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敗者的自述
異能:從變身開始身不由己 明天過後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清城第一魔法高中內,正是一年一遇的盛典,學生們穿著清爽的淺藍色短袖襯衫,蓬鬆的袖子輕輕飄動,魔法的光芒閃爍在校園內各個角落,湧動的人群、歡呼和揮灑的汗水昭示著青年們沸騰的熱血,天空的火霞漸漸消散,而凜冽的冰風卻還在無情地呼嘯著,受驚的飛鳥從頭頂掠過,展翅飛向遠方顯露的一點湛藍。
被眾人所簇擁的一處高臺上,黑髮黑瞳的青年收回了目光,他平靜地放下手臂,寬闊的場地內,除了偶爾傳出古樹上知了的鳴叫聲,卻是一片凝滯的寂靜。
“看吶,那傢伙就是走後門進來的那個。”
“入學體檢那天,我就排在他後面……那傢伙的魔術迴路明明是條廢脈,卻還硬要入學,簡直是恬不知恥。”
時間的風吹來消散的記憶,陸樊城回頭看向臺下,圍觀的同學們面色是青黃不接。
“這……這驗魂珠,哈哈,應該是驗魂珠有問題。”高臺之上,張懷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用力地拍打著如井水般死寂的青年肩膀,寬大的手掌卻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放心,放心,不會是你的問題的,我們可以到隔壁班借用一下他們的驗魂珠……”
冰雪化為點點白芒消散,陸憐雪也放下了雙手,連同飄舞的青絲一起蔫了下去。
陸樊城微微別過頭,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落寞。
其實……其實他早就該想到,早就該承認了,這樣的結果。
“不用了,謝謝老師。”陸樊城輕笑著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涼薄,“我……哎呀,我好像也有點想去趟洗手間。”
他慢慢地從臺上走下來,看起來並沒有多麼的憂傷,但同學們還是自覺地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陸憐雪蹙起眉,唇瓣微微翕動著,但還沒等她出聲,陸樊城就搶先一步開口了。
“姐,謝謝你特意過來鼓勵我。”陸樊城輕鬆地聳著肩,微笑道,“我本來就沒什麼信心的,多虧了你,才給了我面對自己的勇氣。”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有那麼一刻……我真的相信自己能覺醒的。”
……
“也謝謝大家了!讓你們看了這麼一出笑話。”陸樊城轉身對著全班同學揮手,“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願意鼓勵我!”
“就這樣!再見咯!祝在場的每一位同學,前程似錦!老師們也要多多保重!”
他雙手插進褲兜,愉快地邁出步伐,微風揚起的是少年殘存的最後一絲意氣。
陸憐雪緊咬著下唇,看著陸樊城的身影逐漸遠去,腳下步子輕挪,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追上去。
她低下頭,漂亮的眼眸裡已經泛起了一陣水霧。
全班同學靜靜地目送著陸樊城離開,久久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陸樊城或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學校裡了。
而別班過來吃瓜的不知情同學則是一頭霧水,但眼見氣氛不對,也就悻悻地散場了。
……
有那麼一類人,天生就不適合修行魔法。
“咔噠。”
漆黑的天幕掛著幾顆稀星,陸樊城低下頭,盯著手中酒瓶頂部湧動的氣泡。
“很抱歉……但根據檢測的結果,同學你沒有任何成為法師的希望。”
身著白袍的模糊影子推來一張檢測單,略作停頓後,又沉重地繼續說道。
“你隱藏的魔術迴路,是一條……”
廢脈。
陸樊城縮在教室的一角,沉默地趴在課桌上,微微偏頭看向窗外。
“我靠,你們聽說沒,這一屆有個新生的魔術迴路是條廢脈。”
“據說他還是靠著家裡給學校捐了一棟樓,才被准許入學的。”
“真的假的啊?離譜……”
耳畔傳來紛紛的流言,他咬了咬牙,沒有去做任何的爭辯。
畢竟一個人的命運,是從出生開始就註定的。
……不對。
那不過是庸人的思想,是既沒有才能又沒有意志力的廢物為自己找的藉口。
“咔噠。”
瓶蓋被隨意地丟棄在地板上。
所以,一個沒有任何魔法才能的人,竟然接連在年段里名列前茅,使得那些往日裡拿他做茶餘飯後笑料的傢伙,也都紛紛住了口……因為所謂的“執念”和“熱血”,這樣無聊的故事,卻真真切切地在世上發生了。
而最終與之相襯的,當然也會是無聊的結局。
陸樊城抬眼,看向窗簾尾擺晃動的影子,思緒溢位了身體,沉默如夜般寂靜無聲。
……
“還沒睡嗎?”深夜時分,陸憐雪往表弟的房間裡張望,看到陸樊城呆呆地坐在床上,地上灑落著喝空的酒瓶子,而他又仰起頭,噸噸地灌起新一瓶酒。
陸憐雪急忙上前,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酒瓶。
“你不能再喝了。”她看了眼酒瓶,好傢伙最低烈度的果啤,好像還偷偷地被陸樊城摻了不少白開,陸憐雪微微蹙起眉。
她沉默了片刻後,才繼續說道。
“喝這種酒,根本就醉不了的!”
陸樊城瞪著睏乏的雙眼,緊皺著眉頭,有些費力地看著她。
“姐……其實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你就那麼擔心覺醒的事情嗎?”見到他這副模樣,陸憐雪撅起嘴,語氣也漸漸軟了下來。
她在陸樊城身邊坐下,小手輕輕放在陸樊城的手背上。
“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姐姐都會陪著你的。”她說,“明天驗魂刻印的時候,你如果感到害怕的話,就往臺下看。”
“姐姐保證,到時候我一定會在臺下看著你的。”
陸憐雪盯著陸樊城的眼睛,神情中寫滿了認真。
“所以,什麼都不要想,我們要悄悄地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好嗎?”
陸樊城還想說什麼,但陸憐雪並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
“好了好了,別再去擔憂那麼無聊的事情了。”她自顧自地說道,“你也稍微安慰一下我唄?”
“明天就要上臺演講了……我現在超級超級緊張。”
陸樊城怔了怔,他看著陸憐雪的臉,凌亂的髮絲散落在她的面龐上,窗外,雲霧散開,皎潔的月光照射進來,點亮了她的瞳孔。而姐姐眼底流動的,哪有什麼緊張和不安,全都是對他的關切和擔憂。
他抽了抽鼻子,終於是咧開嘴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