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心只讀聖賢書

清晨。

王允下了朝，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親自去了一趟魏府，他本不用親自過來的，但是聽聞魏豹近日不方便出門，所以他只好登堂過問。

一進門，一股大糞味傳來，他連忙屏住呼吸，步子也加快了些，心中暗自猜想，莫非傳聞不是空穴來風，這老唐人未免也太激進了些。

魏虎一看老丈人來了，連忙出門迎接。

他差不多知道王相此番過來是何意了，昨日，王銀釧回來便與他說了皇上下旨招親這事，看來王相確實是選中二弟了，魏虎心中大喜，若是他們兩兄弟都娶了相府的千金，那兩家關係更是親上加親，不僅能把那蘇龍那廝比下去，並且魏家以後在京城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強裝不知內情，神色恭敬道：

“岳父大人，您此番過來可是與小婿有要事相商？”

王相走到園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好一會心口才順暢了點，他突然有些猶豫要不要內定這魏家老二了，這臭氣熏天的，他家寶釧金枝玉葉的，怎麼能忍受的了。

王相壓著心中不滿轉頭問道：

“魏豹呢”

魏虎早就等著這一句了，連忙應答道：

“岳丈，二弟近日正在家裡潛心學習，一心只讀聖賢書”

王相心中稍加寬慰，不為外界的事物所影響，而是去修其自身，不錯不錯，年輕人能做到這點也屬實不容易。

罷了，且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魏豹的院子中，魏豹寬衣而坐，正在整理書案上的書卷，昨夜應該是功課到很晚，書案上擺滿了書籍，當真是用功。

王相不動聲色走上前，打算一探究竟。

魏豹眼角瞥見一抹紫色衣襬，臉色越發認真起來。

王相進去裡屋，緩緩站定，隨手拿了幾本書籍，有兵法奇談，和國學論策。

他走上前，低聲問道：

“賢侄，你在做什麼”

魏豹嚇了一跳，抬頭看是王相過來了，斂了斂神色，從震驚到鎮定僅僅一口茶的功夫，他起身恭敬道：

“王相，小侄正在梳理昨夜的功課”

王相撫了撫鬍鬚，這魏家老二，也算是京城年輕一代的俊傑，只是沒想到他竟如此勤勉，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豹兒最近在研讀什麼書籍”

魏豹壓著內心的緊張，回答道：

“近日小侄在府中研讀孔聖的書籍，修其自身”

王相暗暗的點點頭，這孩子心性不錯。

“我聽聞魏府出了一些狀況，而你最近也是名聲受損，剛剛我進來時，魏府的門頭一股惡臭襲來，難道你不憤怒嗎，難道你不想平反嗎”

魏豹聽聞此話，在衣袖下悄摸著握緊了拳頭，他恨呀，他孃的，他現在出了院都能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大糞味。

一連番的試探，魏豹有些吃力，他腦子一轉回答道：

“小侄最近平心靜氣的讀了些聖人之言，一念之差，可以成為聖人，也可以成為奸佞，眾人對我的不過是誤解，只要我內心磊落，就可以心無旁騖的修其自身的學問，不屈於世俗的眼光”

這話說的王寶釧若是在場，少不了哐哐幾個嘴巴子。

王相則是暗暗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境界倒是挺高的。

“哈哈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賢侄繼續好好的增長學問吧，以後定有好造化”

王相一副高深的模樣，說罷，溜之大吉，主要這魏府太味了。

魏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大哥，嚇死我了”

魏虎眸中喜氣不減，今日的事都是他們提前安排好的，昨夜王銀釧從孃家回來透信，兩人就算到了這兩日丞相會過來一趟，果然不出所料，王相這一早就過來了。

幸好昨夜把臺詞背好了。

魏虎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拍了拍魏豹的肩膀“二弟，這事成了”

皇上下旨綵樓招親啊，這是多麼高的榮耀啊！光宗耀祖啊，說實話他都有點羨慕了，二弟命真好。

魏豹聞言卻沒有像以往的欣喜，心中不自覺浮出了另一個柔弱纖細的倩影，他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