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恢復原身

第二天。

天才微微亮，龐珞可便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翻身一看，時鐘顯示才凌晨六點。

嗨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去，現在這身軀，苦的呀，都沒力氣欺負妹妹了。

這麼想著，龐珞可伸出手，在空中虛晃了一下。他的目光也隨即落在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背上。

龐克羅愣了愣，翻身坐起，動作無比自然。

難道說？

他立刻翻身下床，幾步邁進盥洗室裡，緊緊盯著面前的鏡子。

鏡中，一頭黑色碎髮的青年瞪大眼睛，鼻樑高挺，輪廓分明，面容堅毅而俊朗，神色中寫滿了緊張。

龐克羅抑制不住的興奮起來，儘管這種感覺離譜的奇怪，但是哥們，咱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他正興奮地思索著什麼，突然感受到臂彎下一個小小的身影鑽過來，挪著身子走到他面前的洗漱臺前，將臉盆拖到水盆裡，並開啟水龍頭接水。

她的髮絲凌亂，眉頭緊皺著，面頰微微顫動，似乎在努力著想睜開眼睛。

是貝莎，這孩子顯然還沒有睡醒，這逸散出來的睏倦氣氛，看的連他都想再回去補一覺了。

直到龐克羅從後面親暱地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貝莎才如遭電擊般猛地回頭，錯愕地看著他。

龐克羅笑，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

“貝莎，好久不見啦。”

貝莎發著呆，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她當即興奮起來，直接從龐克羅手上掙脫，臉也不洗了，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隨後便飛撲到床上，幸福地抱緊了枕頭。

老哥，變回來啦！

那就是說，做飯不要她，拖地不用她，洗衣服也沒有她的事了，這日子，快活呀。

而且，還可以盡情地睡到天亮！

一邊是開心的小心思，一邊又是對龐克羅終於恢復原身的安心感，貝莎很快就在這兩種情緒的交織下快速進入夢鄉。

看著貝莎如此行雲流水的一連串動作，龐克羅也是微微發愣，只能笑著搖了搖頭。

他撩了撩額前的碎髮，這當了半個月小女孩，再不變回來，他的意識都快被身體同化了。

尤其是昨天，因為差點在漆方旭那小子面前暴露身份，竟然險些把他嚇哭了，這更使他咬牙切齒。

事先宣告，想哭的是龐珞可，和他龐克羅沒有關係，他龐克羅沒有想哭！

邊想著，他一邊拿出手機，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漆方旭。

“喂？方旭，老子回來了，出來談談。”龐克羅單手插兜，頤指氣使道。

果然一換回身體，這個氣質就是不一樣了，之前因為變身，而整個人都變得弱氣許多的憋屈也在頃刻間一掃而空。

“談個毛，才六點你不睡覺？老實閉嘴等著老子睡醒再說。”沒想到對面直接罵罵咧咧的，隨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這反應顯然超出了龐克羅的意料，使得他震驚之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差點忘了，那小子有起床氣！

算了，等著吧。正好他也有興致出去逛逛，感受一下美好的清晨清涼的微風，順便還可以給貝莎帶些甜點回來做早餐。

……

龐克羅走在擁擠的大街上，心裡念頭微動。

“變身系，還有那個詭異的夢……果然是有什麼聯絡吧。”

他的天賦是無法自主控制的變身能力，上次變身是在覺醒時自動觸發的，而解除則是依靠榨乾自身魔力，維持不住變身狀態才勉強成功的。

並且，意識還會與行動相沖突……但偏偏在做了那個噩夢後，又莫名其妙地恢復了行動自主權。

但無論是古怪的能力，還是那個詭異的夢境，哪一方都非常的撲朔迷離，讓人無從下手……

龐克羅邊思索著，邊熟練地拐進路邊的甜點店，店主看到他進來，眼睛一亮，熱情地打招呼。

"小龐，你有段時間沒來了啊。今天還是要草莓蛋糕嗎？" 店主笑眯眯地問道。

龐克羅嗯了一聲，也隨便打了個招呼。

店主一邊包裝蛋糕，一邊與龐克羅閒聊。

"這半個月你沒來，倒是你妹妹經常自己跑來這裡。那孩子變得開朗多了，我還記得剛開始你帶她來的時候，她都一直躲在後面不敢看我呢。" 店主笑著說。

龐克羅也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問道："她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基本上每天上下午都會來這裡，坐很久呢。" 店主說。

龐克羅點了點頭，腦海裡浮現出貝莎嗷嗚一口吞掉半個蛋糕的畫面，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隨即他又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他摸了摸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

每天上下午……每天上下午？

那不是上課時間嗎？

嚯嚯，她是逃課來吃蛋糕，還騙我說去上學了？？？

龐克羅又想起自己當時身殘志堅，即使癱在床上也滿臉堅決，眼神中帶著慷慨赴死的神色，要求貝莎照常上課的情景，頓時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化為了小丑的顏色，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而銳利，隱隱透露出幾分殺機。

……

龐克羅回到家，轉身走進貝莎的臥室，看到她抱著枕頭睡的正香，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他臉色陰沉，抬手咚咚地敲了幾下門。

還在夢裡包餃子的貝莎翻了個身，不滿地哼哼道：“哥，今天週六。”

“市中心甜點店的奶油蛋糕，打八折賣多少錢？”龐克羅冷冷地開口。

“98，不過我沒有買呢，還是草莓蛋糕好吃。”貝莎迷迷糊糊地回答，然後，她逐漸意識到了什麼不對。

她微微轉過頭，小心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後直接就對上了龐克羅流動著殺意的和善眼神。

貝莎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彈射起身，老實巴交地正身跪坐在床上，果斷開口道。

“哥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

龐克羅一邊陰沉地吃著蛋糕，一邊瞪著妹妹，貝莎低下頭，不敢吭聲。

“本來是給你買的。”龐克羅冷著臉，“沒想到你在這半個月裡吃了不少啊？這周你都別吃早飯了。”

貝莎身體一顫，小聲抗議道。

“哥，你不也半個月沒去上學嗎……”

“你說什麼？”

她還想掙扎：“可我早就覺醒了，現在學校裡教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龐克羅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貝莎，只見她撅起小嘴，低垂著眼簾，就差把“不想上學”幾個字寫在臉上。

龐克羅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

“《出師表》和元素週期表，你會背了嗎？遺傳與變異，衝量與動量，你弄明白了嗎？英語四六級，雅思有效分，你能考過了嗎？線性代數，微積分方程，你都會解了嗎？”

“都，都不會。”貝莎的頭越聽越大，只能忍氣吞聲道。

“如果不會，那就得學。我們要做個有文化的人，不要整天只想著魔法，到外面被人笑話。”

“……可是，明明有魔法，為什麼還要學科學？”

“魔法是有盡頭的，但科學卻沒有。雖然我也不指望你以後會走學術道路，但至少要完成九年義務教育，等到心智成熟後再考慮未來的發展方向。到時候，是去普通高中還是魔法高中，都由你自己做決定。” 龐克羅諄諄教誨道。

貝莎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她還是感到有些不服氣。

“可是老哥，我現在還在上小學，你應該問我會不會四則運算，而不是什麼微積分方程。”貝莎說。

龐克羅直截了當地回答：“我猜你大概是都學會了，為了不給你找不上學的藉口，所以特意沒有問。”

貝莎：“……”

這一刻，她終於想明白了！哼，老哥純粹是在耍賴！

連哄帶騙，不擇手段的也要把她送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