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聲和牛頭馬面在這天深夜柳府的人都熟睡後,將柳芳兒的屍體裝上馬車,林深聲就獨自用著地圖出發回地府了,牛頭馬面則向著畢崇山出發。

林深聲行程趕得慢,因為不認路,在一些分岔路口對了好幾次地圖才清楚。而且自己法術低微,只能略施法術讓馬車走得快一點。於是乎,在半路上,就有一個穿道褂的人擋住了她的路……此人雖著道褂,卻一臉清秀少年模樣,跟林深聲在地府話本上面看到描寫道長一臉長鬍須老者的形象出入很大。

這人手一揮,便停住了林深聲的馬車,嚇得林深聲大叫了一聲……林深聲看他這身打扮,應該就是那個何妖道了,便裝傻說:“你誰啊?擋我的路幹嘛?”

此人瞥一眼林深聲,再看向她身後的馬車說:“這位姑娘,為何稱作我的徒弟?為何要帶走柳姑娘的屍體?在下需要將柳姑娘的屍體帶回去。”說完何妖道笑了一下:“還有,得請教一下姑娘為何要管柳家的事?”

沒想到何妖道這麼快就從畢崇山回來了,為什麼他還要回到柳府呢?林深聲想,這不是她現在該想的問題啊……現在要怎麼脫身,要是自己不說出個七七八八,這個人好像不會放過她。

乾脆裝一裝嚇嚇他拖延下時間。

“哦?你就是那個何妖道?你可知你犯了什麼大事嗎?你竟敢給凡人換命?你竟敢做這等逆天之事,我此次就是來抓你的。”林深聲裝足了底氣,說得淡定自若,其實內心慌得一批:牛頭馬面快回來救我啊!

誰想這何妖道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嘴角一撇笑道:“想來姑娘是不會好好說了,那如此,便和在下走一趟吧。”說完這人直接揮手,將林深聲從馬車上甩出去,撞在一旁的樹上。林深聲感覺背部疼極了,這一撞疼得她想吐。

只見那個何妖道又飛跳到馬車上,掀開簾子,應該是看到了裡面的柳芳兒似乎鬆了口氣。何妖道又走下來到林深聲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開口道:“你不是凡人,你是地府的?看你這條路也只是通往黃泉了。說,地府對這件事的瞭解的情況到哪一步了?”

林深聲捂著胸口,難受得緊,咳了幾下沒想到真的吐出血來。何妖道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姑娘還是快說得好,也會少受些罪,不然等我讓你開口,就沒有那麼好說了。”

林深聲想,要不說了吧,小命要緊,但是說了,可能死得更快……於是乎便說:“你敢動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要是動了我,閻王不會放過你的。”

林深聲看到他的道褂沾到了她剛剛咳出來的血,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站起來將汙漬的道袍撕掉,說:“你對於我來說,只有說出事情的價值。”他轉念一想,“不說也沒關係……”說完何妖道的眼神冷了幾分,林深聲覺得他會殺了她,不是開玩笑。可是自己不人不鬼的,還能怎麼死啊……

隨即何妖道就揮手匯聚法力,林深聲立即收緊瞳孔,他是想直接把她的魂魄打散啊。就在林深聲覺得必死無疑閉上眼睛時,聽到悶哼一聲,本來以為的法力也沒打到自己身上,睜開眼睛時看到何妖道被打出十幾米開外。

什麼情況?但是林深聲已經難受得撐不住了,在閉上眼睛前,她看到了一雙雲紋的靴子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好像說了一句:“和以前一樣,不怕死。”

林深聲想說,我怕死啊。但是太累了,直接暈死過去了。

那人將林深聲和柳芳兒的屍身一起帶走了。

在他們走後,有人施法拿起何妖道撕下的帶血的道袍,帶著血的道袍在他手裡感應蒸發,那人扔下道袍,說:“看來是來晚了一步。”

等林深聲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地府自己的小房間了。她撐起身子,覺得後背疼得要死,皺了皺眉。這時不丁端了一碗藥進來,看林深聲這樣,他嘆嘆氣:“你這命大,沒被打得魂飛魄散,幸好羽澤仙官救了你。”

“誰?”林深聲沒聽過這個人。

“羽澤仙官,就是天上來送捆仙繩的。剛好要來地府了碰到你就救了你了。”不丁把藥端給林深聲。

林深聲猛一口乾了,好苦。又問不丁:“那這麼說,柳芳兒的屍體和何妖道都帶回來了?”

“這倒沒有。只帶回了柳芳兒。”不丁回答道。

“沒有?不是都有捆仙繩和一個神仙了嗎?”林深聲驚聲。

不丁搖搖頭:“哎,人家羽澤仙官是個文神仙,雖然偷襲了何妖道勉強勝算些,但是這不是還得護著你和柳芳兒嘛,就被他逃走了。”

“啥呀!我這挨他一掌疼死了還想揍回來呢。”林深聲為自己受的傷不值。

忽然門外有人笑了一聲:“在下法力不高,耽誤了林姑娘的事,見諒。”

林深聲看到一個穿著淺藍色袍衫的人走進來,五官清俊,眼中是一股暖暖的笑意,是那雙雲紋靴子,是那個羽澤仙官,跟鬼判官一起過來的。

林深聲強撐坐在床上,端著上半身雙手握拳行了一禮:“羽澤仙官哪裡的話,小女子多謝羽澤仙官出手相助,不然小女子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這位羽澤仙官看了她好一會才微微笑道:“林姑娘莫要客氣,姑娘的傷還得好好養幾天。”

“哎呀,她這算命大。居然敢獨自出發和牛頭馬面分開,我看你這是不怕死!”鬼判官這一張嘴總是要說點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