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撞破

夜深。

夜色如墨，明月被籠罩在烏雲後面，天空只有幾顆星星散落在天幕上。

“你們兩個準備好了嗎？”沈清瑤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開啟宮門，回頭說道。

“小主，我們兩個好了。”春書和秋雨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生怕驚動已經睡著了的小丫鬟和太監。

沈清瑤探頭看了看攬月閣的外面，一片寂靜，朝後面招了招手，“快出來，外面沒有巡邏的侍衛。”

春書和秋雨連忙跟了出去，又小心翼翼的把宮門給關上，生怕發出一點動靜。

“走吧，你們兩個跟著我，小心一點四周，碰到人了就趕緊躲起來。”

沈清瑤抬腳先走了一步。

現在夜已經深了，各個宮門都已經落鎖，侍衛也開始巡邏。

要是被撞到了，少不得要費一些口舌。

一行三人偷偷摸摸的朝著冷月殿走了過去。

一路上夜風微涼，疏影叢生，倒還真有些鬧鬼的那感覺。

就這樣在宮裡小心翼翼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三人終於來到了冷月殿的門口。

還沒有走進去，一股木質腐敗的氣息就已經撲面而來。

沈清瑤用手帕掩了掩鼻子，這才覺得好多了。

而春書和秋雨也聞到了這刺鼻的味道，也學著她的樣子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沈清瑤剛想推門進去，卻發現這門在虛掩著，像是被人開啟過。

不會吧。

難道石川今天晚上來了？

春書和秋雨也看到了大門的景況，眼中閃過驚疑。

沈清瑤咬了咬牙，不論怎麼樣，來都來了，偷偷摸進去看看。

三人放輕了腳步，一點一點的走了進去。

此時月光透過烏雲映照出來，冷月殿的整個院子裡都被灑上一層銀白。

院子裡的景象也暴露在三人面前。

地面上堆滿了落葉，一地的荒蕪。

院中栽植的各種樹木，也早已枯萎，徒留枯枝殘葉。

整個院子都瀰漫著腐朽的味道。

視線一轉，冷月殿的偏殿裡，居然透出昏黃的燈光。

沈清瑤心中一驚，居然真的有人？！

穩住了心神，沈清瑤把秋雨喊到了身邊，小聲道:“石川藏信的位置就在正殿裡面進門左轉的第三塊磚下面，你去悄悄把它拿過來，我和春書去看看偏殿是誰在那裡。”

秋雨擔心的看了眼沈清瑤，又看了看春書，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小主你們小心些。”

說著，秋雨趁著樹影的遮擋，偷偷摸摸的朝著正殿走了過去。

“春書，你跟在我身後，腳步輕些，小心別踩到地上這些枯枝了。”見秋雨行動起來，沈清瑤也拉著春書偷偷朝著偏殿湊了過去。

二人走到偏殿旁邊，發現殿門虛掩，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春書晃了晃沈清瑤的衣袖，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沈清瑤連忙跟了上去。

春書帶著她繞了一圈，來到了偏殿的後面。

剛走到這裡，殿內就傳來了一陣聲音。

“好妹妹，哥哥可想死你了。”是個粗狂的男聲。

“哎呀，表哥，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又響起一道嬌嗔。

這聲音？

不是凝美人的聲音嗎？！

沈清瑤和春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聽她這稱呼，看樣子那個男人就是石川了！

沈清瑤壓住心中的震驚，感慨了一句，這對錶兄妹可真會玩。

居然大半夜的在這裡私會。

她也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就是想來拿個證據，居然能吃到這個驚天大瓜。

伸出手，悄悄的殿旁的窗戶上開了個洞。

沈清瑤湊上去，踮起了腳尖，朝殿內看去。

只見殿內一男一女正相擁在一起，那男子長得倒是一臉端正，而他懷中的女子赫然便是凝美人。

此時凝美人一臉羞紅，“表哥，你輕點～”聲音酥到了極點。

沈清瑤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石川的聲音有些低沉，被凝美人這聲音刺激的手上動作不停，“好美人，哥哥這麼多天沒碰你，實在是忍不住了。”

凝美人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柔和，語氣卻是十分的輕浮，“表哥別急嘛，我還有事要和你說呢。”

石川的動作顯得迫不及待，“有事待會再說，美人你不是還想要個孩子嗎，哥哥現在就和你努力努力。”

凝美人語氣又嬌又嗔，“哎呀，表哥你弄疼人家了。”說著又嘆了口氣，“現在沈才人有了身孕，前兩天我讓你把她推下水，沒想到她居然活了下來，還被診出了身孕。”

石川聽了這話，動作停了下來，也有些疑惑，“那天晚上我把她推下去之後，還在岸上看了一會，發現徹底沒了動靜我才離開的，沒想到她居然還能活下來，這可真是奇了。”

說著，臉上帶著邪笑看向凝美人，“至於孩子嘛，好美人，你想要的話，就給我生一個。”

“呵呵。”凝美人嬌聲笑道:“我倒是想呀，咱們的這個皇上眼見著子嗣艱難，我都不對他抱有期望了，沒想到還能讓沈才人懷了孕，要是能懷上你的孩子，我就立刻告知皇上，就說這孩子是他的。”

“美人。”石川摸了摸凝美人的臉，“你可真是膽大啊，居然敢這樣對皇上，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凝美人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石川大笑了兩聲，“那美人你就和我一起努力努力吧。”

說著又開始動作不停。

沈清瑤見狀連忙將頭低了下來，接下來的畫面實在是不宜觀看。

“小主，現在怎麼辦？”春書雖然沒看到裡面的場景，但是那些對話她都聽到了，臉上不免一紅。

“走吧，我們先回去，秋雨應該已經把信拿到手了。”

“好，那我們去找秋雨一起回去。”春書說著就要起身。

卻因為蹲久了，腿有些麻，一時間沒站住，摔了一跤，發出一陣聲響。

“誰在外面？！”屋裡傳來一聲男人的低呵。

“快走。”沈清瑤嚇得連忙將春書扶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剛想喊秋雨趕快離開，卻沒有發現秋雨的身影。

沈清瑤心中發急，可是事不宜遲，只好先扶著春書趕緊跑了出去。

就在二人剛跨出宮門的時候，石川也追了出來，不過只來得及看到兩個人的背影，待他追到門口的時候。

外面早已經沒了沈清瑤的春書的蹤影。

“追到人了嗎？”凝美人跟了過來，臉上不復剛才的嬌媚，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眉眼。

“沒有。”石川的聲音也帶著些驚怒，“我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個背影，是兩個女子。”

“你可能看出來是誰？”凝美人問出這話的時候，本來也沒抱有什麼期待，畢竟宮裡的女子太多了。

石川又總是在侍衛所裡待著，憑著背影恐怕也認不出來。

卻沒想到石川皺著眉，思索了一會，開口道:“我瞧著，怎麼有些像……沈才人呢？”

凝美人眉目一凝，“表哥可確定？”

石川撓了撓頭，“我也不確定，只是那天我推沈才人下水的時候，是從後面推的，所以對她的背影還有些印象。剛才我追出來看到的時候，感覺其中的一個身影有些像她。”

凝美人的臉色有些猙獰，開口道:“我知道了，沈才人那邊我去試探試探，表哥你先回去吧，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先不要見面了。”

石川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沒再多說什麼，先離開了一步。

凝美人站在宮門口站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沈清瑤，上次讓你僥倖逃脫了，這次我一定讓你再也不能翻身。”

說罷，看了看天色，平復了一下心情，轉身也離開了。

就在凝美人走後，院子裡的一棵枯樹後面走出來一個身影。

正是剛才沒有現身的秋雨。

秋雨此時臉色有些發白，手中還拿著一封信。

剛才凝美人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來不及緩神，秋雨攥緊了手中的信，匆匆出了門，朝著和凝美人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一定要趕緊回宮告訴小主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