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詳細說說末日的事嗎?”

汪言摸了摸鼻子,表情頃刻認真起來。

“據我所知,來源是第十二行星‘尼比魯’,它不斷逼近藍星,引發了強烈的潮汐波。”

程蒙邊傾聽萊莎的話,邊複述道,

“從今天開始計算, 大概還剩29天。到時候,大機率會使用到三年前製造的逃生工具方舟3-535號。”

“什麼!居然需要動用那個東西嗎?”

汪言雙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表情異常激動,他接下去說,

“如果不趁這個月的時間,解除人工智障的控制,很有可能會真的發生那樣的事!”

“沒錯,能登上逃生船的名額,只有價值榜上的一百多人,剩下的,只有面臨……”

哪怕沒有萊莎的指示,程蒙也透過判斷得出了結論。

“怪咖!你現有的計劃,是拉攏完全體異能者,去和莫斯博士迎戰吧?”

“我的最新想法是,先找到一部分有用的完全體,然後從他們身上榨取剩餘價值。”

汪言虛偽的笑聲,迴盪在嘴邊,他接著說,

“哪怕最後戰勝了AI,獲得了島嶼的控制權,也不可能帶著8000多人安全逃離。”

“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不從一開始,就只顧自身的安危?”

“程蒙,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你想救下那些曾經在你門下的學生?”

“沒錯,但是,我只能救下有能力生存下去的人。”

汪言在他的隨身環上點開了視窗,發了一份文件過去,

“這是我列出來的名單,其中有幾個,他們的能力,可能發生了質的變化,也可能沒有任何變化。投資嘛!總要承擔風險的!”

“所以,你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來找我的?”

程蒙詫異道。

“誰讓你是我最感興趣的學生呢?”

“你一直都在觀察我,就像觀察你的試驗品一樣……”

程蒙回想起了學院生活的時光。

那時,明明怪咖經過身旁,看著他被那些完全體欺凌,卻絲毫沒有施救的意思。

一次就算了,卻多次發生這樣的事。

有一天,他終於忍無可忍,找汪言理論去了。

汪言冷冷地笑了,他以倨傲的口吻說: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要學會獨立生存。”

只有短短一句話,他沒再給過多的解釋。

後來,他們被分配到了同一個工作崗位上。

程蒙成了他管理資料庫的助手。

直到汪言調離了無定律研究所,他還留在這裡打雜。

“這也是一種樂趣。你也可以這樣做。每個人到頭來,都會做一些,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完成的事。比方說,死亡……”

“立雪?”

程蒙把汪言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他仔細斟酌眼前的完全體名單。

排在第一位的,是他不曾聽聞的姓名。

“沒錯,她也是我曾經的學生,比你早一級。”

汪言拿起一根香菸,點上了火,

“她曾經身患強迫症、抑鬱症、恐懼症、耶路撒冷綜合症,但是,在一夜之間,這些症狀全部消失了。從此以後,她愛上了(國王)king先生的小說,還喜歡上了末日類的題材電影。”

“這和她排在第一位有什麼關係嗎?”

程蒙不解道。

“就是在那一天,她的排名上升到了完全體的排名當中。”

“那她的能力是什麼?”

程蒙不抱希望地問。

在這個島上,大多數人都不願透露自己的能力。

只要不是太親近的人,或非常明顯的攻擊類異能,基本上不會輕易被人發覺。

另外,還有一種知道的人,就是掌控資料庫的人。

他們透過隨身環上傳的實時資料,掌控著絕大部分人的隱私。

“我查過資料庫了。很遺憾,沒有發現任何使用記錄。”

汪言一時間皺起了眉頭,他的食指不停地彈在沙發上,接著說,

“如果是稀有的治癒能力,那必定能派上用場。”

“可是?她的記錄是被誰刪除的?”

程蒙吃了一驚地看向了汪言。

在這個島上,哪怕擁有再高的許可權,也沒法刪除任何資料。

這是唯一不可觸碰的禁忌。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根本就沒有使用過自己的能力?”

汪言說出了推斷。

就在這時,程蒙的視窗左下角,傳來一封紅色的簡訊。

信封用深紅色染成兩個大字:“警告!”

他立刻點開了信封,即刻播放異常血腥的影片。

一個熟悉的面孔,映照在他的眼眸中。

“什麼!他怎麼會?”

看著曾經是同班同學的Locke,渾身染成了深紅色,他身上有無數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程蒙看看郵件上的字眼,那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和我作對的下場!”——Moss。

怎麼回事?

他已經死掉了嗎?

儘管跟對方不熟,他還是帶著恐懼,開啟了排行榜上的搜尋框。

他在裡面輸入Locke的名字,呈現出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無結果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

“看來你也收到了同樣的簡訊!”

汪言看著程蒙差點驚掉下巴的表情,用強勁的力道,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繼續說道:

“他是排名前十的完全體,看來,此刻的他,已經失去呼吸了。”

“一旦死亡,就會在價值榜上除名?”

程蒙仍覺得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可以透過剷除比自己排名高的人,來提升自己的排名?

“因為我們佩戴的隨身環,實時監控著一切動靜。自然逃不過系統的法眼。”

汪言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就傳來了重重的敲擊聲。

“兩位,現在方便嗎?”

王雅琳焦急地從樓下趕來,她看起來滿頭大汗的樣子。

“有什麼事就直說!”

汪言看向了視窗的監控,與門外的王雅琳隔空通話。

“不好了!靜婷她!靜婷她遇難了……!”

王雅琳的口吻似乎帶著哭腔。

她因為恐懼而站不直的身姿,還在明顯地顫動著。

“發生了什麼?”

汪言迫切地追問,同時按下開關,開啟了會議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