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察覺到似乎被發現了,只得放慢步子,拉開些距離。

江時錦眼神一冷,趁機加快加快腳步甩開後面跟著的尾巴。

她纖細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夜色裡。

身後的人追趕上來,卻不見江時錦的影子。

他一拍後腦勺,懊惱道,“糟了,跟丟了!”

江時錦一個姑娘家,肯定沒走多遠,想到這裡,他加快步伐上前去找。

江時錦見他走遠了,這才從左側出來。

幸好她知道這條巷子上有一個可以藏身的死衚衕,一般人注意不到這裡。

她眸光冷冽,是誰派人跟蹤她。

忽然,她頸後一痛,暈了過去。

居然還有人!

江時錦是被一盆冷水潑醒了,那冷水從頭淋到腳,身上一陣寒冷。

她睜開眼睛,入目是金絲楠木雕花大床,鏤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整個屋子的佈局精緻奢華,面前站著一個身著宮裝的嬤嬤手上拿著水盆。

她認得這個嬤嬤,是宋凝雪身邊貼身伺候的。

原來是宋凝雪,她為何要綁自己?

江時錦瞳孔微眯,警惕道,“貴妃娘娘綁我過來何事?”

嬤嬤冷哼一聲,白了江時錦一眼,“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你還是自己去和貴妃娘娘說吧!”

正巧這時,婢女扶著宋凝雪推門進來。

宋凝雪一看見江時錦,眸子裡的恨意就遮掩不住,“江時錦,本宮才幫你的天上人間解封,你就這是這樣回報本宮的?”

江時錦聽得一頭霧水。

“臣女聽不懂貴妃娘娘在說什麼,您還是說清楚的好。”

宋凝雪怒火一下子起來了,“聽不懂?那本宮就和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本宮白日去御花園走走,竟摔了一跤,平地裡怎麼好好的會摔呢。”

江時錦大概有些明白了,應該是有人嫉妒宋凝雪懷孕,故意陷害她。

“但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江時錦不解道,忽而,她反應過來,“你是覺得是我害的你?”

宋凝雪將手裡的簪子扔給她,“這可是你的東西?”

江時錦面露驚訝,她的簪子怎麼會在宋凝雪這裡。

宋凝雪見她表情驚愕,怒聲道,“認得了吧!本宮今日就是踩著這簪子不慎滑倒!”

江時錦記起昨日進宮,在御花園裡遇到舒妃,簪子應該就是那時候掉的。

江時錦眉頭一皺,輕言,“娘娘是覺得我安排人在娘娘必經之路上,放下簪子,害娘娘摔倒?”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知道本宮假孕一事,故意害本宮摔倒,想趁機被皇上發現,坑害本宮!”宋凝雪咄咄逼人。

宋凝雪要是真孕,經此一摔,腹中胎兒也保不住。

若是假孕,便藉此讓皇上知道。

好縝密的心思,除了江時錦,她想不到別人。

“若是我害娘娘,為何還用我自己的簪子,把證據送到娘娘面前?”江時錦動了動手腕,手腕被麻繩捆的生疼。

宋凝雪猶豫了下,又道,“你一向牙尖嘴利,心思活泛,如今又為自己找脫罪的藉口。”

“來人,給本宮打!”

宋凝雪鐵了心的認為是江時錦乾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將恨意全發洩在江時錦身上。

江時錦手腳都被綁住,動彈不得,眼看嬤嬤那巴掌就要落在她身上。

她心裡一緊,閉起眼睛。

“皇上到……”

一聲尖銳的太監聲音喊道,嬤嬤的巴掌又收了回去。

幸好,來的真及時,江時錦暗自慶幸。

宋凝雪的臉上就沒那麼好看了,皇上此時前來定是聽說了她摔倒的事情,為了腹中胎兒而來。

況且她還綁了江時錦在自己寢宮裡,更不能被皇上發現。

“參見皇上,貴妃娘娘受了驚,已經歇息了。”

宋凝雪事先授意了門外的婢女這樣說。

“皇上擔心貴妃娘娘鳳體,百忙之中請了太醫院的院士來給貴妃娘娘診脈,豈有不讓皇上進門的道理!”

皇上還未張口說話,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傳來。

江時錦記得這個聲音,正是昨日遇見的舒妃。

婢女一見這陣仗,嚇得後背出了一層汗,“貴妃娘娘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確實已經睡下了。”

舒妃不依不饒道,“皇上聽說貴妃娘娘摔倒了,專門探望,貴妃娘娘身懷龍嗣,馬虎不得,耽誤了腹中胎兒,你承擔的起嗎!”

舒妃今日很是得寵,說話張揚極了。

皇上在一旁不說話,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任由舒妃為難婢女。

婢女被舒妃這一嚇,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凝雪眉頭緊皺,她摔倒的事情已經壓下去了,宮中沒幾個人知道。

舒妃是怎麼知道的?

她再一想到舒妃現在這副張揚跋扈的樣子,恍然大悟,難道……

江時錦見她這般,應該是已經猜出來了,她和宋凝雪對視一眼,道,“昨天舒妃撿了我掉落的簪子。”

宋凝雪立刻明白了。

她和舒妃一前一後都有了身孕,而她身居貴妃,始終壓舒妃一頭。

舒妃不知道她假孕一事,想趁機害死她腹中胎兒,自己誕下龍子,擠掉她貴妃的位子,取而代之。

再順便嫁禍給江時錦。

“好一招一石二鳥。”江時錦譏笑道。

宋凝雪雖壞,但勝在光明磊落,而這個舒妃,盡是些陰險招數。

舒妃見宋凝雪半晌找藉口推辭著不開門,心裡猜測宋凝雪的孩子應該是沒了,就怕皇上發現。

她心裡雀躍,面上強忍著。

她耐不住性子,急忙催促道,“快點把門開啟,再不開啟,我叫人砸了!”

眼見皇上一直不說話,默許著舒妃,門外的婢女也快要招架不住。

江時錦和宋凝雪對視一眼。

舒妃叫了侍衛來踹門,那腳就要踹在門上。

“吱呀”一聲,門緩緩推開,宋凝雪臉上帶著淺淺笑意走了出來。

宋凝雪朝著皇上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皇上立馬扶她起來。

“愛妃懷著孕,快快免禮。”

宋凝雪起身,犀利的眸光直視舒妃,“妹妹好大的架子,本宮的房門你說踹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