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心跟著陽間辦事的陰差躡手躡腳的溜進了地府,沒見過沈可心的信任陰差因為人身上的鬼氣把她也當成了遊魂,一般鬼魂到了地府會有專門的陰差給他們定位善人,惡人,中間人,從而進行輪迴投胎,沈可心一早開溜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在了黃泉路上,石子路的旁邊開著妖豔的紅色花朵,是彼岸花,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她聽沈燁對他說過:

彼岸花香擁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花開得悽美絕倫,不失優雅,卻帶一些幽怨,花的顏色血紅,花瓣皺褶百轉千回,絲絲縷縷的,似有說不盡生死永隔的哀嘆。

它們春秋綠葉蔥蘢,初秋莖葉凋盡,於是從土中抽出花葶,孤零零地開放。葉子和花分屬於不同的季節――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因而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彷彿彼岸的人,憑水相望,卻不永決。

“可惜呀,死亡之花讓人又怕又愛”沈可心伸手摘了一朵彼岸花放在手裡,繼續往前面走去,不遠處就是奈何橋,橋的旁邊立著一塊石頭,名曰三生石。

沈可心坐在三生石旁背對著路上準備投胎的鬼魂,看著旁邊微微翻過的血黃色河水,居然想要下去,剛剛伸出的腳立馬收了回來。

“叔叔說忘川裡面有惡鬼,會吃人的”沈可心下意識的往邊上走了兩步重新坐下。

“聖女?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正在沈可心出神兒的時候看到了勾魂使白無常路過。

“我,就看看”

白無常給身旁的小鬼差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就直直的站在沈可心旁邊,要是她不小心掉進忘川河裡,那兩位大神還不把地府給掀了。

“你怎麼在這裡,兩位大人沒和你在一起嗎”沈可心抬頭就看到一席紫色紗裙的靈姬坐在自己身旁,靈姬揮揮手,眾鬼差該幹嘛幹嘛入了,只留下一大一小坐在那裡。

“靈姬姐姐,你說這忘川下面有什麼?”

“有什麼我還真不知道,可能會有一兩件某人遺留的寶物或者是被鎮壓的一些妖魔鬼魅”

“我想下去看看”

“什,什麼?下去,不行不行太危險了,不能下去”靈姬連連擺手“就連我一千多年的修行下去都會被惡鬼撕咬,更何況你呢!”

沈可心把手放進了忘川河裡,雖然一點事情沒有可還是把靈姬嚇得夠嗆,抱著人就往路邊走遠離忘川。

突然之間忘川河水劇烈的翻滾起來,瞬間百鬼啼哭的聲音不絕於耳,靈姬抱著沈可心浮於空中步步後退,忘川河中出現了一個漩渦,中間一道白光扶搖直上,片刻間又恢復如初,忘川河水上面露出一顆人頭,揚起胳膊手中一根紅線突然射向了三生石中,順著如同頭髮絲一樣的紅線到了岸邊,一席玄色長袍,自顧自的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絲毫沒有把面前的陰差放在眼裡。

“什麼人,敢擅闖地府?”黑白無常手持哭喪棒率先站在那人的面前。

“在下莫鳶,魔界左護法,奉主上之命來忘川尋些東西”

地府與魔界無淵源,其他各界也都是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互不侵犯,如今對方自稱是魔界護法,倒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曾言明不得驚擾地府,是莫鳶修為尚淺,第一次來就擾了各位實在對不住”

靈姬看著面前自詡清高的男子翻了一個白眼,活了幾千年還說自己修為尚淺。

“大哥哥,忘川下面有什麼?”

沈可心一出聲莫鳶才發現靈姬懷裡的女孩兒,不由得眼前一亮“哪裡來的娃娃好生精緻,要不要和哥哥去魔界玩兒玩兒”

靈姬抱著沈可心下意識躲在黑白無常身後“這位是我地府聖女,你想都別想”

“地府聖女,我在忘川周圍流連了一百多年怎麼不知道何時出了個聖女”

“…………”

“…………”

眾人一陣沉默,誰剛剛說的第一次來來著。

“小可愛,想知道下面有什麼,大哥哥帶你去啊”莫鳶笑著眯著眼睛,想要表現的和藹親切一些,還沒靠近就被一道刀光逼得後退兩步。

一席黑袍的沈巍手提斬魂刀出現在面前,渾身周圍泛起黑霧,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突然莫鳶手中的紅線變成了一張泛著紅光的大網擋住了斬魂刀的戾氣。

沈巍一句話不說,提刀對著人就砍,這傢伙居然慫恿自己閨女入忘川,不可饒恕。

沈巍招招狠劣,對面的莫鳶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假象,手中的紅線瞬間變成了一把通紅的寶劍出現在手裡“不知我這幽冥劍對上這斬魂刀會如何?”

“本座不防送你去見錦霖問問他的金蛇槍是怎麼沒的”

沈巍話音剛落手中的斬魂刀再次揮出,一藍一紅兩道光波在周圍震開,兩道黑色身影懸浮在忘川河水上面,高手之間的對決,肉眼根本難以看的清楚,突然之間一個身影倒飛出去,勝負已分。

沈巍收了斬魂刀飛躍到忘川岸邊。

“鬼聖大人”一干眾人彎腰施禮。

沈巍點頭應了一聲上前接過沈可心,消失在原地,靈姬揮了揮頭上的冷汗,還好自己開的及時,沒讓那莫鳶帶著沈可心下忘川,不然這斬魂刀下的就是自己了。

莫鳶一手支撐著地面咳出一口鮮血,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鬼聖,果然名不虛傳,這傷短時間還好不了了呢”突然一陣光芒閃過,莫鳶幻化成一白頭紅嘴老鷹飛離地府。

郭長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已經是晚上了,懷裡抱著的還是那一個人形娃娃,見客廳裡還亮著便穿上了拖鞋進了客廳。

“醒了?頭還疼嗎?” 郭長城搖了搖頭。

“我不會做飯,去老趙家裡順了一份回來,沈教授說你應該多吃一些清淡的” 楚恕之說些就把灶上熱著的粥端向了桌子,還有幾個小菜配著一盤水果,楚恕之不禁連連感嘆:這混蛋領導待遇真好。

“嗯”郭長城應了一聲,坐在飯桌上邊吃飯邊偷偷打量著楚恕之,看到人的目光立馬躲閃。

“沈教授說吃完飯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再吃退燒藥,這是我剛才出去買的,等下別忘了吃” “好”郭長城弱弱的應了一聲,低頭扒著碗裡的小米粥,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嘭”的一聲,六樓的窗戶應聲而破,一隻體型碩大的老鷹飛了進來,一個轉身化作了玄衣的莫鳶,雖然也是一席玄衣,卻和斬魂使是無法比擬的。

楚恕之將郭長城護在身後“哪裡來的妖魔?”

莫鳶不理會楚恕之,直直的看向人身後的郭長城,眼睛裡露出驚豔的光芒“混元精血化成的人,妙啊!”

莫鳶上前兩步,楚恕之將郭長城往後推攔在面前“小朋友,我受了重傷需要你的一些鮮血治癒,放心,我不要你命”

“混賬”楚恕之爆粗口突然之間十指指甲變得如同利劍一般揮了過去,一根紅線橫在了楚恕之鋒利的指甲面前。

“我只是飲他一些鮮血又不要他命,你至於這麼拼命嗎”

“有我在,你休想”楚恕之右胳膊橫在人脖頸前使勁全身力氣往前推。

“長城,給趙雲瀾打電話”楚恕之感覺面前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趕緊讓郭長城打電話求救。

“電話,電話在哪?”郭長城趕緊跑向了臥室,越急越亂,越想越亂,此時都慌得忘機了電話號碼是什麼了。

突然噗通一聲,楚恕之和莫鳶兩個人直直從六樓摔了下去。

“楚哥?”郭長城趴在窗戶前一看,地上躺了兩個身影還在糾纏,慌慌忙忙往樓下跑去。

“楚哥?楚哥?”

莫鳶擦拭了一下唇角,看了看自己胸前已經被撓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即將要原形畢露的殭屍王忍不住破口大罵“真的是一個瘋子”

此時的楚恕之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胸前心臟位置插著一根樹枝,是莫鳶臨時折斷的桃木“差點栽在一個幾百年的殭屍手裡”

“別動”郭長城手裡拿著一把菜刀站在不遠處,整個人都在發抖,雙腿都抖的不成樣子了,卻還是一步步往楚恕之身邊走“楚哥?楚哥?”

“小子,想救他嗎?”

郭長城點點頭。

“殭屍以月光修行,以鮮血調養,你是混元精血所化是上好的補品”

莫鳶剛想動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轉身化作本體飛離了原處。

楚恕之整個人彷彿被釘在地上一般一動不動,只有扭曲發狂的面部表情看的出來人還有意識。

“楚哥?楚哥?”郭長城趕緊扔了菜刀跑到楚恕之身邊,胸口還在流著烏黑顏色的血,兩顆獠牙將郭長城嚇楞了幾秒。

“血,血”郭長城像是想到了什麼,跑到了剛才的位置撿起菜刀就往手腕上劃瞬間鮮血淋漓,郭長城手腕對準了楚恕之的嘴,普通流水般一樣流進人口中“楚哥,楚哥你不要有事”

郭長城顫抖的手握住了人胸前的桃木枝就往外拔,楚恕之突然像發瘋了一樣將郭長城壓在身下,張著血盆大口兩根長長的獠牙還滴著血。

“楚哥……楚……哥,我是長城……楚哥我是長城……你醒醒,楚哥……”

“長……城”一瞬間楚恕之的眼睛變成了深灰色彷彿恢復了神智,趕緊背對著郭長城,孤寂背影映入了人臉龐。

“楚哥?”郭長城從地上掙扎做起伸手去拉楚恕之卻被躲過。

“別看,會嚇到你”楚恕之跪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臉,身影有些顫抖。

郭長城扯住楚恕之的衣服,一點一點靠近人抓住人的胳膊“你是楚哥,我不怕”

“長城?”此時的楚恕之抬起頭,試著幾次才敢扭頭去看郭長城,臉上青黑交錯的斑痕還沒消失,兩顆獠牙雖然已經收回,可滿口的鮮紅還是有些滲人。

郭長城笑了笑除了紅腫的眼眶便是滿臉的蒼白,伸手摟住了楚恕之“楚哥……我不怕你……真……真的”一句話說完便軟在了人懷裡。

“長城?長城”直到楚恕之看到人鮮血淋漓的手腕才意識到自己滿腔的鮮血是哪裡來的,抱起郭長城就往醫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