你不會以為我們驗不出來吧。”

看到玉憶羅終於不再說話，慕去病繼續說道，

“今天下午，當你看到匆匆趕路的碧月，你就將她攔了下來。“

“不過三言兩語，你就知道了此時的審心殿無人看守，只有碧月一人要趕回去。”

“你立刻意識到，這是你動手的好機會。”

“於是，你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茯苓元虛糕，遞給了碧月。”

“在你的計劃裡，只要碧月將這塊糕吃下，她就不會活下來，從一開始，你就要置她於死地。”

“不過你失算了，碧月並沒有吃你遞給她的那塊，而是將它藏了起來。她吃掉的，是她從你包裡偷拿的那一塊。”

“要對付碧月，只要一塊糕裡有毒就夠了，因此其它元虛糕裡是沒有毒的。”

“當你在審心殿外，遇到匆匆跑出來的西郎君時，你在心裡已經隱隱猜到，應該是碧月死在審心殿裡了。”

“因此，等你進入了審心殿，看到躺在地上的碧月時，你絲毫也不懷疑，她是因為吃了有毒的元虛糕才死去的。”

“西郎君對你的碰撞不輕，你坐在原地休息，耽誤了一些時間。”

“因此在你走進審心殿時，難免會急匆匆地先去找屍體。”

“之所以要先找到碧月，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碧月丹田裡的靈珠，是可以突破結界的工具。”

“在長安城的這幾天，你有意無意地從碧月那裡知道這件事，應該不算難事。”

“只有取得靈珠，你才能突破結界，拿到銅鏡。”

“因此你毫不猶豫地，向著已經死去的碧月腹中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