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孃不伺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唐蓁蓁的錯覺，她從木房子裡出來後，感覺呼吸到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溪水緩緩流淌，唐蓁蓁感到口渴了，便俯身捧了捧水喝，解解渴。

溪水喝下去的那一瞬間，一股甘甜清冽的味道縈繞在口中，唐蓁蓁覺得神清氣爽，身上的疲累都消散了，頭不暈了，手腳不酸了，哪哪兒都挺好。

莫非這溪水還是有功效的靈水不成，唐蓁蓁猜測。

接著繼續逛了起來。

風景秀麗如畫，她要好好的探索一下這個只屬於自己的世外桃源。

……

而另一邊，沈思武使出全身力氣，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拿手腳上的繩子毫無辦法，直到筋疲力盡，癱倒在床上，氣喘吁吁，兩眼放空，靈魂彷彿已經出走。

半個時辰後，沈思文帶著沈思前回來了，在房間裡發現被綁起來的沈思武。

沈思文雙眉緊皺。

什麼情況?

三弟怎麼會被綁起來？

他動手把沈思武給解開。

而沈思前，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哥哥們是在玩遊戲，還樂呵呵地拍巴巴掌。

嘴裡的抹布被拿開後，沈思武嘴巴一癟，立馬就開始告狀。

“二哥，是醜女人把我綁起來的，她太壞了，她不下地，還偷吃雞蛋，被我發現了，就把我綁起來了，又饞又懶，爹怎麼會娶這種女人?”

沈思文呵斥道：“什麼醜女人，那是娘。”

“哼，她才不是娘呢，我們有孃的，二哥你忘記了，反正我絕對不會認她的，她算什麼東西，就是來給我們家當牛做馬，伺候我們的，爹有我們四個兒子，壓根不需要醜女人給他生兒子，傳宗接代。”

沈思武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聽二嬸和三嬸就是這麼說的，還有村裡好多人都是這麼說的。

他們家這個後孃和別的後孃不一樣，好多後孃是要生兒子的，他們家不用，有他們幾個兒子就夠了，爹才不會稀罕再多幾個兒子。

在某種程度上，這話確實是實話，沒什麼錯。

沈明筠之所以續絃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有個人來伺候他，服侍他，為他操持家裡的雞毛蒜皮的事情嗎？還要給他帶孩子。

整整四個兒子，放在這十里八村的，很夠看了，好多生了七八個，九十個的，都還在繼續生，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生個兒子傳承香火嗎？

要是是四個女兒的話，沈明筠興許還指望著唐蓁蓁給他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但他不缺兒子，只缺一個免費的保姆。

“二哥你要討好她是你的事，我是不會討好她的。”

沈思文見沈思武不聽自己的，便作罷了。

他心裡其實也是贊同沈思武所說的，是一樣的想法。

只是他裝得比較好，表現出來的敵意不像沈思武這麼明顯，特別是在沈明筠在的時候，一口一個“娘”喊得還怪親熱的，搞得跟親母子一樣。

沈思武得到自由後，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又哐哐哐地跑去敲門，喊唐蓁蓁起來給他們兄弟幾個做飯。

大中午的，他們都餓了。

“快起來，起來做飯，大白天的誰睡覺啊，沒見過你這麼懶的女人，小心爹休了你。”

唐蓁蓁在空間裡逛了好久，因為空間和外面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她感覺進去有四五個小時了，出來的時候才過了一個時辰不到。

剛好就聽到沈思武在外面吵鬧。

唐蓁蓁開門後，又瞧見兩個小崽子，分別是老二和老四。

這個老二是幾個小崽子中心機最深的，最是會裝模作樣了，實則是最翻臉無情的，一朝富貴了，那可不得了。

她被趕出將軍府後，一窮二白，身上分文沒有，還拖著一條斷腿去乞討，被二崽子看到後，找人把她乞討來的一點吃的全給搶了，不要她在那些地方乞討，因為礙了她的眼。

在他落井下石的襯托下，其他幾個不管她死活的白眼狼都顯得稍微的有那麼一絲絲良心了。

至於最小的這個崽子，唐蓁蓁是付出了最多感情的，從他兩歲的時候就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人給帶大，一直養到十二歲，從沒讓他沾手過任何農活兒，養得細皮嫩肉的，跟富貴人家的小少爺似的。

可還是養不熟，大的養不熟很正常，都五六歲，七八歲了，記事了，可一個兩歲的小崽子也沒養熟，有他幾個哥哥在，想養熟無異於天方夜譚，小崽子只聽他哥哥的，他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喊什麼喊，喊喪啊。”

隨即唐蓁蓁忍不住樂了，幾個小崽子就快沒爹了，他們親爹拋下他們去過好日子去了，可不就是要喊喪了嗎。

幾個小崽子都有被驚到。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聽唐蓁蓁這麼大聲的說話。

沈思文反應很快，“娘，都這個時候了，是不是該做飯了，馬上大哥就要回家吃飯了。”

村裡有個老秀才辦了學堂，收的束脩不貴，比鎮上的私塾便宜多了，好些人家都送自家孩子到學堂去讀書，不指望讀書能讀出個什麼名堂來，只求識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就好，要是學的好，將來在鎮上也好找份差事，不用在地裡，面朝黃土背朝天賣苦力才能討口吃的。

沈思青也在學堂讀書。

中午的時候會有一個半時辰的休息時間，學生們會回家裡吃飯。

在唐蓁蓁沒有嫁過來之前，沈明筠上山打獵去了，往往是好幾天才會下山，沈思青中午回家是來做飯的，給自己還有幾個弟弟做飯，家裡一日三餐都是他負責的。

就是沈明筠不上山在家的時候，也不會給兒子們做飯的，他從不進廚房。

唐蓁蓁嫁過來的這一個月，沈家老的小的男人們沒一個進廚房做頓飯，頓頓都是唐蓁蓁做好了，還要去喊，去三番四次地請大少爺，小少爺們吃飯。

飯菜不合口的話，沈明筠倒是不會說什麼，大不了少吃兩口，幾個小崽子會吵著鬧著不吃，唐蓁蓁還要哄，沈明筠自己吃自己的，從來不管 ，說白了就是放任兒子們無理取鬧，沒為唐蓁蓁說過一句話，撐過一次腰。

但凡他要是管教過幾個小崽子一次，沈思武哪敢衝著唐蓁蓁大喊大叫，理直氣壯地指使她做這做那。

唐蓁蓁拖了條板凳坐下來，睨了幾個小崽子一眼，懶洋洋道：“餓了就自己做飯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們不是看不上我，覺得我是惡毒後孃嗎？沒錯，我就是，從今以後，我不會給你們做一頓飯，衣裳也不會給你們洗，你們的事情都和我無關。”

“老孃不伺候了。”

沈思文眉頭緊鎖，看向唐蓁蓁的眼神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這女人自從嫁給爹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爹，還有他們幾兄弟，怎麼突然就不討好了，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難道她以前真的都是裝出來的，是因為爹在家，才裝出對他們好的樣子?

可爹打獵還會回來的，她就不怕他們向爹告狀嗎？

也就是唐蓁蓁不知道沈思文在想什麼，不然肯定嗤笑一聲，告訴他，別幻想了，從今以後，你們爹不管你們了，找誰告狀去，要管也是十年後的事情了，這中間你們幾個沒爹沒孃，還有沈家二房三房那邊的一群豺狼虎豹在，能不能撐得過十年還是個未知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