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鴻躺了,躺得很快很徹底。

在看見那女子後,關鴻就感到不妙,還來不及開口表明身份,那女子一聲呵斥便打斷了關鴻到嘴角的話語。

“何方宵小!敢到六扇門來偷東西!”

關鴻趕忙放下手中的卷宗,想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來消除誤會,卻沒想到這幾天入戲太深,下意識的擺出了那副欠揍的表情。

放在女子眼中這笑容就是妥妥的挑釁,女子眉頭一挑。

“好膽色,到我六扇門裡還敢如此囂張,讓我來試試你有什麼本事。”

說罷,便一記手刀砍在犯人頭上,將其丟到一邊,快步朝著關鴻衝了過來。

忠心耿耿的王富貴一看,有人居然想當他的面毆打他的上級,他能忍嗎?

開玩笑,我今天才當上的親衛,要是被人把上級打了,以後我王富貴還怎麼混?

於是,王富貴英勇的衝了上去......

英勇就義,一秒都沒攔住,像只雞仔一樣被丟了出去。

周圍本來蠢蠢欲動的小吏一看立刻縮了回去望著天空開始數星星,關鴻?誰啊?真不熟。

關鴻看的眼皮一跳,本來以為自己這跑了一個多月的藥罐之身已經變得很強了,這是怎麼回事,隨便一個捕快都有此等實力?那麼大一個人說丟就丟?

可來不及多想,女子已然衝到了關鴻面前,關鴻直接就是一個鴿子翻身,翻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等一下,這位好漢,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是今日上任的......”

女子眉頭一皺,直接一腳踢向桌子,桌子直接從中間斷裂開來。

關鴻嚇了一跳,同時也發起了狠,不好好聽人說話是吧,本京兆尹就讓你看看本官這純陽之身加一個月的藥浴加成有多厲害。

關鴻抬手就是一拳打了上去。

啪,被按那兒了。

“好漢......女俠,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這樣很痛的啦。”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氣變大,關鴻果斷選擇了改口。

“我不是可疑分子啦,我是今天剛剛上任的京兆尹,我是來六扇門看看一些重大案件的進展啦。”

女子的動作沒有放鬆,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不信。

“真的啊,不信你問那邊那幾個大白天站著數星星的那幾個人,再說,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能證明他們是官家的人。”

關鴻現在就是後悔,之前嫌棄京兆尹的官服過於寬鬆,行動起來頗為不便,就依舊身著常服。

女子看著小吏,小吏們紛紛點頭,關鴻感覺被反鎖的手鬆了一點。

“可有令牌?”

女子開口出聲,聲音偏向中性,細聽之下又能聽出女子那如秋水一般的美妙聲音,彷彿冬日裡溫煦的太陽。

令牌,好像是有的,今早雖然嫌棄官服,但令牌好像還是隨手揣在了懷裡。

“有的有的,就在胸口的衣服那裡。”

女子俯身摸索,因為打鬥而散落的幾縷青絲停在關鴻的臉旁,空蘭幽谷,暗香盈袖。

感覺到一隻小手在自己胸膛摸索,關鴻有些難受,好在這種姿勢並未持續太久,女子很快便摸出了那塊令牌。

關鴻感到自己的手臂被鬆開了,關鴻慢慢的站起身,轉過頭來盯著眼前的女子。

只見她一身黑衣,更襯得肌膚勝雪,腰間別著一把三尺橫刀,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雙目湛湛有神,一雙手如白玉一般。

就是前置裝甲有點平。

此時女子正低頭彎腰將令牌舉過頭頂,向關鴻遞過來。

“卑職許夢雯,不知京兆尹大人大駕光臨,驚擾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不礙事,不礙事,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

關鴻轉了轉手臂,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令牌拿到手上。

關鴻覺得自己向來大度和善,做人做事向來只有好評,沒有差評的,絕對不是因為人家姑娘長得好看。

二皇子:?

甑聰明:啊對對對。

至於之前的打鬥,胡說,上司與下屬之間的事能叫打鬥嗎?明明是友好互動。

“本官今日前來,一是來六扇門與捕快們認識認識,以後就是同僚了。二是來了解一下京城內目前的治安情況。”

關鴻走到主位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站著幹嘛,坐啊。”

因為剛才的“打鬥”,許夢雯的衣服稍稍有些凌亂,散落的幾縷青絲配合著略顯紅潤的臉蛋,給她那英氣十足的外表平添了一絲嫵魅,美不勝收。

許夢雯拱手道,“卑職方才巡街之時抓到一名犯人,可否讓卑職先將其押入大牢。”

許夢雯一說關鴻才想起來剛剛她進門時手上是押了一個人的,後來被丟飛出去了。

好像還有個誰也被丟飛了,是誰來著?

算了,不重要。

“數星星的那幾個,別數了,快去把犯人帶過來。”

關鴻沒好氣的說道。

待到犯人被幾個稱職的小吏抬過來後,關鴻發現這人其實是個很年輕的男子。

“此人犯了何事?”

“當街殺人。”

關鴻眉頭一挑,情況這麼嚴重了?都開始當街殺人了?

這在大周律法中已經是判處“凌遲”的罪行。

“未遂。”

許夢雯緩緩吐出後兩個字,關鴻有些無語,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

“雖是未遂,但刀已經深入受害者腹部半寸有餘,若不是我正好在附近巡街,聽到聲音後及時趕到,受害人已經身首異處了。”

關鴻皺眉問道,“可當街殺人這種事除了反社會的瘋子,一般人都不會這樣做吧,要殺人也該是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啊。”

“這也正是此事蹊蹺的地方,據圍觀者說,此人平日裡為人十分和善,夫妻二人經營著一家酒肆,雖然不大,但也溫飽無礙,平日裡夫妻二人也是宛若新婚夫婦般恩愛,根本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

許夢雯頓了頓,接著往下說道,“最為可疑的是,受害之人正是他的妻子。”

平白無故的會當街殺自己的妻子?哪怕是被帶了綠帽也不至於這麼激烈吧,你看,那誰誰誰不就情緒很穩定嗎?

這時,一個人從門外爬了進來,正是之前被丟到水池裡的王富貴。

“頭兒,我好慘啊,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關鴻差點上去就是一腳,大白天的你嚇唬誰呢。

許夢雯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她做的不好。

“這位兄臺,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多多海涵。”

王富貴從地上跳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看氣氛有點凝重,想來活躍一下氣氛來著。”

關鴻沒好氣踢了他一下,“去打盆水來,把他澆醒,本官要問幾個問題。”

張尚感覺今天自己很奇怪,早上自己發現釀酒的糧食不夠了,雖然妻子說最近世道不太平,讓自己不要去取貨了,但張尚覺得雖然世道不太平,但日子總得過下去。

離新年還有兩個月呢,要是現在就把店關了,過年的時候還怎麼過活?

再說,這裡好歹是京城,自己也不是要出城,只是去西城區的糧鋪取點糧食而已。

妻子見勸不住丈夫,也只好由著他去,臨行前告訴張尚一定要小心行事。

張尚家中的酒肆開在東城區,取一趟糧往返要幾乎橫穿京城,其實之前附近也有糧鋪,只是最近大家倒的倒,關的關,最後張尚找了許久,才打聽到西城區還有一家糧鋪。

張尚趕著自己的牛車,這輛牛車可是張尚攢了幾年加積蓄才買下來的,張尚待它比自己還好。

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到達了西城區,可剛一進入西城區,張尚就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張尚老是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他,可一回頭,又什麼都沒發現。

他搖搖頭,只當是錯覺,結果牛車過一個拐彎處的時候,張尚看到背後貼著什麼東西,然後他就眼前一黑。

再醒過來時,他感覺臉上有很多水,睜開眼睛,發現有一張臉距離他不到一尺的距離,正在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