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簡單

這晚戚月和蘇晚檸在病房聊了將近2個鐘頭，等她們回過神時窗外的圓月已經蒙上一層黑霧了。

戚月拉著蘇晚檸的纖手道：“哎呀，都已經9點半了，聊得太投入都忘記看時間了。”

我本就覺得無聊，見戚月這麼說，也應和著說道：“確實有些晚了。”

戚月挑眉看了我一眼，隨後又道：“晚檸你要不先休息吧，你這大病未愈我也不忍心，明天如果有時間，我再抽空來看你。”

一天的奔波也讓我有些睏意，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後點點頭。

然而蘇晚檸的表情明顯意猶未盡，只是看我和戚月的反應也沒好再說什麼。

其實今晚的聊天內容已經非常有質量，蘇晚檸開這個頭時我本以為最多也就泛泛閒聊而已，沒想到她們僅用半小時就把辦公地點、人員規劃和部門細分確定了下來，中間也就問了我一些技術問題，提出的需求也非常合理，都不難實現，我猜測她們或多或少都有了解過。

效率之所以那麼高還多虧了蘇晚檸，她能在我們三個糾結時直接拍板，她每每做出最後決定時總是用一種不容商量和質疑的語氣，那種眼神讓我覺得她好像在一瞬間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戚月倒是見怪不怪。

和蘇晚檸道別後我和戚月先後走出病房，我因為想抽菸便加快了一些腳步，但是沒想到身後竟然緊跟著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轉身回頭看她，她正巧這時走到了我身後，並低眉抿嘴一笑，和我並肩走在一起時倒是沒了剛剛高談闊論的樣子。

這下我也沒了抽菸的想法，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攀談著，一起往住院部外走去。談話過程中她給我的感覺倒是基本和第一印象差不多，並非我的印象太刻板，而是不管是從穿著打扮，還是談吐氣質來看，戚月就是一個家庭優渥的富二代，還是一個有頭腦有抱負的千金小姐。

我又想到蘇晚檸今晚對工作那麼上頭的樣子，突然能理解為什麼她們能玩到一塊去了。

一路上戚月的樣貌引來不少護士和路人的目光追隨，他們的注視往往會從她身上很快移到我這裡，那些熾熱的目光讓我感覺非常不適。

當走到門外時我想起自己的車已經被裴清霏經紀人開走，而她明顯是要繼續往停車場走，於是便想和她告別。

然而戚月卻率先開口問道：“週一，你是怎麼來的？開車了嗎？”

我搖了搖頭道：“朋友送我來的，沒開車。”

“那我送你回去吧？這附近有個網際網路公司，現在正是下班的點，打車人很多的，你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走吧，剛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我頓了頓，對她突如其來的談話邀請感到有些疑惑，因為我們剛剛已經在病房聊了兩個鐘頭。

除非她要和我說的是蘇晚檸不能聽的。

遲疑片刻後我還是很快點了點頭，隨後跟著她走到一輛掛著滬A牌照的灰色卡宴面前。

我左右掃了一眼這臺保時捷，心想這車倒是挺配戚月的氣質。

我在副駕駛落座，興許是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所以她瞥了我一眼後笑著說道：“你別想太多，我就是覺得我們以後不是要一起合作了嘛，能有機會互相多瞭解以後相處起來也更加容易。”

我回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有些應付的說道：“那是肯定的。”

接下來的談話倒不像我所想的什麼隱私八卦，反而戚月真只是隨便問了我幾個問題，諸如大學哪兒之類的。雖然話不密，但是氣氛倒也不尷尬。

戚月開車很兇，上了高架橋後一路都在超車，我坐在副駕駛倒是非常享受這種油門帶來的速度激情。

在一個紅燈前戚月緩緩減速，停穩了車後她突然說道：“週一，其實我對你還是挺好奇的，我不知道蘇晚檸為什麼會那麼看好你，因為她從來沒有......沒有那麼介紹一個男性。”

這個話題的角度和剛剛那些明顯不同，看來我之前的猜測還真是對的，想必她也憋了挺久。

我回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後反問道：“是嘛？她是怎麼介紹我的呢？”

戚月歪頭看向我，禍水般的臉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都有啊，各個方面。”

我識趣的沒再問下去，和她這種人聊天問問題只能點到為止。

這時綠燈也亮了，她深深踩了一腳油門，瞬間讓我感受到了極強的推背感。

我一邊尋找著頭頂的拉手，一邊苦笑著說道：“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是一個失意的普通人。”

“普通人？我感覺你可不簡單哦。”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我說我上一份工作和程式設計毫無關係，而且就在前幾天剛被出版社辭退你信嗎？”

我本以為她會對此感到吃驚，沒想到她只是笑著說道：“你看吧，我就說你不普通吧，你這樣還能被蘇晚檸力薦，可見你得是有多大魅力啊？”

我有些懷疑她提前調查過我，故意問道：“其實你要想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應該很容易吧？”

“你是說調查你背景嗎？”

我對她的直接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轉頭和我對視了一眼後莞爾一笑道：“週一，你應該知道蘇晚檸對任何男性都非常冷淡，今晚她激動的告訴你我爸同意投資時，那種表情是我認識她6年以來第一次見。說實話即使你是女生我也會有些驚訝，因為她在你面前所展露的樣子和我認識的蘇晚檸有出入。”

我目光呆滯的看著她，因為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陷入茫然，我從不知道現在的蘇晚檸對於異性是什麼態度，而6年前的她也有些模糊了。

她沒理會我臉上所表露出的震驚，接著說道：“但你是她的朋友，現在我們也是朋友啦，我做人很有底線的，絕不可能去調查朋友，而且一份檔案放在面前就能解答我所有好奇心的話，真的......非常沒意思，我還是挺期待後面和你一起共事時慢慢發現你的魅力。”

說完她又衝我笑了笑，不得不說，戚月笑起來時非常甜美，很有親和力。

然而這次誇獎我卻開心不起來了，因為我害怕她對我期待太高，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無法滿足她期待時失望的樣子。

隨後我們又閒聊了一些興趣愛好之類的，她一路給我的感覺還挺健談的，性格非常直接，有什麼說什麼，和她聊起來倒是一點不心累，沒有大小姐那種架子。

沒過多久戚月便開車把我送到公寓樓下，我和她道別後上了樓，然而當我到達樓層，電梯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裴清霏那張嬌俏的臉蛋。

我被沒戴口罩的她嚇了一跳，趕忙說道：“你站這幹嘛？不戴口罩不怕被人認出來？”

哪知裴清霏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這層樓就兩套，除了你哪還有別人。而且……我看到你從一輛豪車上下來了！”

我點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說道：“對，蘇晚檸朋友送我回來的，怎麼了？”

“那你自己車呢？”

我臉上疑惑的表情更甚，皺眉道：“不是你經紀人開回來了嗎？”

哪知裴清霏突然激動道：“你個笨蛋！我怕你回來不方便又讓他給你送回去了，我還給你發了微信，你沒看到？”

“什麼？”

我趕忙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關機了，難怪我給裴清霏發了微信訊息後就沒再收到她的回覆。

我舉起手機在她面前按了幾下電源鍵，示意手機沒電了，她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我無奈的看著此時頭髮凌亂的裴清霏，沒憋住笑，她抬眸瞪了我一眼便氣呼呼的轉身離去，踩著拖鞋每走一步都發出巨大響聲。

我跟在身後，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然而當我走過轉角準備掏出鑰匙開門時，卻發現裴清霏的房門正敞開著，貌似她剛剛回去時連帶上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