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以為最少也要下午,甚至摸黑才能賣完魚丸的幾個人,現在一邊往家裡走,一邊喋喋不休地後悔著。

尤其張月玲,嘴裡不斷地抱怨著:“你瞅,你瞅,我昨天就說了,咱們應該再多收拾出一些,我吃著魚丸就好吃,那能不好賣?”

“再說了,這都是兒子以後娶媳婦的銅錢,誰能嫌棄多?”這麼說著,還瞅了一眼張廣和張厚。

張廣和張厚哪裡不知道,三弟媳就是指桑罵槐呢。

可一口能吃成大胖紙?

而這種道理,他們是不屑和一個婦人多解釋。

更何況,他們內心裡,是有些瞧不上張月玲的行為舉止的。

張才一點內心盤算賺了多少,一邊時不時點點頭。

“哎,你說的這個對,咱們以後要給幾個孩子都攢老婆本。可要是他們自己能賺,那就自己賺。”

張才話音一落,張厚和張廣齊齊恨鐵不成鋼地瞅了他一眼。

這是把自己活成了老祖宗的自覺?

他不努力就算了,還指望他兒子出息,自己去努力?

嗨,會不會還指望著他兒子養他呢?!

兩個人都不想搭理這個‘好吃懶做’的三弟,只埋頭往前走。

張月玲最恨的就是家裡其他人,一副瞧不起他們兩口子的狗樣。

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時不時回孃家打秋風,他們早就被餓死了。

再不想想,她一個外嫁女想打秋風就能打?還不是他們眼裡瞧不起的弟弟,一個勁地舍了臉皮,陪著笑臉才給他們討得一口吃食?

是,說是他們在建城有親戚,可那些親戚這些年,給他們郵寄了多少錢財?又郵寄了多少物資?

哈!一毛不拔!

張月玲氣得站著瞪張廣兩個人的背影,要是能穿透,那兩人背就開了窟窿。

張才知道張月玲愛面子,但是,面子有兜裡的銅錢來得實在?

他瞅了瞅前面兩個哥哥的背影,然後偷偷把腦袋偏向張玉玲,弟弟說:“我說你是不是傻了呀?咱們現在給誰賺錢?”

張月玲用眼珠子瞪他,不搭理他。

“咱們是給咱們富兒幾個賺錢,他們跟著一天天,累死累活比給外邊扛麻袋都累,圖啥?”

張月玲聽了這話,眨巴眨巴眼睛,她也不知道啊。

“他們又不是隻對咱們這種不待見,再說這不待見也就是一個白眼,一個拉臉,嚴重的話也不會說幾句。可他們對自己的不待見,那多可怕?你想想,他們是不是都能自己給自己挖坑,然後埋了自己?”

張才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而張月玲仔細一想,可不就這種的。以前她就知道公爹、兄長們帶著傻氣,現在這傻氣還造福了她,有啥不高興的?

“所以,你還有啥不高興的?你以後可要好好教咱們三個兒子,可不要給人家出了苦力,嘴皮子不利索,還不招人家待見。”

張才說著說著,看向張廣和張厚的背影,也帶著幾分嫌棄。

“這不就是吃力不討好麼!這種事情,還用你教我,我自己就明白。”張月玲高興了,歡喜了。

‘反正,哥哥們連自己親弟弟也不待見,不待見她這個弟媳,有啥接受不了的?只要好好給自己兒子幹活,那讓自己供著都行。’

張月玲這麼想這著,腳步就歡快了。

等他們走到門口,居然聞到了羊肉的香味。

羊肉?哪裡來的?幾個大人立刻互相看一眼,一臉疑惑。

而張月玲那叫一個氣吆!這肯定是自己小兒子作妖。

知道自己今天出去賺錢,立刻就先買肉吃。

“這敗家子玩意,怎麼就不知道,這銅錢,都是以後給他娶媳婦的?”

張月玲一邊氣急敗壞地往家裡走,一邊嘴上禿嚕了內心話。

張廣和張厚一聽這話,立刻就放心了。

他們放慢腳步,落後幾步往家裡走。

反正,就張月玲的性格,家裡肯定要先‘熱鬧’那麼一會。

他們進去了,拉架不拉架,都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而張月玲一進門,直衝張江富,一把拽起張江富的耳朵,嘴裡罵罵咧咧地:“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吃?都隨了你老子。”

“你怎麼就不知道攢錢娶媳婦?難道你窮光蛋一個,人家閨女還倒貼你呀!”張月玲這麼說著,又生氣地瞅了一眼其他人。

只是,對上其他人一言難盡的一張臉,她意識到不對,立刻給自己找補道:“你爹臉好看,我才窮了也嫁,可你瞅瞅你們的臉,有人還會嫁?”

張江壽幾個人認認真真盯著張江富的小臉瞧,也不難看啊。

現在多少不如人家孩子白淨,那不是曬多了麼。

養一養,立刻白白胖胖的,等抽條以後,肯定也是翩翩少年一枚。

張月玲真的好恨自己眼睛明亮,熊孩子們眼裡的意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得,你們張家人臉都好看,都有人倒貼給你們。打今起,你們躺平,等著誰家姑娘眼瞎嫁你們吧。”

張月玲話一說完,立刻甩手不搭理張江富了。

她氣呼呼地坐在一邊,李盈盈進來示意張江富不要嘴硬,非要對著來。

吳冬兒把鍋裡的羊肉、餅子先端上來。

張廣和張厚兩人一瞧,那麼一大盆羊肉,卻不敢吃。

他們先用眼角瞅一瞅張月玲,再瞅一瞅張才。

張才哪怕心裡有準備,可見到這麼多羊肉,立刻也傻眼了。

張月玲已經直接炸了!這是一般的糟蹋銅錢?

這麼多羊肉,哪怕逢年過節,也不敢這麼吃啊。

她活了這麼多年,放眼整個村子,壓根就沒見過,誰家敢這麼造肉。

張月玲氣得渾身哆嗦,大打擺子。

張老太和張老爺子皺著眉,看一眼大兒媳。

李盈盈忍著笑,趕緊地遠離幾步張月玲才急速是說:“這是陷阱裡的羊。”

這話一落,張廣和張厚立刻鬆了一口氣,張月玲愣了一下,立刻回頭去看張江珠。

張江珠十分肯定的點頭,張江金則是噼裡啪啦的開始敘說。

“這羊都是被狼追到山下,我們爬到樹上,狼差點都咬到我大哥,等狼走了,羊就掉陷阱裡,我們就打死他們,再抬回來了。”

李盈盈一聽張江金的話,立刻一把扯住張江壽,嚴肅地上下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