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surprise

程幸咀嚼乾巴麵包，忽略掠過眼瞼的彈幕，懶得向局外人解釋複雜的職業技能。

怪物悲憫哭泣聲宛如背景音樂片刻不停。

公交車內氣氛安寧。

扭頭瞥了眼後方，樳坐接近夏子夜的前位，埋頭聚精會神玩switch遊戲機，指尖敲擊操縱鍵嗒嗒嗒~響，沒表現出絲毫睏意。

樳十分警惕，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目與程幸相視，嘟囔嘴滿臉不耐煩說：“新人，惡魔交易所已經閉業，有進去的辦法快說。”

程幸淺笑道：“我提前賄賂了警衛，半夜三更悄悄地放我們進去。”

樳：“尊嘟假嘟？”

程幸：“尊嘟。”

樳皺著眉半信半疑道：“可別騙本小姐，本小姐翻臉比翻書還快！”

“嗯！”程幸輕哼一聲，在手機上定好凌晨鬧鐘，雙眼朦朧揉眉，“容我眯一會，晚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賄賂警衛前提得擁有他聯絡方式，或碰過面，況且玩家沒有該世界通用貨幣，談何賄賂？

等到半夜警衛沒開門就把這傢伙打一頓。

內心揣測。

...

午夜2點30分。

啪——！

血肉模糊畸形手拍打在公交車擋風玻璃上留下掌型血印，慢慢往下滑動。

腦神經時刻繃緊的程幸猛然驚醒， 目的擋風玻璃鋪滿無數血掌印，像被一盆髒黑血撲了似的，只剩斑點透明，透過看到怪物緩慢徘徊的身軀。

遭包圍了？

掃視熄燈後暗淡無光的公交車內，樳在睡覺前把照明裝置和車門都關閉了，目前還算安全，普遍且數量極多的怪物對玩家造成不了傷害。

程幸深吸一口冷氣，哈出一口熱氣，試圖重新操控傀儡NPC“守門警衛”。

系統：【正在重新連線NPC“守門警衛”意識...已操控】

心裡默唸三秒，踹門哐~響聲吸引了絕大多數怪物的注意，警衛停在惡魔交易所大門口直挺站立，彎腰敬禮，並大喊一聲：“怪物們，把我撕碎吧！”

直播間所剩無幾的觀眾：“???”

程幸會心一笑。

公交車外搞出大動靜吵醒了熟睡的樳和夏子夜兩人。夏子夜揉著眼皮迷迷糊糊說：“早，小熊。”扯下掛腰間的熊娃娃抱住，胸口漲氣打奶嗝。

樳迴歸狀態的速度很快，鼓足精氣神後直視前方，肩腳並挨的怪物熙熙攘攘成群向惡魔交易所入口處移動，而原先緊閉大門已開，看守警衛一步又一步向迎面而來的怪物靠攏。

NPC想不開自殺...

“跟上。”程幸揚聲說完跳下公交車，繞過怪物群往惡魔交易所裡跑。見他進去樳才反應過來，晃悠一旁睡後茫然的夏子夜，“下水道突擊手，你大哥把你拋下了。”

“什麼？”

“不可能！”

夏子夜驚然坐起，見公交車內唯獨少了程幸，擰起瘦小的樳，態度嚴肅道：“TMD，程幸欠我積分，單獨行動死了怎麼辦？”

樳：“...”

吞吞吐吐說：“原...原來如此，這年代欠錢就是大爺。”

...

系統：【NPC“守衛警衛”陷入昏迷中斷操控。】

程幸獨自站在封閉幽暗的隧道之間背影悠長，左右側灰牆壁光滑，每隔三米勾角吊一盞燈泡，散發極其微弱的光營造朦朧氛圍。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繚繞鼻孔，佔據空氣濃度百分之30左右。

地面橫七豎八幾具白森森骸骨，殺人餘留下來未清洗的血跡隨地可見，行走道正中央屹立一塊焊死的貼牌，用手電筒照亮得知是對顧客的警示。

——惡魔交易所進入須知。

惡魔需要讚美、敬仰、尊重與寵愛。

請勿與惡魔直視。

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程幸半蹲下湊近觀察，最後一行字被有意圖塗抹，刀尖反覆劃痕明顯，這條線索對交易的顧客一定沒影響，對於玩家至關重要。

（這傢伙大晚上起來幹嘛）

（外面的腳步聲真多）

聽到附近某人內心的獨白，程幸張望注意到右邊敞開的鐵門，鐵皮層簡寫三個字“保衛室”。

滅口。

腦海中首先萌生的想法。

另一個警衛剛走出來就被程幸措手不及捂住口鼻放倒，扭斷脖頸解決戰鬥，步驟一氣呵成像經過百般訓練的特種兵。

直播間觀眾：“哇，主播真殘忍。”

正巧夏子夜提著攜帶物樳進入，見此一幕停下腳步，放下她，“程幸，下次能不能不別這麼快，至少等等吧！”

程幸補了幾刀後起身說：“是你剛睡醒反應太愚鈍，下次行動利索點。”

樳整理髮型與領口，甪平外套貼身，走進告示牌瞧了一番，“在這裡罵惡魔盲猜會死得很慘。”舉起攝像機拍下，甩頭對著兩人說：“咱們先制定計劃。”

夏子夜攤手說：“需要動腦子我選擇沉默。”

“猜測惡魔派出所會很大。”程幸低頭揣摩著下巴說：“儘量緊挨著走，邊亂碰物品，也別亂說話。”

“就這？”樳以為程幸能在提示牌上琢磨出自己聯想不到的細節，略感失望嘆氣道：“半斤八兩。”

直播間觀眾笑抽：“沒想到主播有被譏諷的一天。”

程幸：“...”

夏子夜舉手提議：“樳大小姐，你使用職業技能探路唄！”

“正有此意！”樳傲嬌偏頭噘嘴說：“你們在原地等本小姐，本小姐探路。”往前走一步停下瞥了兩人一眼，心有餘悸，萬一遭遇surprise（驚喜），死得滋味可不好受。

只要在臨死前按下攝像機“回檔”鍵，都能恢復到拍照時完整無缺的模樣，但痛感是真真切切的。

“你們就不關心一下敢死探路師嗎？”

程幸語氣平淡與往常相同：“預計沒危險，顧客經常走。”

夏子夜站一旁不知道說些什麼顯得很呆。

“哼！”

樳抓住書包帶奔跑在光亮暗淡的隧道背影逐漸消失，三分鐘後，重新回到告示牌前，捂住胸口猛的膝蓋跪地，“艹，有人開槍射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