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住院

嗶嘟——嗶嘟——

什麼聲音這麼吵？

“眠眠，眠眠！”

誰在叫我？

混混沌沌的，若眠感覺眼前的白影子越來越多，獰笑著鑽到身下把她托起來，抬上了什麼東西。

冰涼詭異的觸感瞬間包裹了她，像被蛛網纏住似的，越撥越多，嚇得她使勁掙扎起來。

“病人怎麼這麼激動？既往病史有哪些？”

“她有精神病！她是個瘋子！”

瘋子？為什麼說我是瘋子？

若眠著急擺脫糾纏的白影子，腦子像堵住了一樣，根本思考不了這些問題。

“病人情緒很激動，根本無法急救。”

“讓我來試試。”

“眠眠，我是哥哥啊，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清冷的木質香襲來，勾起了若眠的一絲回憶，但依舊無法驅散恐怖的影子。

“不行了，再這樣會有危險的，趕緊打鎮靜劑！”

若眠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尖銳的疼痛從胳膊上傳遞過來，冰涼的感覺逐漸擴散，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終於回籠。

嘴唇上有什麼東西溼溼的，若眠想睜眼看看，眼皮上卻有千斤重似的，怎麼都抬不起來。

“都是我的錯，眼睜睜看著眠眠暈倒，真是不配當醫生。”是蘇瑜的聲音。

“你別這麼說，不關你的事，也許醫生說的對，眠眠還沒有完全康復。”

若眠想開口反駁，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嗓子跟乾涸的田地一樣，連發出一點聲音都費勁。

“主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喵嗚嗚。”

耳邊傳來團團的喵喵聲，讓她有了些許安全感。

“我這是怎麼了？”她在心裡和團團對話。

“你上午吃飯的時候暈倒了，之後就被送到醫院來了，那些庸醫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只好把原因歸結於你的精神病呢。”團團急得直叫喚。

喉嚨好難受，若眠下意識舔了舔溼潤的嘴唇汲取水分，卻意外發現自己能動了。

“眠眠？眠眠醒了！”

若眠使勁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拿著棉籤的蘇瑜。

在一旁踱步的蘇承也停下腳步，關切地來到病床邊，臉上又是小心又是期待。

“眠眠，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若眠想叫哥哥，卻發不出聲音。

蘇承眼裡的光黯淡下去，顯得更加落寞了。

“這些之後再說，先把醫生叫來看看眠眠的情況吧。”蘇瑜安慰道。

他利索按鈴，醫生很快趕到，各種儀器輪番上了一遍，給她來了個全身檢查。

“檢查顯示沒問題，病人只是有點虛弱，建議再留院觀察一天，以保萬無一失。”

蘇承眼神空洞地點點頭，心疼地望了眼床上的妹妹。

她的嘴唇慘白慘白的，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可憐巴巴地窩在病床裡。

“你之前說，我妹妹是精神病突然發作引發的休克？可她上午還好好的呢，看起來跟正常人沒有區別。”

醫生擦了擦汗，蘇承的質問讓他心裡發虛。

“可是檢查顯示並無任何異常數值，結合病人的既往病史只有這一種可能了，我畢竟不是治精神病的，還是找個專業醫生來看看吧。”

蘇瑜推了推眼鏡，在眸底反射出一層冷光。

“我就是精神科醫生出身的，昨天已經給妹妹做了診斷，她明明已經好轉了，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那也有可能反覆的嘛！”醫生不服：“說不定好轉是迴光返照呢，精神病最忌諱病情不穩定了。”

“要我說，這種就應該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可聽救護車上的同事說了，這小姑娘發病可兇著呢。”

“他們胡說！妹妹被我抱著的時候立馬就不動了，她分明很乖，沒有一點傷人的意思！”蘇承的語氣中帶了怒氣，卻失了底氣。

醫生的話都被堵住了，一聲不吭地閉了嘴，腳步聲逐漸遠去，似乎不想與這種護妹狂人交流。

若眠使勁吞嚥口水，費力地咳了一聲，努力表示出自己想喝水。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蘇瑜像對待正常人一樣把耳朵湊過來。

“水……”

若眠使勁發出一個音節，幸好蘇瑜聽懂了，他也不再用棉籤蘸水了，而是拿出一個小勺子將水舀進妹妹嘴裡。

若眠接連喝了好幾口，終於感覺自己有點力氣了。

蘇承在一旁垂頭不語，似乎還在思索什麼。

“你別擔心了，妹妹剛才還說要喝水呢，分明離康復不遠了，”蘇瑜安慰他。

蘇承沉默著走上前來，伸出手掌放在妹妹的額頭上，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

“也許醫生說的對，眠眠一直缺少專業的治療。”

蘇瑜微微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眠眠去精神病院住一段時間，說不定能好轉。”

若眠使勁搖頭，卻只能搖出一個很小的幅度，看起來像在發抖。

她本來就是正常人，去精神病院不是瘋子都要被逼成瘋子了。

蘇瑜也表示反對：“眠眠已經在小閣樓生活慣了，貿然去那種地方情況只會更糟，況且這十幾年她都很穩定，不應該突然這麼嚴重的。”

若眠也很奇怪，她怎麼就突然暈過去了呢，還有那麼多鬼影子纏著自己，看起來嚇死人了。

“肯定是那女傭給你下毒了，她把毒下在空氣裡了！”團團喵喵直叫。

對呀，若眠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她對著蘇瑜瘋狂眨眼睛，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我的飯…有問題…！”

“飯有問題？”

蘇瑜抬起臉看了眼妹妹，思索片刻，與哥哥交換了一個眼神。

蘇承得到暗示，眸色一沉，來不及與弟弟妹妹告別，快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