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對而坐,沙家明拍了拍手,一位身材曼妙的妙齡女子身穿酒紅色旗袍,手捧一瓶看上去很有年份的紅酒,從隔壁房間緩緩走了過來。

給三人分別倒上紅酒,女子微微躬身退到了一旁,她舉手投足間都乾淨利落無可挑剔,一看就是經過長時間專業培訓的服務人員。

沙家明敏銳地察覺到冷寧的眼神在女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舉起酒杯微笑說道:“準備的倉促,也不知冷先生的口味,如有招待不周,還望冷先生不要介意啊!”

冷寧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高腳杯與他輕輕碰了碰,說道:“沙司令過謙了,我沒什麼忌口,你這又是大餐又是紅酒的,倒是讓我受之有愧啊!”

沙家明哈哈一笑,“冷先生這是哪裡話!您喜歡就好,請!”

說完他便將手裡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冷寧卻是搖動手腕,讓杯裡的紅酒盪漾開來,接著把杯口湊到鼻前嗅了嗅,最後才輕輕抿了一口。

淡淡的果香和木香縈繞口腔,倒的確別有一番風味。

本就是法國人的艾麗莎見他的動作,也跟著有樣學樣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沙家明眼睛眯了眯,面上仍是哈哈一笑,道:“冷先生果然是高雅之人,不像我這種大老粗只會糟蹋好酒啊!”

角落裡的女子看到冷寧的表現,眼睛也跟著亮了亮,來這處莊園一年多,她還從未見過架子比沙家明還大的人,而且還是如此年輕,如此從容淡定的男人。

她不動聲色上前給沙家明添上酒,偷偷看了冷寧一眼,又退回了角落。

冷寧嘴角勾了勾,說道:“沙司令說的哪裡話,我只是沒怎麼喝過酒,不敢多飲,怕喝多了誤事而已!”

沙家明說道:“冷先生自便就好,吃飯!吃飯!”

說著,他拽下一隻帝王蟹腿大口吃了起來。

冷寧先是將一份品質上佳的牛排端給艾麗莎,然後他才品嚐起了面前的一份香煎鵝肝。

口感綿密,香而不膩,再搭配上粒粒分明的鱘魚子醬,倒也配得上貴族食材的名頭。

沙家明吃相難看,絲毫沒有僅次於緬北四大家族的地方軍閥做派,冷寧自然知道他是在作秀給自己看的,示敵以弱嘛,很老套,也是很實用的方法。

冷寧沒有拆穿他,一來是沒有必要,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二來呢,他也想安安穩穩吃頓飯,既然沙家明想演戲,他也樂得奉陪。

至於後面那個女子就有點意思了,青禾給他的反饋是,女子叫沈青檬,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派來這裡的眼線。

不過,她雖然姓沈,卻連沈家的旁系都算不上,不然也不會被當成最不起眼的棋子丟到這裡來。

神奇的是,沙家明雖然不確定她是哪家的人,卻是知道她臥底身份的,不過他並沒有揭穿對方,依然讓她做著女管家的工作,而且好色如命的他也從未碰過沈青檬,就好似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沈青檬後面也發覺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沙家明沒收拾她,也沒讓她離開,而且派她來的沈家三少爺同樣也沒召她回去,她也就當什麼事都沒發聲一樣,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只不過是暗子變明祺,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冷寧雖是第一次吃這些頂級菜餚,但有青禾的調教,他吃的不緊不慢,優雅而不失風度,惹得沈青檬側目漣漣,對他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酒足飯飽,沙家明帶著冷寧將陣地從餐廳轉移到了會客室,喝的東西也從紅酒換成了好茶。

沈青檬跪坐在茶几前,為二人沏著茶,修身的旗袍隨著她姿勢的變換,將她的身材襯托的愈發曲線玲瓏,峰巒疊嶂,弧度悠然。一套古樸精緻的茶具在她手中翻轉騰挪,行雲流水,不一會兒,兩杯清香撲鼻的茶水就擺在了二人面前。

沙家明揮手讓她離開,坐在冷寧身邊的艾麗莎也被請了出去。

冷寧端起小巧的青花瓷茶杯放在鼻前聞了聞,不愧是極品明前龍井,茶香聚而不散,聞之神清氣爽,沁人心脾,心曠神怡。

沙家明沒有去喝面前的茶水,而是哈哈一笑道:“不知冷先生來自哪裡?”

冷寧輕輕吹了吹,將杯裡的茶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這很難猜嗎?我自然是龍國人。”

沙家明道:“您代表的是龍國?”

冷寧放下茶杯,自顧自又倒上一杯,道:“這可不敢!我只代表我自己!”

沙家明問道:“那您對我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

冷寧直截了當道:“還行吧!你不用跟我拐彎抹角的,想說什麼直接說就好!”

沙家明哈哈一笑,道:“冷先生爽快!不知我家的信託基金和銀行賬戶裡的資金何時能回來?”

冷寧再次喝了一杯茶,緩緩說道:“你說這個啊!你很急嗎?”

沙家明頓時一噎,尷尬道:“這……最近要支出許多撫卹金,還有民生方面的工程款要結算。還是挺急的!”

冷寧說道:“哦?是嗎?明天打個報告給我,如果屬實的話,需要多少我支給你!”

沙家明一直笑臉盈盈的面龐驟然收起,他眯起眼睛,語氣森寒道:“小兄弟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講信用了?”

冷寧還是面不改色,道:“不講信用?有嗎?我之前有答應過你什麼事嗎?”

沙家明怒道:“你炸了我的軍火庫,害我損失了數百個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還把百利園區掀了,這些我認了!你說24小時把人送回龍國,這我也做到了!現在你為何還扣著我的錢不還給我?”

冷寧冷冷說道:“你有跟我要錢的資格嗎?我滅了你照樣可以指揮左近的勢力為我效命,四大家族窺伺這裡很久了吧?你說我向他們丟擲橄欖枝,他們會不會答應?你的軍營和莊園又能捱上我幾顆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