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外界有危險，楓凌身體本能地側身躲避開來，令清香逸散了一地。
“咦，竟被躲開了，真是浪費了我的一杯好茶！”賈玖美眸中略帶一絲可惜。
緊接著，楓凌神識從五行法印之中抽離而回，凝眸蹙眉道：“前輩這是何意？”
賈玖鎮定自若地放下茶杯，指著氤氳四溢的地面笑道：“別誤會，此茶確有醒魂鎮魄之神效，不摻雜任何私人恩怨！”
楓凌將信將疑，審視了她數息。
旋即，楓凌迴歸正題：“前輩，火行印記現已被金行印記牽制，其餘幾行也得以衍生而出，一同形成了五行法印，這是否意味著：我已踏入·五行法則成神之路，後續只需將五行法印一一掌握，便可嘗試渡劫成神？”
賈玖沉吟道：“你確實走上了五行法則成神之路，但這條路遠比你想象的殘酷！且先不說掌握五門法則有多難，哪怕你將五門法則悉數掌握，若不能將五門法則的參悟水平精準把控到不差毫釐的程度，同樣不能以五行法則證道成神！更別提，還有五行法則引來的神劫：號稱十大最恐怖神劫之一的混沌量劫在等著你！”
“依前輩所言，五行成神之路確實充滿了艱難險阻，不過既已做出選擇，就該披荊斬棘、堅定不移的踏步前行，我相信自己可以將沿途阻礙一一摧毀！”楓凌眸中神光湛湛，道心堅如磐石。
“你倒是挺自信，但不得不打擊你的是，古往今來，凡是踏上這條路的天縱英傑十之八九都會身隕道消、黯然落幕！”
說著，賈玖投來一個同情中略帶點兒幸災樂禍的眼神：“你……道阻且長！”
聞言，楓凌蹙眉，短暫地陷入了沉默，但眸中的信念卻未曾動搖分毫。
“好啦，不嚇唬你了，世事無絕對，死之極盡亦為生機！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賈玖望了望天色，似有些乏了。
“破天澤的水底宮殿深處，究竟埋藏著什麼？還有……”
楓凌遲疑了一瞬，還是委婉地補充追問了一句：“九嬰大劫的因果業債背後是否真的牽涉到一些修煉出岔的密辛？”
“依據我覺醒的記憶判斷，破天澤·水底宮殿地下深處，當是一處森羅亂葬場，鎮壓著一尊由遠古年代遺存至今的某絕世魔神的部分殘破軀幹，不到神靈境界，千萬莫要試圖深入查探，不然定有大禍！”
賈玖露出凝重之色，似有追憶。
旋即，她幽幽嘆息一聲，“你所問的其實是一件事！”
賈玖神情中帶著一絲懊悔道，“昔年，九嬰其實有一點並未說錯，我前世確實在修行中走火入魔了，起因便是深入地心深處的森羅亂葬場，不小心沾染了絕世魔神殘軀滲透而出的一股足以霍亂神魂的邪惡因子！且這股因子還無形中滲透影響了身邊人的性情，平時蟄伏不可見，一旦修煉衝關的關鍵時刻發作，將如同瘟疫般引爆全城，使人陷入極端癲狂之境！修為越高，所受反噬影響越大，需時刻鎮壓己身！”
“什麼！？遠古魔神！”楓凌驚得渾身肌體生寒，回想起當初差點和魔玉一同深入水底宮殿地下探查，就一陣後怕。
緊接著，據賈玖所述，天地有感浩劫將至，提前降下天道誅罰，欲驅使九嬰魔怪將晴瀾早早滅殺。
豈料，雙方在交手過程中，九嬰也被邪惡因子無形之中侵蝕了神智，最終演變成了波及全城的屠城大戰。
好在，關鍵時刻晴瀾突破了半神，覺醒了部分夙世記憶，得以佈置出禁忌秘法：九旋噬元陣，獻祭己身和全城的人鬼之力鎮殺了九嬰魔怪，封鎖了這片天地。
這一切經歷和楓凌的猜想大致吻合，畢竟從嬰魂化作他身外化身那時起，對方留存下來的那些記憶片段便被他融合了。
而他作為晴瀾傳承者，自然也有晴瀾傳承裡面留下的一些記憶畫面，從雙方不同的視角來看，似乎都覺得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對方十惡不赦、理當伏誅！
故此，楓凌透過還原蛛絲馬跡、仔細推衍比對雙方的記憶碎片，早就察覺九嬰屠城一事存在蹊蹺，直至遇到覺醒前世全部記憶的晴瀾轉世者，方才真相大白。
楓凌趕緊以心念通知殷玖，將水底宮殿全面封鎖，那絕世魔神令他深深忌憚。
“哦對了，你前世的道體被我們同行的一名寄生鬼女子寄生了，且那寄生鬼正與我們同行的一位師兄處於燕爾新婚的熱戀期，言行舉止如有冒犯之處，楓某代他二人先行賠罪，還請前輩莫要責難！”
楓凌硬著頭皮拱了拱手，覺得有必要告知對方，但話說出口後，又有些希冀。
“嗯？”
聞言，賈玖愣了一下，隨後豁然反應過來，笑道：“罷了，一具皮囊軀殼而已，更何況還是前世的，何須如那凡俗之人般耿耿於懷？怎麼，若是你羨慕了大可直言，我將此生軀殼委身於你又何妨？”
“噗！”楓凌剛呷到嘴邊，用以緩解心緒壓力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差點兒沒被賈玖猝不及防的一句話給雷到噎死。
但見賈玖一臉誠懇地眨吧了一下大眼睛，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楓凌頓覺佩服，敢情是自己修行得不夠，心境遠達不到對方這般超脫的境界。
“誒，可惜了，今生這具皮囊無論是身材樣貌還是五官比例，可是都要比前世生得精緻許多呢！真不考慮一下嗎？”
說著，賈玖宛若孤芳自賞般，起身迷戀地拂了拂自己傲人的曲線，又扭了扭纖細腰肢，確實是別有一番滋味湧上心頭。
楓凌在旁看得一臉黑線，心下提點告誡自己，淡定、淡定，人之食色本性也！
這是洪水猛獸，亦是漫漫修行途中必須邁過的一道小小坎坷！
“嘁，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幻想久別重逢的場景，結果卻是這般無趣！”
賈玖見楓凌如老僧入定、巋然不動，不禁撇撇嘴，隨手贈與了他一枚暗金色的菱形晶石，和幾道晦澀難明的印訣札記。
“金苓，走了！”
旋即，賈玖輕呼一聲，被三頭沖天而起的金翅大鵬簇擁著，沒入萬峰臺深處的一座傳送祭壇，華光一閃，消失無蹤。
“啪嗒！”
楓凌怔怔望著那枚神秘不知用途的暗金色菱形晶石出神，一滴露珠順著晶石滑落在他的掌心，殘留著些許溫熱與馨香。
“喂，發呆想什麼呢？還回家嗎？”
魔玉等人出現在小亭外。
楓凌搖了搖頭，蹙眉將菱形晶石收好，起身上前揉了揉魔玉的青絲，沉甸甸的心緒緩和不少，笑道，“咱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