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澹無為和莫虛靜再一次被吵醒了,不過這次不是尖叫,而是劇烈的敲門聲。

難得的莫虛靜沒有比澹無為先醒,可能是因為昨晚大半夜都沒有睡的關係,莫虛靜在劇烈的砰砰聲中睜開了眼,身邊的澹無為也摸索著找自己的眼鏡。

莫虛靜下床準備開門,突然響起的啪嗒聲讓莫虛靜和澹無為都瞬間清醒。

砰砰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小小的一聲啪嗒聲卻讓莫虛靜皺起了眉。

房間的地面全是積水,淺淺的一層,每走一步都能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澹無為迅速看向床下,除了積水什麼都沒有。

在莫虛靜開啟房門的同時,澹無為也從床上下來了,正看著地面上的積水思考。

袁婷正急促的敲著門,毫無徵兆開啟的房門讓袁婷差點一拳敲到莫虛靜身上,連忙收回手才避免了和這位不好惹的主產生接觸。

“你們...”袁婷剛開了個話頭,就看見一小股水流順著門流到了外面。

袁婷指著地面上的積水說:“所有去過河邊的人房間裡都是這情況,我想著來你們這確認一下。”

莫虛靜側開身子,把房間門完全開啟,積水覆蓋了整個房間,此時正朝著門外流動。

“澹無為,你們昨天去過河邊嗎?”袁婷想問莫虛靜,可是不敢只能問澹無為。

“沒去過,只有前天的時候靠近過河邊而已。”

積水很淺,只沒過一小節鞋底,一覺睡醒看到這個情況,換誰來都很納悶,讓人有一種自家水管爆了的無奈感。

同時還有驚悚...

莫虛靜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澹無為還是微妙的察覺到他不太高興,說不清是因為被吵醒,還是因為這一地的積水。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袁婷連忙說:“大家都聚在客廳裡,你們收拾下也過來吧?”只是面對澹無為的話袁婷不會那麼注意措辭,可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莫虛靜。

莫虛靜:“一會見。”說完沒給袁婷反應的時間,就關上了門。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很難描述清楚,長久的靜默之後莫虛靜嘖了一下,帶著明顯的厭惡。

“抱歉,我居然完全沒發現。”明明一向對邪異的動靜都很敏感,卻偏偏這次完全沒有意識到,莫虛靜對昨晚的自己充滿了厭棄。

“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明顯大家都受到了邪異的影響,才會都一無所覺。”澹無為隱約覺得莫虛靜這個狀態有些奇怪。可他又不知道緣由,主動開啟了房門做出請的手勢,“先下去看看情況吧。”

莫虛靜走出房間的時候看了一眼澹無為,神色裡都是說不清的意味。

僅靠著現有對莫虛靜的理解,澹無為無法解讀出他表情裡的意思,只覺得他很在意自身對這種情況毫無所覺這件事。

澹無為和莫虛靜到客廳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他們兩個是最後的。

四個老玩家的表情都很難看,大多數的新人都惴惴不安,只有部分還沒去過河邊的新人表情輕鬆一些,沒有那麼嚴重的焦慮和擔憂。

粗略的算了一下,只有1個房間裡是沒有積水的,其他房間裡都有,這僅有的一個房間還是住在裡面的3個人都沒去過河邊才倖免於難。

其他房間裡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兩個人,在昨天或者前天到過河邊。

“這肯定是死亡條件之一。”李銘啃咬著拇指指甲,哪怕站著一條腿也在不安的敲擊著地面。

“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袁婷沒好氣的說,“有水的房間肯定不能住了,還沒去過河邊的人都到沒積水的房間裡擠一擠,其他人再想想辦法。”

“你們昨天砍了多少樹了?”莫虛靜主動問起任務的進度,其他人都是一驚,這是遊戲大佬第一次主動過問。

“只砍了2棵,線索還太少沒有急著做任務,要是趕進度的話,剩下的一天就能完成了。”張宇是最清楚進度的人。

“今天把樹都砍完,讓棺材匠儘快把棺材打造好,除了徐柳,其他去過河邊的人都去,抓緊時間,不然都要團滅在這裡。”莫虛靜第一次主動安排起通關的事情。

他自己也不想管,但是現在五分之四的人都滿足了一部分的死亡條件,再不加快通關的進度,就像他說的,這一次他們恐怕要團滅在這裡了。

莫虛靜一發話,袁婷和張宇肯定是沒意見的,他們兩個都知道莫虛靜不好惹,一旦莫虛靜發起瘋來,和邪異不遑多讓。

這個時候李銘突然說:“我就不去了,我昨天砍樹扭到手了,去了也幫不上忙,就留在院子裡找找線索。”

李銘說話的同時兩隻手都好好揣在兜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只是找個藉口不想再靠近河邊而已。

莫虛靜冷冷的看了李銘一眼,丟下一句隨便你,就離開了客廳,都沒顧上一旁的澹無為。

等走到了走廊,莫虛靜才想起來澹無為還在客廳裡,又停下腳步站在柱子旁邊等。

莫虛靜:心急了,先冷靜下來,事情發展還沒到那一步。

客廳裡的其他人磨磨蹭蹭的收拾好東西,恐懼和不安感籠罩著他們,見過陳雨生的死狀後已經打破額一部分人的僥倖心理,現在又得知他們已經滿足了一部分的死亡條件,大多數人都處於一種恐懼之中。

當某一個群體被恐懼籠罩時,最容易出現兩種情況,要麼盲從領頭者,要麼對誰都並不信任。

而莫虛靜現在就是主動站出來承擔領頭者這個任務。

留下了沒有符合條件的人之後,一群人按著最初分配的隊伍朝森林出發,區別只是莫虛靜代替了李銘的位置,他現在沒有時間和李銘玩那點小心眼。

莫虛靜上一次遇到同樣的情況時,整個副本只活下了他一個人,其他觸發了部分死亡條件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就連他這個唯一存活的獨苗,也因為那次副本經歷變成了現在這副非人的模樣,逐漸在一次又一次的副本經歷中迷失自己的定位。

曾經的他沒有能力,現在的他雖然不能保證能救下所有人,但也會盡量保證能多活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