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的百葉窗被升起。

顧筠微微皺眉。

顧昀解釋道:“放心吧哥,這是單面玻璃,裡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完全看不到裡面的場景。”

顧筠的眉心這才鬆開。

顧昀給他哥灌了杯酒,笑道:“哥,來都來了,看看唄,最近這家酒吧裡活動挺多的,每天晚上9點還有兩場表演,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也是無意中聽朋友說,才慕名而來的。

酒吧最近來了個豔舞女郎,據說是非常香豔的。

他來看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領舞女郎面具後那雙勾人的大眼睛,還有不盈一握的腰肢。

這種腰細屁股大又火熱主動的,其實才是顧筠的菜。

他就想試試他哥,希望能勾起他哥從前在留學時的激情,放棄溫柔賢惠的人妻溫暖。

全場安靜下來,一個高腳杯被推到了臺子上。

杯子裡都是香檳酒。

戴著面具的女人身形瘦長勻稱,腰肢纖細,臀部線條飽滿。

隨著女人緩緩的身體律動,魚尾裙上的光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就像是一條上岸了的美人魚,每一個線條的變幻和肢體的跳動都精準絕美得像是動漫裡建模製作出來的。

隨著她不斷的舞動,旁邊的舞伴將她託舉起來,她攀附在巨大的高腳杯邊緣,整個人貼著杯子內壁往下一滑。

燈光渲染下,眾人只見性感的人魚一躍跳入水中,濺起浪花。

她丟掉了高跟鞋,整個人只剩下單薄的布料,在香檳酒中緩緩律動。

隨著她曖昧的起伏,酒水一圈圈盪漾開,香檳酒獨有的清香裹著微醺的酒味層層漫開,看得底下一眾人心猿意馬,荷爾蒙的味道在昏暗的酒吧裡爆炸。

顧筠的眼神落在舞臺的巨型高腳杯上,喉結微微滾動。

身上傳來微微的熱度,他蹙起眉頭,將外套脫了。

顧昀在旁邊看著,眼神落在他的杯子裡,又很快挪開。

表演結束後,顧筠終於察覺自己身體的異常,他的酒有問題。

他眼神冰冷地掃向旁邊的顧昀,卻見顧昀樂呵呵地問他好不好看,還隨手端起了他的杯子要喝。

顧筠打消疑慮,將他手裡的杯子打翻,“我先回去了。”

顧昀愣了下:“哥,你這麼快就走嗎?再等等啊,我把人給你喊來了!”

“不需要!”

另一邊。

白輕鴻從舞臺上下來,剛卸了妝,換下表演服,穿上自己的黑色緊身吊帶小裙子,就被幾個人拉著出去。

“你們幹嘛呀?”她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

“顧家二少點名要你去陪酒,安娜小姐請不要讓我們難做。”保鏢不由分說地把她往外拽。

白輕鴻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顧……顧二少?!他來這兒做什麼?”

她做賊心虛地拿了桌上的面具帶上,一把推開旁邊的保鏢衝了出去。

幾個保鏢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個舞女力氣比牛還蠻,一時間被推倒了好幾個,真讓她跑出去了。

白輕鴻戴著面具,倉皇地往外跑,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

被一串保鏢多方圍堵,她連忙鑽進旁邊的拐角,不小心踩到了身後的人。

“唔……”身後傳來悶哼聲。

白輕鴻連忙轉頭捂住了對方的嘴,昏暗的燈光下,她看清了對方的容貌,狠狠呆滯住了。

顧筠微微蹙眉,看著投懷送抱的女人,尤其是她身上還滿是濃郁的香檳味道,燻得他心神恍惚。

白輕鴻抬起頭,火熱的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她像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筠,有些傻眼。

“你是誰?”顧筠低沉的聲音在昏暗的拐角響起。

白輕鴻壓低的聲音,嗓子有些沙啞:“你沒認出我是誰?”

顧筠渾身滾燙,懷裡的人身材極好,整個身體貼在他身上,幾乎把他大腦裡最後一點理智思考的空間都給擠壓掉了。

“你不認識我,真好。”性感的小姑娘這樣說著,大大鬆了口氣。

顧筠心下覺得奇怪,她這話的意思,他應該認識她?

一雙撲閃的大眼睛在面具後熠熠生輝,倒映著酒吧裡星點閃爍的燈光,流光溢彩,猶如滿天星辰、猶如海底星空。

顧筠幾乎是剎那間迷失在這雙漂亮得驚心動魄的眼睛裡。

對方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粉嫩的唇毫無章法地堵了上來。

兩人的身體貼得越緊。

顧筠只覺腦子裡有根弦瞬間繃斷。

身體的斯磨帶著一圈圈電流蕩漾在曖昧的空氣裡。

“嗯……”顧筠鼻腔裡哼出性感低沉的聲音,好聽得要命。

他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拽住了女孩作亂的手:“去包廂。”

女孩的身體整個僵住,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突然猛地推開了他,轉身就跑。

顧筠伸手去抓,只來得及拽住她腦後的綁帶,面具隨之脫落,佳人已經跑遠,消失在拐角。

他終於控制不住,昏迷過去。

“哥!”顧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翌日。

顧家突然延後了訂婚宴,沒有人知道原因。

顧培德冷著臉坐在書桌前:“突然取消訂婚,你讓外面的人怎麼想我們顧家?只能延後,不能取消!要取消,你至少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

顧筠面色冷靜地站在原地:“結不結婚,本就是我的私事。跟公司扯不上太多關係。”

顧昀壓下心底的狂喜,連忙幫腔道:“爸,這畢竟是大哥自己的終身大事,他的感受最重要,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尊重大哥的意願。”

顧培德瞪了他一眼,又看行顧筠:“你也三十歲的人,做事怎麼能這麼沒頭沒尾的?為什麼取消婚約,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顧筠回想起昨晚昏迷前看到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炙熱的愛慕和迷戀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將他整顆心都給炸翻了。

“沒有說法。”顧筠如是說著。

顧培德一拍桌子:“那溫暖呢?那不是你自己帶回家的小姑娘嗎?感情的事雖然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但你也不能這麼兒戲!”

“對不起爸,這件事我會和溫暖說清楚,是我對不起她。”顧筠低頭。

顧培德見他認錯認得這麼爽快,只得作罷:“算了,你們一個個長大了,我是管不了你們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我就一點,咱們做人要有基本的道德標準,不能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你明白我意思的。”

顧筠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