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臉色一沉,開口道:“賀雲洲和姜玉清一起失蹤了,姜玉清是我的人,你說有沒有關係?”

肖辛深吸了口氣,難受地眨了下眼,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嗓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你問錯人了。”

傅宴低頭輕笑了聲,然後抬頭看著他:“大叔,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聽到“大叔”兩個字,肖辛兩眼一黑。

這小屁孩兒看起來就比他小几歲,是怎麼敢喊他大叔的?

肖辛平靜地看向他,傅宴那張臉雖青澀,心智看起來也不成熟,但他渾身上下的氣場看起來極其不簡單。

肖辛心裡斷定,傅宴已經查過他的資料,現在擱這跟他明知故問呢。

會叫他大叔大概也是為了刺激他,或者報復剛才自己叫的那聲“小混蛋”。

他看見傅宴從桌上隨意挑選了把短刀,起身朝自己走來。

肖辛視線落在那把刀上,刀背幽幽泛著冷光,好像在叫囂著要吞噬他的血液。

肖辛刻意避開刀刃,看著那雙筆直的長腿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倒吸了口涼氣。

他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然而根本動彈不了。

傅宴面無表情地在他面前站定,玩雜耍般轉了轉刀柄。

肖辛眼睛一直垂著,落在傅宴的腰上。

傅宴用刀背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

他眼半眯著,睨著肖辛:“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嗯?”

肖辛紅眼瞪著他,咬緊牙,沒應聲。

見他不答,傅宴用刀背拍了拍肖辛過於慘白的臉:“要是還說謊,我不介意把這副舌頭割下來餵狗。”

肖辛額角冒著冷汗,他眨了下眼,嘴角扯起一個無力的笑:“媽的,有本事你就乾死我……”

他心虛地掃了一眼那刀,故作鎮定道:“別…別玩這些沒用的。”

他怕刀,還有一切鋒利尖銳的東西……

他那副寧死不屈的模樣盡數落在傅宴眼裡,傅宴不屑地哼笑了聲。

突然,他眼色一變,握著刀柄直直插在肖辛身後的椅背上。

肖辛下意識閉上眼,身子顫抖了一瞬。

傅宴微微俯身,雙手撐著扶手,以一個圈禁的姿勢把肖辛圈在身下,眼神掃視著他那張臉:“大叔就這麼想死?”

肖辛緩緩睜開眼,緩了口氣,這才抬眼看向傅宴。

傅宴的眼睛和他在一個水平線上,左眼下的淚痣清晰可見。

除了那顆痣,這張臉幾乎和他記憶裡那張臉完全重合……

肖辛一不小心又看愣了神,張了張嘴,最後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

傅宴看他盯著自己出神,沒忍住哼笑了聲:“我的臉就這麼好看?”

肖辛眨了下眼,偏頭躲過他的視線,警告道:“滾遠點。”

肖辛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果然,就算賀雲洲死了,他還是會為那張臉心動。

兩人的距離隔得極近,近到肖辛都可以感受到傅宴鼻息噴薄出來的熱氣。

剛才僵持的氛圍在這一刻變得曖昧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彷彿在拉扯,似要把他們越拉越近。

傅宴突然就想逗下肖辛,說不定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呢。

他撐著扶手,緩緩靠近肖辛的脖頸,在他耳根處吐著熱氣:“大叔,你耳朵好紅……”

肖辛感受到他突如其來的靠近,捏緊手心,頸側青筋凸起,咬牙出聲警告:“你他媽再靠近一個試試……”

傅宴在離他一厘米的位置停住。

他扯過椅背上的刀,拉開和肖辛的距離,用刀尖勾畫著肖辛頸側的動脈:“這個位置的血管,不知道血流速度怎麼樣,大叔知道嗎?”

肖辛偏著頭,梗著脖子,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傅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刀尖抵著他脖頸上的青筋稍稍用力,然後停住:“大叔,你緊張了?”

肖辛後牙槽一咬,他真的要瘋了……

他真沒見過傅宴這麼折磨人的,以前那些催債的,幾乎都是給他一頓毒打了事,這種不痛快卻痛苦的折磨,他受夠了。

肖辛笑了,既然如此,他還不如主動了結。

他撐著身子,往刀尖的方向猛一用力,刀尖刺入面板,傷口開始滲血。

傅宴瞳孔一顫,擰眉猛地把刀甩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一把掰過肖辛的下巴。

看著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睛,傅宴氣得震驚:“你他媽瘋了……”

肖辛看他慌了,嘴角扯出一個得意的笑:“我沒時間跟你玩遊戲,殺了我或者放了我,選一個。”

肖辛雖然笑著,眼神卻冰冷得讓人生寒,令人心驚。

傅宴從那雙眼睛上移開視線,皺眉淡淡掃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傷口。

他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肖辛來真的。

傅宴心裡一堵,捏著肖辛下巴的手緩緩移到他的脖頸。

他大手握住肖辛的脖頸,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泛紅的傷口,還好他收刀收的快,傷口不大,血也沒流多少。

肖辛忍著脖子那點癢,冷冷看著傅宴。

傅宴輕皺著眉,眼裡好似有心疼。

剛才還按著他嘴讓他痛的混蛋,會心疼就鬼了。

肖辛咧嘴笑了聲:“別在這跟我貓哭耗子。”

傅宴神色一凝,是啊,剛才的心疼肯定是錯覺。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收緊,肖辛知道他開始動真格了。

他笑著,也沒掙扎,靜靜感受著那隻手在自己脖頸上越來越大的力道。

肖辛被掐著脖子,喉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最後憋紅了臉,脖子也開始泛紅。

傅宴臉色越來越難看,對肖辛這種人,他突然覺得殺了都不解氣。

他猛地收回手,把刀踢給旁邊的兔子男僕:“把他身上的繩子解了。”

說完,傅宴轉身朝沙發走去,抽出溼巾擦拭著剛才碰肖辛的那隻手。

肖辛數了一下,他這次用溼巾擦了十遍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傅宴剛才碰病毒了。

傅宴擦完手,才重新坐回沙發上。

茶几上的三層蛋糕散發著誘人的奶香,上面鋪滿了草莓和芒果。

姜玉清愛吃草莓,他愛吃芒果。

傅宴看了旁邊的服務生一眼:“蠟燭,點上。”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姜玉清的生日。

兩年了,姜玉清已經兩年沒有陪他過生日了。

肖辛身上的繩子很快被解開,看傅宴臉上落寞的神情,他突然產生了一絲好奇。

這人和姜玉清,會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