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吟吟想了一整天,梅姨的話挺有道理的,可是傅景州不表示,她就會多想,所以一直到深夜他沒回來,她也睡不著。

直到凌晨一點,玄關處的門才被開啟。

傅景州剛進大門時就看到客廳裡還亮著燈,進來後果然看到唐吟吟瘦小的一團坐在沙發上,正凝視著他。

傅景州微微皺眉,朝她走去:“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唐吟吟低眸,情緒怏怏不樂。

傅景州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腿窩將唐吟吟抱了起來往樓上走。

“身體不想要了?你現在可是兩個人的身體,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還沒成型的孩子考慮考慮。”

“你在意這個孩子嗎?”

“廢話。”傅景州白了她一眼。

唐吟吟那股不開心的情緒被他兩個字就給敲打的煙消雲散。

她扯了扯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又問道:“那你喜歡小孩嗎?”

“是我的,自然喜歡。”

是你的……自然喜歡。

唐吟吟身體僵了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不管是誰生的,只要是他的,他都喜歡嗎?

唐吟吟緊抿著唇,沒在說話。

回到臥室,傅景州倒是貼心,幫她掖好被褥,自己去了浴室。

再出來時他看到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他躺進去,動作輕柔的將唐吟吟抱在懷裡。

大約幾分鐘,傅景州忽然睜開了眼,懷裡的人正低聲囈語。

“傅景州,你放的下她嗎……”

“你喜歡這個孩子嗎……”

“要是她還在…你還會要我和寶寶嗎?”

“傅景州…傅景州……我好愛你啊……”最後這半句話,傅景州沒能聽清。

他看著唐吟吟痛苦的臉心口一窒,悶痛不已,他很努力試著放下了。

他也真的很喜歡他們的孩子,蘇清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

“唐吟吟,我能放下,也已經愛上你,你……一定也要愛上我啊。”傅景州聲音很輕很低。

只是懷裡熟睡的人兒,一個字也沒聽到。

他的唇落在唐吟吟的額頭上,停留了數秒才離開,抱著她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傅景州又是同昨天一樣,陪唐吟吟吃了早餐,才去的公司。

傅景州徹底搬回景苑了,週末他會在家辦公,雖然週末休息,但他是大總裁,頂多事少些。

其餘時間都會陪著唐吟吟,雖然兩個人的話都不多,但是窩在一起看電視時,傅景州會抱著唐吟吟。

上樓下樓也多數都是抱著她。

唐吟吟說,她可以自己走,傅景州卻說,醫生說孕前期要多注意,不能勞累,劇烈運動,還是小心些好。

後來傅景州對她的好和關心,唐吟吟沒再拒絕過。

只是那句,只要是他的孩子,他就喜歡的話深深的紮在她的心底。

可是這樣和他每天在一起的日子唐吟吟越來越貪戀了,她已經不想計較太多了,也許終有一日傅景州會真心愛上她。

傅景州今天陪唐吟吟去做了產檢,醫生說各項都很好,唐吟吟想去看唐文婷,傅景州把她送去醫院後,因為有急事就先回公司了。

叮囑她,回去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來接她。

一上午唐吟吟都陪著唐文婷,她的病好的太多了,唐吟吟想接她出院,唐文婷拒絕了,說她還沒有徹底好,暫時還是先不出院給她添麻煩。

唐吟吟拗不過她,又擔心與她說反話太過執拗,她會情緒又不穩定,只能答應,還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了唐文婷,唐文婷先是一愣,她沒有太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唐吟吟知道,唐文婷懷她的時候太苦了,但是即便再苦,雖然一生下來唐文婷就不是很喜歡她,可是唐文婷從來沒有想過打掉她,說明唐文婷還是在意她的。

只是因為她身體裡流著夏成海的血,所以她厭惡,對她視而不見,可是唐吟吟從來沒怪過她,她知她苦,知她所有的委屈。

如今唐文婷對她很好啊,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令唐吟吟沒想到的是,顧岑嶼會在這家醫院。

“今天上午國內的醫學教授在這裡授課,拿到了名額過來聽課。”

“這樣啊。”

“你最近還好嗎?”顧岑嶼皺眉看著身形又瘦了幾分的女孩。

“我很好啊。”

“我打聽了阿姨的病情,說是恢復得很好,看來,傅景州還是挺用心的。”顧岑嶼推了推臉上的銀邊框眼鏡。

唐吟吟彎了彎唇,是挺好的。

“岑嶼哥,之前你對我和我媽媽的照顧,真的很感激,要不是你,我媽的病很可能嚴重的只能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唐吟吟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感謝他。

“哪有什麼沒有目的的接近,沒有目的的對一個人好。”顧岑嶼看著唐吟吟彎唇輕笑。

唐吟吟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以為你看得出來。”

顧岑嶼眼底的情愫是一點都不剋制。

唐吟吟倒是有懷疑過,但是又覺得自己是太自戀了,不過現在她倒是看的十分真切。

顧岑嶼此刻眼中的情情愫完全不加掩飾。

“岑嶼哥,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哥哥的。”唐吟吟垂下眼瞼。

“我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妹妹呢。”顧岑嶼傾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

“吟吟,傅景州他不愛你,跟他在一起,他真的會全心全意對你嗎?”

唐吟吟苦笑:“可是我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顧岑嶼明顯身形一僵,握著唐吟吟肩膀的手鬆了幾分,但很快又收緊了。

“吟吟,和我在一起吧,你想生下來也可以,我養,我把他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

唐吟吟看著顧岑嶼微微發愣,她能從他眼底看到偏執和慾望。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顧岑嶼。

就在唐吟吟不知所措時,一道蠻力將她一把扯進了懷裡。

那是獨屬於傅景州身上的氣息。

總是帶著一股朦朧慵懶的氣息,很舒服。

“顧先生不知道和已婚婦女保持距離是什麼意思嗎?”傅景州陰鷙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