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霞苑,看著不大,可該有的東西一樣都沒少。陳列擺設,幾乎和百武神殿沒多大區別。

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屋內,玄逸塵癱軟在床榻上,始終捂著隱隱作疼的地方,一言不發。

看著他臉色如此難看,阿花心裡十分不好受,可又忍不住吐槽一兩句。

“往日你這身子骨堪比銅牆鐵壁,任何小傷都難不倒你。怎麼一到凡間,就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嬌嬌公子哥了?”

玄逸塵板著冷臉,懶懶張嘴,“這都是因為誰啊?因為誰本尊不單單受了雷刑,還失了神魂血,丟了幾乎大半的神力,舊傷加新傷,還要追著你跑,被你給氣得!”

聽著他那快死的控訴,阿花羞愧低下了頭,“別說了。我知道錯了。”

“本尊怎麼覺得你不會知道錯呢。”

阿花神情躲閃,側目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箱,主動挽起袖子轉移話題,“脫衣服吧,我給你上藥,順便看看上次的傷好點沒有。”

玄逸塵身子一震,顯得有些不情願,推脫道,“不必了。讓夜黎來,你這笨手笨腳的,萬一又給本尊加重傷勢,真就是得不償失!”

人都難受快翻白眼兒了,還要計較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阿花冷哼,完全不顧玄逸塵的害羞,直接上手,態度強硬,“夜黎忙著,沒工夫伺候你。何況,就你這身板,我在百武院不知道看了多少個同款的了。還給我裝什麼啊,脫!”

“什,什麼?你……。”玄逸塵驚詫,“好你個小東西,本尊就知道你整日泡在百武院,就是貪戀眾將士們的身軀,是不是!你這眼睛貼他們身上,就拔不下來了。”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啊?!”

阿花手法野蠻粗暴,脫下了玄逸塵身上的幾層大衫,就留下一層薄薄的裡衣,他那健碩的身材,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滿滿的安全感。

玄逸塵只覺身上微涼,嗔怒直到紅了耳根,還是有些遮掩著,“阿花!”

“別叫了,我沒聾!”

阿花顯得不耐煩,這層裡衣根本無法遮蓋玄逸塵身上的雷刑之傷,一道道褐紅色的溝壑,像是好幾條嗜血的毒蟲,深深鑲嵌在他的後背,肩膀,腰間上。

望著這些駭人的疤痕,阿花的眼睛不由得火辣辣的,淚水全部堆積在眼眶上。

她伸手輕輕撫摸,哀嘆一聲,“當時,很疼吧!你就不應該為了這樣一個我,去受這個雷刑!不值得。”

看著阿花哭了,玄逸塵心裡卻是迷一般的欣喜,他用修長的食指抹去懸掛在她臉上的淚珠,“你是本尊神殿的人,護你周全也是應該。何況,本尊是你的主人,你的錯,本尊來承擔沒什麼問題。”

“藉口吧!”阿花推開他的手,轉身從藥箱裡拿出幾瓶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又受傷的,但這淤青面積如此之大,踹你的人,肯定是恨死你了,不然力道為何這般大。”

說起這個,玄逸塵乾笑兩聲,不是很想記憶在禁區裡發生的事情,但阿花是在禁區裡發現的,在她沉睡前會不會知道點什麼呢。

比如說有關他父親玄子黎的……。

“阿花,你可還記得沉睡前的事情?”玄逸塵猛然挺直身板,差點把靠近上藥的阿花給撞出去。

阿花也被他這突然舉動嚇了一跳,尋思著好端端的腹肌,怎麼突變板磚打她一臉呢。

“別亂動,藥還沒上好呢。”

玄逸塵微微低頭,注視認真給他上藥的阿花,“告訴本尊,可有沉睡前的記憶?”

阿花專注眼前的淤青,沒空回憶,“不記得了。反正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你!”

“當真不記憶,還是不想說。”

終於上完藥了。阿花起身,直視玄逸塵那迫切的眼神,“看我嘴型,不記得了!”

“嗯。”玄逸塵失落,他緩慢穿上衣衫,斜靠在靠枕上,閉目養神。

阿花藉此退出了房間,在院子裡看到了值守的司夜黎,她大步上前招呼,“夜黎,上神已經睡下了。”

司夜黎側身笑著應答,“辛苦你了,阿花。這院子剛買下,還沒來得及安排兄弟們過來值守。”

“沒事兒。”阿花說著,伸著懶腰坐在一邊,好奇道,“上神,這新傷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

“這……。我也不太清楚。上神下凡前,說是要去禁區巡邏,沒讓我跟著。結果他一回來就帶著傷了。”

“是嗎?”阿花單手託著下巴,甚是不解。

司夜黎看她苦思冥想的樣子,也開始覺得奇怪了,和她一起坐在地上,“我也覺得不對勁。上神可是戰神,在神域幾乎沒有對手,要有也就是五方上尊神們了,一對一的打,興許還能壓他們一頭,但是群毆……上神就算全開神力,也打不過啊。”

“所以,到底是誰傷了上神。還讓他毫無反手,自保的能力。他腹部的淤青,力道大到足以讓人五臟六腑全震碎,當場吐血身亡。但也萬幸他是上神,能扛得住,不然……。”

阿花說著,臉色灰暗了下去。

“不然什麼?真有那麼嚴重?”司夜黎的神經忽然緊繃起來,“到底誰,想要置上神於死地啊!”

“其實,也不用那麼緊張。調理一段時日就好了,只是先前丟了神魂血,神力怕是會弱一些。”阿花淺笑安撫。

司夜黎怎麼能不緊張,玄逸塵可是他主子,也是戰神唯一血脈,並且和自己稱兄道弟一起長大的兄弟。他比玄逸塵大個幾歲,算是半個大哥,豈能不緊張。

“會不會是五方上尊神其中一個?他們上次懲罰上神不成功,在禁區偷襲了上神?給你一個下馬威,以示警告?”

對於他的猜測,阿花沒有作出任何表態,只是覺得心裡一陣窩火。

“不至於,為了我這樣一個仙娥,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何況就他們五條狗,還不敢在禁區撒野!”

五,五條狗?這話可把司夜黎的魂給嚇飛了,他趕忙捂著阿花的嘴,“阿花!別亂說話,上面會聽到的!”

阿花不以為然,弄開他的手,寬慰道,“他們本來就是狗東西!為何不讓說。放心,出問題算我頭上,不會讓上神受累。或許……是時候了吧。”

最後一句話,司夜黎沒清楚,可他看著和尋常不一樣的阿花,不知為何心裡一陣惶恐不安。

“阿花,你到底想幹嘛?”

阿花回神聳肩,恢復往日傻笑,“啊,這是個秘密。可別告訴上神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