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尋找新商機

“昨天去縣城裡買的，買了11個呢，你放心吃。”

姜允棠一邊說一邊往木樁子上坐。

宋金梅看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宋金梅這才開口，“棠棠，你要是實在過不下去，就回來，媽去給你求情。外面的人不靠譜，你別上當受騙了。這年頭柺子多得很，專門騙你們這種小姑娘去沿海邊，給男人做那些事呢。”

說到後面，她聲音小了許多，幹黑的臉上全是緊張和害羞。

之前她也不知道這種事，是有一次，鎮上有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被一個老闆追求，整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又是買新衣服，又是買髮夾，對她好得不行。

當時所有人都羨慕那小姑娘，認為小姑娘家走了狗屎運，被大老闆看上了，那段時間，小姑娘的父母都穿上了‘的確良’的料子，夾著個皮包，學著老闆，挺著肚子在街上走，誰都瞧不上一眼。

那老闆還說要給鎮上投錢，帶他們整個鎮一起發達，甚至驚動了上面都來見他。

後來小姑娘跟著大老闆一起走，走了之後就沒訊息了。

幾年後，他們村有個去外面謀生的人，在那邊的一個街頭遇見那小姑娘了，才知道小姑娘被騙過去，身不由己地做著那種事。

什麼大老闆追求？都是騙子，專門騙長得好看、又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宋金梅怕姜允棠也是這樣。

姜允棠搜尋了一下腦子裡的記憶，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鬧得挺大，婦聯還專門出來挨家挨戶地宣傳防騙知識。

那時候不知道謠言怎麼傳起來的，說騙子知道他們有防備了，專門開了輛車在各個路口等著，等天一黑，只要看見落單的小姑娘就把她綁上車帶走，嚇得她們一群人只要天一暗，就丟下手裡的活兒，爭先恐後地往家裡跑。

姜允棠垂眸看著搪瓷杯裡冒起來的小泡泡，沒聽出宋金梅話裡的意思，便道：“我對別人無所求，當然也不會受騙。我始終相信一手錢一手貨，讓先交錢或是先交貨的都是騙子。”

宋金梅聽了下，也不太懂她是什麼意思。

這到底是知道她的提醒了，還是不知道啊？

如果說知道了，姜允棠又沒承諾會跟那些人斷絕來往；說不知道吧，她又說什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道理說得比她還好，不像是沒見識啊。

宋金梅覺得心裡有些不對勁。

以前的姜允棠膽小內向，進城都要找李蘭或者葉俏陪著，哪裡會一個人出去？

怕真是應了三嬸子的話，有人盯上姜允棠了！

宋金梅焦慮地搓著衣裳，想去報警，又怕汙了姜允棠的名聲，不去報警，又怕姜允棠被騙。

這可真是為難啊！

“棠棠，你老實跟媽說，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怎麼還有錢買雞蛋了？”

姜允棠抬頭，指著後山，“我在山上挖野菜背去城裡賣，賣得好，賺了點錢。”

“瞎說，野菜根本賣不出去。”

他們又不是沒人賣過，就算少有人來買，也賣不起價，從縣城裡一來一回又浪費幹活時間，漸漸的就沒人挖去賣了。

姜允棠抱著膝蓋，“我賣給赤腳醫生的，他帶著徒弟要減少開支，收了我的野菜。”

這年頭不許人開店，她平時老闆老闆地叫著親切，其實藥鋪老闆也是個赤腳醫生，跟後世的藥店可不一樣。

宋金梅覺得她這話也可信，猶豫了一下，沒把三嬸子看到的說出來。

三嬸子可是說姜允棠在國營飯店門口跟幾個大老闆有說有笑呢！

真是這樣，名聲還要不要了？

可畢竟只有三嬸子一個人看見，宋金梅還是選擇相信坦蕩的女兒。

過了不久，搪瓷杯裡咕嚕嚕地冒著熱氣，姜允棠嘴角一勾，“熟了。”

宋金梅也看過去，看著裡面白花花的雞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她也許久沒吃雞蛋了，還沒剝殼，她彷彿已經聞見了香味。

姜允棠端著搪瓷杯出去把水倒了，撈出兩個紅薯，又接了晚冷水冰著兩個雞蛋。

她分了一個紅薯給宋金梅，宋金梅用襖子裹著滾燙的紅薯。

“這紅薯也是你自己買的？”

“沒，這是李蘭嫂子從孃家帶回來給的。”

宋金梅放心了，這才將紅薯放涼，剝皮吃著。

吃完紅薯，雞蛋也涼了，姜允棠把兩個雞蛋都遞給宋金梅。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你還受著傷呢。”

宋金梅很餓，但是也不想吃女兒的東西。

姜允棠直接塞進了她懷裡，“本來就是專門煮給你吃的，我吃一個紅薯夠了。”

昨天吃得太飽，後面的生活也會逐漸有油水，她不餓。

可宋金梅不一樣，一輩子在姜家勞碌地生活，什麼活都幹，什麼好吃的卻沒有。

姜允棠道：“快吃吧，不然還想拿回去給姜承業嗎？”

她都這麼說了，宋金梅哪還能再揣回去？

她小心地剝開雞蛋，生怕雞蛋掉到地上，剝完雞蛋，眼睛都是亮的。

宋金梅小口小口地吃著，臉上甜滋滋的。

吃完一個，再吃第二個的時候，明顯動作自然多了，吃得也大口些，吃完還舔了舔嘴角。

姜允棠說，“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吃飯。”

宋金梅一怔，臉上一喜，“你願意跟媽回去了？”

“不是，我是說你來這裡和我一起吃飯。”

“……”宋金梅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宋金梅才開口，“其實我是來叫你回去吃早飯的。”

她一大早起床來找姜允棠，還沒做飯，姜家父子還等著她回去做飯吃。

姜允棠望著她，“是吃飯還是做其他事？”

宋金梅囁喏了半天，“就是吃飯……沒其他事。”

這種話姜允棠怎麼會信呢？

但姜允棠不回家的態度無比堅決，宋金梅說了幾句，說不通，才離開了這裡。

可是，就算宋金梅不說，姜允棠也知道，八成又是她那多事的三嬸攛掇，催她和田家的婚事！

今天姜允棠不賣草藥了，改賣野菜。

其實也不是賣野菜，而是進城再找找其他商機。

這樣一背篼一背篼地去賣草藥，效果不顯著。

於是，她背了一背篼的野菜進城，在縣城裡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