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在這個時候進宮,宋凝雪的金釵又在這個時候丟失,怕是衝著她來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凝雪身邊伺候的太監堵在她面前。

“江小姐,貴妃娘娘的金釵丟了,還勞煩您隨奴才走一趟。”太監語氣恭敬,面色顯然不是個善茬。

還沒等江時錦話說出口,一旁的宮女便站在她左右守著。

“江小姐,請吧,你們還不快把江小姐請到貴妃娘娘宮裡。”太監尖銳的聲音命令道。

“我自己會走,不辛苦公公了。”江時錦輕聲道。

眼下,這棲梧宮,是不去不行了。

都怪季淮安,若不是他突然出現,她現在已經出宮了。

“江小姐肯配合,那最好不過了。”太監笑著。

棲梧宮內,宋凝雪早已等候多時,她一身金色織錦宮服,華麗優雅,倚在貴妃榻上。

見江時錦來的,她也不起身,鳳眸斜睨她一眼,慵懶道,“喲,江小姐今日得空來看本宮了?”

不是她命人帶過來的嗎?明知故問?

江時錦抬眼看她,“貴妃娘娘不是全宮上下搜查自己丟了的金釵嗎?”

她掩面一笑,又自顧自道,“瞧我這不懂事的下人,去找個金釵,怎麼將江小姐帶回來了?江小姐侯府嫡女,會是那偷金釵的賊嗎?”

“娘娘說的是,只是宮裡上上下下都已搜查過了,今日入宮的人也都排查過了,都沒找到娘娘丟失的金釵,眼下,就剩江小姐還未搜了。”太監抬眼小心翼翼瞥了眼江時錦。

“怎麼會是江小姐呢,這群不長心的,誰都敢懷疑。”宋凝雪噙著笑,道。

“娘娘,江小姐今日未得傳召入宮,奴才覺得,還是搜查一番,也正好為江小姐洗脫嫌棄。”太監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宋凝雪眉心一蹙,抬眼望著江時錦,“江小姐,你說呢?不如你說說今日入宮是為了何事,本宮定會為你洗脫嫌棄。”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極為默契。

宋凝雪就是吃準江時錦說不出來。

若是她說了是為了見洛子珩,定會有通敵叛國更大的罪名等著她。

江時錦冷笑,“臣女進宮有自己的私事,貴妃娘娘不必為難,搜身便是。”

她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奸佞小人陷害。

宋凝雪一個眼色,身旁婢女便上前在江時錦身上摸索。

約莫一會,彼女驚呼,“找到貴妃娘娘的金釵了!”

婢女從江時錦腰間摸出一枚赤金如意釵,呈到宋凝雪面前。

這金釵雖是赤金打造,卻輕巧玲瓏,什麼時候藏在江時錦身上的,她都不知。

她想起進宮那時,一個宮女撞在自己身上,原來宋凝雪從那個時候便盯上自己了。

“這......果真是本宮丟的那隻金釵。”宋凝雪倏地站起身來,“怎麼會在江小姐身上。”

裝,真會裝。

江時錦神色淡然,“怎麼會在我身上,貴妃娘娘不是最清楚嗎。”

“本宮怎會清楚,本宮找這金釵找了許久。”宋凝雪面不改色,“怎麼會在江小姐身上?”

“娘娘,江小姐雖出身侯府,但從小養在鄉下,這金釵乃是皇上特意賞賜給娘娘的,價值連城,許是江小姐見這玩意稀罕,便生了盜竊之心。”太監三言兩語便定了江時錦的罪。

“臣女沒有偷竊娘娘的金釵。”江時錦輕聲道。

宋凝雪笑了笑,纖纖玉指撫摸那支釵,“證據確鑿,江小姐若是喜歡本宮的小物什,本宮便贈予你,怎麼會起了偷盜的心思。”

“娘娘三言兩語,便和公公一起一唱一和,將罪名定在臣女身上,真是好手段。”江時錦道。

“本宮也不願江小姐擔上偷盜之名,只是此事如今鬧得宮裡人盡皆知,江小姐若是想洗脫罪名,那便說說,這次進宮為何,可有人證?”宋凝雪質問道。

她就是拿捏住了江時錦不敢說出洛子珩這一點。

宋凝雪千算萬算,算漏了季淮安。

江時錦不急反笑,“娘娘怎知臣女沒有人證?”

宋凝雪面色一慌,“是誰?”

江時錦定是在誆騙她,她怎麼敢說出質子洛子珩。

“是攝政王,季淮安。”江時錦眸光閃閃,此時竟有些慶幸方才遇到了季淮安。

“不可能,季淮安今日並未進宮。”宋凝雪連忙否認。

季淮安今日與皇上秘密商議政務,除了把守宮門的侍衛,並沒有人知道。

“怎麼不可能?”江時錦反問道。

“江小姐,本宮知道,你著急為自己洗脫罪名,但也不用拉出王爺為自己墊背吧。”宋凝雪忍不住笑出了聲。

季淮安進宮,怎會不告訴她。

“娘娘就如此確信嗎?”江時錦不慌不亂,眉眼含笑。

宋凝雪反倒慌了神,“來人,江時錦蓄意進宮偷竊本宮金釵,證據確鑿,仗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可是皮開肉綻。

太監領著幾個宮人,上前便衝著江時錦去,她被逼的步步後退。

“娘娘,你這是在濫用私刑,你不怕皇上知道嗎?”江時錦搬出皇上震懾。

誰料宋凝雪根本不怕,“皇上,呵?江時錦,本宮勸你少做掙扎,乖乖就範,板子興許還能打的輕一些。”

“呵。”江時錦冷笑,被逼到角落,她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

就在太監要觸碰到江時錦的衣角時。

“本王看今日誰敢傷害她分毫!”季淮安如嗜血的閻羅,雙目猩紅,一步一步踏入棲梧宮。

他若是再晚來一會,板子就結結實實的挨在了江時錦身上。

宋凝雪面露驚愕之色,“季淮安,你怎麼會在宮裡?”

季淮安答也不答她,直奔江時錦而去。

他身上寒氣逼人,眼底盡是殺氣,他所到之處,宮人皆被他身上的凌厲威嚴之氣所震懾住,被迫散開。

“你沒事吧。”他看向江時錦的那一刻,眸底清澈,語氣溫柔。

江時錦搖搖頭,“沒事的,他們沒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