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向邊關,因為前方有軍車開道,這個由一百多輛大巴車組成的車隊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敢阻礙它的行進。

畢竟在木節,沙家明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軍政都由他一手操控。

第一輛大巴車上。

冷寧坐在最前面的雙人座位上閉目養神,一夜沒睡,又勞心勞力了半天,哪怕有能量加持,他也覺得有些累了。

死活都要跟過來的艾麗莎就在他身邊坐著,見冷寧閉上了眼睛,她也將腦袋枕在冷寧肩頭打起了盹。

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

坐在他們後排的馮貝貝氣哼哼的嘀咕了一句:“不害臊的外國娘們兒!真是個小狐狸精!”

馮寶寶瞪了妹妹一眼,讓她閉上了嘴。

雖然她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但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見識過社會百態的她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內心的情感。

她也曾憧憬過愛情,青春懵懂時也幻想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但接過父母重擔的她為了讓妹妹過得不比別人差,她幾乎拼盡了全力,哪還有時間去迎合他人的示愛,哪還有機會去來一場甜蜜的約會,哪還有精力去應付異性的追求。

如今已年近三十的她對愛情早已不再期待什麼了,隨遇而安就很好。

魏冉慧也坐在第一排,和冷寧只隔著一條長長的過道。

她會時不時打量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冷寧,看他欣長的脖頸,看他滾動的喉結,看他高挺的鼻樑,看他涼薄的嘴唇……

她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的男生,比校園裡的學霸男神更加奪目,也更具魅力!

女性是好奇且慕強的生物,她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神秘且強大的冷寧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總有些人會在某個時刻讓他人過目不忘,一見鍾情。

有的只是裝飾窗子的明月,一個轉瞬即逝的夢;有的則成了他人一生的意難平。

說不清,也道不明。

……

百利園區位於木節的東南區域,距離邊境有40分鐘的車程。

車隊趕到邊境關口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鐘。

在距離關口五百米的地方所有的車輛相繼停下,冷寧也剛好在此時睜開眼睛。

他將熟睡中的艾麗莎從自己身上輕輕移開,便和眾人一同下了車。

此時對面的德鴻邊關除了值班的工作人員,還有荷槍實彈的邊軍和人數眾多的警察在嚴陣以待著。

雙方簡單的接觸了一下,人員交接很快便有條不紊的進行了起來。

冷寧先將裝了整整一輛麵包車的人員資料交給了國內的警察,隨後又把賴清源帶過來交給了剛到達不久的謝耀南。

“謝叔叔,他便是北境第五大詐騙集團百利園區的大老闆,他在五年的時間裡先後誘騙了近十萬同胞為他從事詐騙工作,累計獲利數百億。此外他還經營賭場,走私毒品,販賣人口……可謂罪大惡極!”

說完,冷寧將揹著的書包卸下遞給了一旁的謝迎,“這是他和國內某些人員勾結為惡的證據,希望你們能將它物盡其用!”

謝耀南取出一本翻了翻,動容道:“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緝毒警在第一線拼了命守護著國家的底線,而他們一個批示救把底線輕鬆擊穿,他們這是叛國!小寧,你放心!這件事我謝家必將跟進到底!”

冷寧點點頭,“有謝叔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賴清源那邊您最好找人看著點,我如此大張旗鼓送人過來,那些保護傘肯定已經收到風聲了,我覺得他們肯定會滅賴清源的口,以絕後患!”

謝耀南欣慰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幹!這件事我會提防的!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攻破他們防守嚴密的園區,又怎麼做到讓木節軍聽命於你的?”

冷寧笑了笑,說道:“我把他們的軍火庫炸了!沙家明又怎麼敢不和我合作呢?賺錢固然要緊,但小命和地盤更加重要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謝耀南恍然道:“對啊!那導彈……”

話說半截,他看到冷寧眨了眨眼,便識趣的不再問下去。

隨後他看了一眼滿臉幽怨的女兒,又看了看冷寧,便打個哈哈,道:“那啥,我去跟何局長了解了解情況,你們聊,你們聊!”

看著大步離開的父親,謝迎上前拉住冷寧的手,嬌聲道:“寧哥哥,你做到了這麼厲害的事,國家肯定會給你表彰的!不如我讓我爸運作一下給你要個保送的名額吧!過幾天我們一起去上大學好不好?”

冷寧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搖頭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雖然這次救回來不少人,但其實他們連受害者數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我答應幫那些叔叔阿姨救他們孩子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的,不是嗎?”

謝迎癟了癟嘴,情緒立刻低落了下來。隨即她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寧哥哥,要不我回家去求求爺爺,讓他老人家想想辦法搞個聯合行動啥的,把這些詐騙團伙全都一鍋端了吧!”

冷寧伸出雙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臉頰肉,無奈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牽涉到兩國的政治形態和經濟形勢。沒那麼容易解決!即便搞出個聯合行動,最多也只能抓幾隻替罪羊而已,動搖不了那些和地方軍政府深度繫結的大集團根本。”

謝迎眨著大眼睛望著他,水汪汪的眸子裡全是祈求,“可是……可是我就想讓你陪我去上學……”

冷寧溫聲道:“我答應你,如果我回國上學,一定去你的學校好不好?”

謝迎伸出右手翹起小拇指,展顏道:“拉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冷寧伸手和她的手指勾在了一起,一個小小的誓言,締結完成。

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醒的艾麗莎下車後遠遠看到了這一幕,她駐足不前,悵然若失。

她知道自己只是主人的女僕,沒資格去嫉妒,去吃醋,但心底湧出的酸意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