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錦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道,“你當太子府的門那麼好進?現在爹孃都厭棄你了,沒有侯府依,太子還會把你放在眼裡?”

江念錦的笑容僵在唇角,江時錦繞過她徑直走了過去。

回了房間,江時錦寫了一封信,遞給白桃。

“你把這信,送給季淮安。”

白桃接過信,便出了侯府,一路朝攝政王府走去。

她要在江念錦大婚這日,趁亂將洛雲汐送出城去。

匆匆幾日,又到了江念錦嫁去太子府的這一日,因為是妾室,婚宴並未很隆重,只邀請了孃家人和葉宸澤的至交好友。

江念錦從侯府出來,也沒帶什麼彩禮,看起來很是寒酸。

酒席擺在太子府的小花園裡,男席女席分開擺了兩桌。

江時錦被太子府的婢女安排入席,江念錦留在這裡照顧女眷,葉宸澤和坐在男賓那一桌,和他們飲酒作樂。

江念錦今日一身粉色長裙,嬌豔若三月的桃花,她的眸光一直有意無意的瞥向江時錦這裡。

江念錦繞過席間人群,倒了一杯酒遞在她的面前。

“姐姐,今日我能成親,此時還得多虧你呢。”江念錦臉上掛著笑,眸子裡卻流露著陰狠。

江時錦抬眼看她,席間還有諸多長輩,她直接敬她酒。

江念錦作為今日的主角,一過來,眾人的目光便都投向這裡。

江時錦盯著眼前這杯酒,白朮才為她將毒素壓制住,千叮嚀萬囑咐不能飲酒,江念錦是故意的。

礙於場合,她淺笑道,“我喝不了酒。”

“這是我的喜酒。”江念錦盯著她。

“真的喝不了。”江時錦道。

“我成親呢,姐姐不會不給面子?”江念錦不依不饒。

她這話一出,眾人聽的更來勁,坊間傳言侯府二位小姐明爭暗鬥,表面和氣,難道是真的?

“我最近身體不適,要忌酒。”江時錦答道。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江念錦一臉詫異。

“自然是真的。”江時錦淡淡道。

太子納妾之日,新娘子親自把喜酒端到她面前,她卻推三阻四的拒絕,若不是真的身體不適,那就是駁了太子的面子。

“磨嘰什麼,太醫院的院士就在這坐著,讓他給你瞧瞧,什麼身體不適,他還瞧不明白了?”

一直在飲酒的葉宸澤說話了,他本不想參與江念錦這些女人雞毛蒜皮的小事中,可見被刁難的是江時錦,便來了興致。

江時錦心下一緊,若是讓太醫院的人一看,她中毒的事情豈不是暴露了,若是被那人知道她毒素被壓制住了,指不定還用別的辦法害她的命。

“你們何必要為難我,我真是身體不適,還能矇騙你們不成?”

江念錦一見太子為她撐腰,底氣也足了些,“太子請人給你瞧病,哪裡是為難你,莫非是你在欺騙太子,怕被拆穿?”

“沈院士來了!”

一身素雅衣袍,溫和儒雅的男子走了過來,正是太醫院院士沈相言。

沈相言家代代學醫,醫術精湛,曾治過不少疑難雜症,年紀輕輕便位居太醫院院士一職,醫術了得。

江時錦一下子慌了神。

“攝政王到!”

一聲唱禮,季淮安也來了。

江時錦立即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而他眼神淡淡一掃,置若罔聞的經過江時錦的身邊入座,完全忽視她的求救。

見他往椅子上一靠,看也不看自己,江時錦心裡生了氣。

可她中毒的事情,此事還不能暴露。

“太子,我都說了今日身體不適不能飲酒,你們為何還這般不依不饒的?”她惱怒道。

其他賓客聽到她這話,也有些覺得江念錦有些過分了,不能喝就不能喝,還非得讓人喝。

“大喜之日,別為這點小事掃了興,來,新娘子,我陪你喝一杯。”

撫遠將軍的夫人見狀走了出來,撫遠將軍是一品大將軍,他的夫人雖是女子,卻隨他立下赫赫戰功,性情豪邁,不拘小節,氣度非凡。

江念錦不敢不給面子,賠笑道,“夫人折煞我了,來,我敬您。”

她將手裡那杯酒一飲而盡,撫遠將軍夫人也笑意盈盈的陪她喝下一杯。

江念錦還不死心,“姐姐說她身體不適,太子請沈院士為她把把脈,我們也是關心她的身體,也是為了她好。”

撫遠將軍夫人原本打算解圍的話,又咽了下去,江念錦這話,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瞧瞧病也沒什麼。”她說罷,又落座回原位。

沈相言此時竟然不知道從哪拿出個脈枕,已經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江時錦心裡一緊。

她面色有些緊張,眼眸有意無意的看向季淮安。

誰知季淮安看也不看她,嘴角還噙著一抹笑。

他竟然真的不幫自己。

“江小姐,請。”沈相言示意她把手放在脈診上。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伸出手。

沈相言替她把了脈,收回手。

“江小姐這病確實不宜飲酒。”

江時錦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溼,要被發現了。

“是什麼病?”江念錦迫不及待的道,那日她見江時錦傍晚才回來,且臉色蒼白,她就知道一定不對勁,江時錦肯定有什麼秘密不想被人知道。

沈相言輕笑道,“寒氣入骨,著了風寒罷了,回頭我給江小姐開幾副方子,吃上一兩副,便沒什麼大礙了。”

江時錦一驚,很快回過神來,“謝謝沈院士。”

沈相言微微頷了頷首,收好東西,回了座。

太醫院院士都這麼說了,江念錦只能自討沒趣,“真是身體不適,那就算了。”

她拿著酒,坐了回去。

江念錦吊著的一口氣鬆了,沈相言怎麼會幫自己。

她看向季淮安,一臉雲淡風輕,那雙眸還含著笑看著自己。

她瞬間懂了,季淮安應該早就和沈相言打過招呼。

她心裡更氣了。

酒過三巡,太子府的喜事,眾人皆暢飲開懷,一個個醉醺醺的。

江時錦和季淮安對視一眼,便提前溜了。

把守城門的將軍,是葉宸澤的屬下,他今日也在酒席中喝的爛醉。

江時錦正要藉著今日城門守衛鬆懈之日,將洛雲汐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