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玄天篇】故地重遊

百烽仙尊攜眾醫仙在濟世堂商討關於如何醫治白鷺神鞭之傷的事情。商討許久都未能拿出一個滿意的方案。

“這要是隻有少數傷者，我們派幾個人過去，還能應付過來，一下子這麼多，實在是難以……”一位醫仙替大家說出了為難之處。每一位醫仙都在這九天八荒四海之內忙忙碌碌，拯救眾生。

世間從不缺傷病和死亡。

鳳九天明白大家各司其職，誰也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職位。讓他們在百忙之中兼顧談何容易？讓他們放棄現在的患者一心解救玄天勇士，總是違揹他們的原則。

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醫者也不能半途而廢。

“我本想直接將白鷺神鞭偷過來，可是格爾泰王不願意。”鳳九天希望百烽仙尊給點指點。

“大概他覺得偷來偷去是褻瀆了神鞭和先祖。”百烽仙尊的語氣充滿了失望。

“讓這麼多勇士置於危難中，才是對生命的褻瀆。”蒼夢野輕輕說道。

百烽仙尊和百榮仙尊交換了一個眼神，對著鳳九天說道：“那就兩邊都同時進行，我親自跟你們去玄天，九天，你想想怎麼順利將神鞭拿回來。”

鳳九天走神了。蒼夢野剛才那句話刺痛了她的心事。讓玄天百姓置於危難中，也是對生命的褻瀆。惡靈出閣這件事情，蒼夢野從來沒有埋怨、指責過她，但是不代表心裡沒有意見。

鳳九天越來越在意蒼夢野對自己的看法。

“九天……”百榮仙尊悄悄提醒鳳九天。

“啊？好！”鳳九天回過神，一口應下了。

話音剛落，一聲渾厚的鐘聲迴盪在雲夢山巔。是清瑤仙君在垂簾洞閉關結束了。她是醫神百草仲華的關門弟子，醫術與醫德雖然和自己的醫神師傅有很大差距，但是遠在眾人之上，和百烽仙尊齊頭並肩。

“或許我可以幫上忙。”清瑤仙氣飄飄地進來。當年她被天帝長嬴點名要賜仙號，列仙座，但是沒等完成，天帝長嬴就為封印妖靈犧牲了自己。

眾醫仙紛紛起身行禮，包括百烽仙尊也起身。蒼夢野也站起身來，與清瑤仙君四目相對之時，清瑤立馬恭敬起來。

她在蒼夢野還未行禮前，畢恭畢敬行了禮。蒼夢野只好回以一個笑容。

鳳九天很會察言觀色，而且她越來越關注蒼夢野。自從進了雲夢山，蒼夢野變得沉默又威嚴。百烽仙尊，包括今天的清瑤仙君都對蒼夢野畢恭畢敬，甚至到了低微的程度。

蒼夢野究竟什麼身份？僅僅是一個護幽宮的副宮主嗎？

百烽仙尊看著蒼夢野，說道：“您看……”

蒼夢野微微低頭，說道：“那就麻煩眾仙尊了。”

百烽仙尊率眾人趕緊回禮。

初步定下兩日後出發，百烽仙尊和清瑤仙君要準備好藥材，制定計劃。鳳九天寫了封信讓仙鶴帶去了玄天善淵那裡。

“它會找到善淵嗎？”鳳九天問道。

百烽仙尊點點頭，說道：“會，只要善淵真的是修文魂魄化生的，仙鶴就會找到他。”

鳳九天猶豫了一下，問道：“仙尊，您和夢野師傅是否以前就認識？”

百烽仙尊點點頭，說道：“許久未見的故人罷了。”說罷便拂袖而去。

此時的蒼夢野來到了鳳棲山，跟隨的還有清瑤仙君。

鳳棲山在三百年前的那場天帝厲火後，已經滿目瘡痍，一片灰燼。茫茫山野，一片死寂。如今的天帝玄昊為鳳棲山設了結界，蒼夢野只能遠遠望著。

清瑤仙君上前一步，說道：“您可知，當年天降厲火，蒼鳳帝君帶頭將自己身上的兩根護命靈羽獻出，保護普通族人和西荒百姓免受厲火侵害，但是蒼鳳王室卻全部殞命。”

蒼夢野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他不知，他當時並不知。他守在天帝長嬴身邊，日夜為奄奄一息的天帝長嬴度仙力和靈力。

“蓮枝公主和小殿下……”清瑤仙君掩面抽泣。

“小殿下？”蒼夢野的聲音發顫。

清瑤仙君普撲通一下跪在了蒼夢野面前。她滿頭華髮，比蒼夢野年歲大了許多，可是她此刻畢恭畢敬跪伏在年輕英俊的男人前，聲淚俱下。

“您不為蒼鳳族，也要為蓮枝公主和小殿下正名呀！”百烽仙尊吩咐雲夢山眾人不得再提蒼鳳族，更不能提蓮枝公主和小殿下，可是清瑤仙君不曾想，竟然能在雲夢山見到尊貴的蒼夢野，她幾百年的哀怨一股腦都吐露給了蒼夢野。

蒼夢野傾聽了許久，拳頭緊握，指甲都已經插進了肉裡，鮮血順著之間緩緩流下。

清瑤仙君驚呼：“您…金尊玉體，不得有損，是清瑤失言了。”

蒼夢野仍然看著一片死寂的鳳棲山，說道：“應該早告訴我。”

他一直相信了天帝玄昊的那套說辭。他說幽天火鬼王和西荒蒼鳳族內外勾結，想徹底霸佔幽天和西荒。天帝玄昊及眾仙家不得不使出厲火，剿滅了蒼鳳族，又請出蒼天海龍女將火鬼王壓在了蒼海海底。

這與清瑤仙君的說辭完全不一樣。

“天帝玄昊抽走了所有人的記憶，但是百烽仙尊和我服用了師傅的鎖靈丸，躲過了那場被抽去記憶的荒唐酷刑。”清瑤仙君說起來，憤恨之情浮在臉上。

蒼夢野心如刀割。整整三百年，他心甘情願，萬念俱灰的守在護幽宮，守護著蒼鳳族魂魄，他也一直沒想明白，曾與自己相知相愛，繾綣纏綿的阿煙為何會突然就拒絕見面，然後還會不動聲響地進行謀反。

而且，今日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天帝玄昊從中作梗，當時他的父君為了封印混亂世間的戰神耗盡了所有修為，甚至為復活其他仙君和無辜百姓，小仙，妖魔，獻出了自己的仙根和仙骨。

蒼夢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怎麼懊惱都晚了，父君沒了，阿煙沒了，連自己未見面的兒子也沒了。一切都沒了。

而他，竟然還在護幽宮和鳳九天越靠越近，簡直是荒謬，太噁心太過分了！他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簡直該死。

清瑤仙君一直想為蒼鳳族報仇，她知道能見到眼前這位尊貴的客人實在是機會難得，她大膽說道:“您才是這天下共主。天帝玄昊德不配位，手段狡詐。您一直在護幽宮，對這世間不聞不問，您應該去看看，神仙也好，妖魔也罷，凡人百姓更不用說，都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您……”

說到激動之處，清瑤仙君一度哽咽。她其實沒有在修行，而是得知蒼鳳滅族，實在支撐不住，在垂憐洞一待就是三百年。

蒼夢野換了個話題，問道:“那個鳳九天和沈知鳳是何人？”

清瑤仙君並不知曉，只知道她是受傷逃過來的。

蒼夢野心情複雜地捻著手指頭，心裡慢慢構建起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