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李楓一到營門口,尉遲寶琳就迎了出來。
“那兩個毛賊交代點什麼沒有?”
“沒有,兩人都是一口咬定只是想偷些錢財。”
“喲呵,還是兩個硬漢啊。把他們帶去審訊室。”李楓來興趣了,準備親自招待這兩毛賊。
涇陽驃騎勳衛府早就被修成了一座軍事堡壘,各種設施相當齊備,自然也會包括關押犯錯士兵和俘虜的牢房和審訊室。
“是!將軍!”
審訊室內
李楓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冷笑一聲:“先給他們試試老虎凳。”
“老虎凳?”趙昕有些愣,這是什麼玩意兒?
“你不知道?”
“屬下從未聽說過。”
李楓摸了摸下巴,看來老虎凳這種歹毒的刑罰還沒被髮明出來。不過也是,連條凳都沒有的年代,發明老虎凳的確有些困難。
“把他……”
在李楓的指導下,毛賊甲坐在地上,上半身被綁在了柱子上,兩腿被綁在一起伸直放在地面上。
“把那個貨捆起來,嘴堵上。”李楓指了指毛賊乙。
兩個士兵動作很利索的將毛賊乙綁在了十字木架子上,並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準備就緒後,李楓看著毛賊甲:“想好該怎麼開口了嗎?”
“貴人!小人真的只是想偷些錢財!小人……”
“看來你還沒想清楚。去,在他腳下墊兩塊磚。”
“是!”士兵很利索的墊了兩塊磚。
“哼!”李楓冷笑一聲:“某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想起點什麼沒有?”
“小人真的……”
“把那塊條石搬過來,壓在他大腿上。”李楓指著一個士兵說道。
“是!”
隨著四五十斤的條石被壓在大腿上,毛賊甲的關節遭到重擊。
“啊!!!將軍饒命!饒命啊!”
由於人體結構,老虎凳最多可以墊三塊磚,第四塊磚的時候膝關節就會碎裂造成終身殘疾。
對於毛賊甲的慘叫,李楓充耳不聞,笑眯眯的看著毛賊乙:“你想起點什麼沒有?”
毛賊乙眼神驚恐的搖頭。
“再給他加一塊磚。”李楓指了指毛賊甲。
“是!”
“啊!!!饒……命!饒……命!”毛賊甲的求饒聲瞬間大了三分。
“你去站在那塊條石上面,給他加加分量。”李楓對一名士兵說道。
“是!”
“啊!!!我說!我說!”
毛賊甲突然放大的慘叫聲把外面值守的兵士嚇了一跳,帶隊的夥長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哪家蠢貨派來的,非要來撩撥咱們將軍。”
“總有人覺得自己別人聰明。”一個士兵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
涇陽驃騎勳衛的軍官都是跟李楓去倭國打過仗的,他們可是見識過李楓怎麼對付襲擊唐軍的倭人的,腰斬都算是寬宏大量了。
又扯了幾句之後,夥長嚴肅的說道:“收聲!”
話音剛落,牢門就被開啟了,一個隊正探身出來:“你,還有你,跟某進來。”
“是!”
“你們幾個,把他帶去最裡面的牢房。”李楓指了指毛賊乙說道。
“是!”
被嚇得尿了褲子的毛賊乙被拖走後,李楓讓士兵將毛賊甲腳下的轉頭抽出來。
“啊!!!”
老虎凳這玩意兒歹毒就歹毒在墊磚頭時候很痛苦,抽出磚頭也很痛苦,更可怕的是這種疼痛是持續性的。
“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我是……”
“對了。”李楓打斷了毛賊甲的話,笑眯眯的說道:“一會兒我會問你的同夥,要是你們兩個的口供對不上,那就別怪某下手無情了。”
毛賊甲看著李楓,嚥了口唾沫,聲音乾澀的說道:“我們是崔家的人。”
“崔家?哪個崔家?”李楓挑了挑眉頭。
“博陵崔氏。”
“哦?崔安上讓你們來的?”
“啊?”毛賊甲一愣,然後點頭道:“是的。”
“他是怎麼交代你的?”
“他讓我二人潛入您的書房,盜取機密。”
“什麼機密?”
“連……連弩圖紙和……”
“哈哈哈!”李楓的大笑打斷了毛賊甲的話語。
安上是崔敦禮的表字,作為博陵崔氏在朝中的頭面人物,怎麼可能派認識自己的蠢貨過來?再說了,他是兵部左侍郎,想要看連弩圖紙去庫部司調閱圖紙即可,何必冒險呢?
(庫部司為兵部四司之一,掌管甲械之政。)
毛賊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李楓對一旁計程車兵道:“把他左手拇指剁了。”
“是!”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毛賊甲驚恐的喊道。
“動手!”李楓根本不理他的哀嚎,冷冷的下令。
“啊!!!”
毛賊甲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潑醒。”
“譁!”一桶水被潑在了毛賊甲身上。
看著醒來的毛賊甲,李楓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你繼續說。”
“小人本是長安遊俠兒,那日……”
這倆貨其實就是倆長安該溜子,被一個自稱是博陵崔氏的人僱傭前來李家莊偷東西,偷什麼無所謂,只要是書房裡的都行。這人還交代,一旦被抓切不可供出自己。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崔安上的?”
“那人的同伴叫他安上。”
“你還記得那兩人的相貌嗎?”
“那兩人穿著兜帽,看不清面貌。”
“你們的保人是誰?”
“是東市的何老大。”
這種事不是送信之類的小事,隨便拉個人就能幹,所以大多都有個中間人。中間人順便兼職保人,防止找的人收錢不辦事或者拿著東西跑路。
又問了些細節後,李楓讓士兵叫來軍醫先給他指血,然後去審問毛賊乙。
“想清楚了嗎?”李楓笑眯眯的看著毛賊乙。
“想……想清楚了。”毛賊乙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說道。
“那就說說吧。”
“小人和那……”
毛賊乙的說辭和毛賊甲差不多,細節上略微有些出入。
“哼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剁他一根手指!”
“是!”
“啊!!!小人……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啊!”
“真的?那為何你二人說辭不同?某數十個數,再不說實話,別怪某無情。”
“十,九……三……”李楓舉起手準備揮下。
“我說!我說!”毛賊乙頭上冷汗如瀑,顫抖著說道。
“我問,你答。再敢有所隱瞞,哼哼!”
“小的……一定老實交代!”
“你和你的同夥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
“我叫李順,他個叫李通。我們是藍田人。”
“誰派你們來的?”李楓挑了挑眉。
“我家主人派我二人來的。”
“你家主人是誰?”
“李政。”
李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吩咐士兵:“讓軍醫給他治傷。”
回頭李楓又把李通吊起來用鹽水皮鞭抽了足足一個鐘,又倒吊著在水裡浸泡了五十次。
“李通,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李楓笑眯眯的問道。
李通看著李楓的表情,驚恐的叫喊道:“有!有!”
又經過一輪刑訊後,李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倆貨是隴西李氏的一個旁系子弟派過來的,那小子不知道聽誰說涇陽侯府有點石成金之術,所以派了手下兩個“精銳”前來,企圖盜取機密。
李楓心中吐槽:“點石成金之術?瑪德,怎麼不說老子有長生不老之術?”
真的是不論那個年代都不缺拿流言當真話的傻子。
眼珠子一轉,李楓就想出了個餿主意。
他讓崔管事帶護衛把兩個毛賊送去大理寺,然後告崔敦禮派人來他家盜竊。
兩個毛賊都被警告過,不許直接說自己是李政的人,不然就要了他們狗命。兩人被整的服服帖帖的,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對。
大理寺少卿孫伏枷詢問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後,又提審了兩個毛賊。
(大理寺卿戴胄出任民部尚書後,大理寺就由少卿孫伏枷代管。)
孫伏枷審問毛賊的時候,李二已經接到了李楓的書信。
李楓在信中詳細說明了挑唆博陵崔氏和隴西李氏互斗的計劃。李二回信表示計劃很好,下次繼續搞。
第二天,朝會
“啟稟陛下,涇陽侯昨日遣人來大理寺報案,稱兵部左侍郎崔安上派人潛入李家莊,行盜竊之事。臣請讓崔安上配合大理寺調查。”
崔敦禮人都傻眼了,這是那個憨批栽贓他?
“嗯?可有證據?”李二一臉嚴肅的問道。
“涇陽侯送來了兩名賊人,兩人皆稱是受崔安上指使。這是供詞和卷宗。”
小宦官立刻接過供詞和卷宗,轉交給李二。
“陛下!臣從未派人……”
崔敦禮自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二的怒喝打斷了。
“荒唐!豈可憑賊人的一面之詞就定朝廷重臣之罪!給朕查!一查到底!”
孫伏枷心裡嘀咕:我說的明明是協助調查啊,這麼就變成定罪了?
“臣一定徹查到底,還崔侍郎清白。”孫伏枷立刻表態。
“刑部聯合審理此案!”
“是!”李靖站了出來領命。
這時候的御史臺還只有“風聞奏事,監察百官”的職責,御史臺的臺獄還沒設立,並沒有審理案件的權利。而想要三法司會審的話,得等到開元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