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 ...”檀伐欲言又止，齊恆看向他，“如果你是想出動那位的話，恐怕要董事會的人同意，不過我估計，過半否決。”潑冷水這件事，他也不想幹，可那位是支撐目前第九局大部分精密儀器的存在，用來救普通人類，恐怕，很難。
即便霍家投在第九局上的錢不少。
“總要試試才知道。”檀伐是有些不死心的。
“先保守治療吧。”齊恆拍了拍他的肩，往裡走去了。
而此時的方覺夏進了第九局的書庫，原本她以為會有一排又一排的書架，進去後發現全是單獨隔開的小房間，裡面一塊大的顯示屏。
電子時代，書籍查閱，自然也是電子屏了。
要說她最感興趣的，當然是積分兌換這事了，她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還未待細看，那道聲音，又來了。
低沉壓抑著的笑聲，彷彿穿刺進了她的耳朵，她猛的看向一側，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甚至都察覺不到身邊有人。
“入夢，可以見到我。”耳邊喃喃低語，方覺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睏意卻是倏地襲了上來，咚，額頭清脆的一聲磕在了桌面上。
入眼卻是滿目的黑，忽地前方湧起了一道白色的光亮。
“你來了，”方覺夏循著聲音看過去，水聲滴答滴答的，離得有些遠，她還要費力去分辨，只得抬步往前，卻發現與他之間的距離並未拉近分毫。“是你，”這張臉還是有點印象的，那日在第九局檢測時，她倒是記得這個小男孩，可是與那日的清澈懵懂相比，今日卻是像變了個人一般。
“你是第九局的人？”方覺夏試探性的問道，可是，他看起來年齡也比一休大不了多少。
男孩微微揚起了嘴角，“我想和你做個交易。”看向方覺夏的眼神，卻總是讓她有些警惕，實在不像是他這個外表年齡該有的眼神。
“交易？你能給我想要的？”知道也靠不近，方覺夏乾脆放棄了。
“當然，你想要找到的東西，最終還是要透過我，GOSHY探測儀離了我，就是一塊廢鐵。”聽到這話，方覺夏猛地一驚，她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穩住。“那你先證明一下，我心中所想之事，在何處。”
斷然也不能憑他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了。
小男孩側躺撐著下巴，“這還不簡單，你的父母和弟弟，地點嗎，我可以先告訴你，被埋在一座山下，怎麼樣，我夠有誠意了吧。”
方覺夏聽到這話沒忍住還是邁出了半步，“條件。”
小男孩一聽，眼底的笑意愈加的深沉，人類果然好掌控。
可隨即而來的，腦子裡那個呼之欲出的東西，讓他死死的咬住了牙關，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要出來。
等不到他的回答，方覺夏猛地驚醒，她抬起了頭，快速的直立起身，跑出了書庫，再去嘗試，卻是什麼也尋找不到。
“欸，黎夏，正打算聯絡你呢。”艾莉拿著手機，正巧瞧見了她。“怎麼了，”方覺夏走了過去。
“你不是想進醫療部嗎，帶你進去參觀參觀。”方覺夏瞪大了眼睛，隨即連忙收起自己的小表情，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她正愁如何留在第九局呢。
電梯。
艾莉刷了她的身份卡，徑直往地下去，甚至連樓層都不曾顯示。
“醫療部比較複雜，基本留在醫療部的人，進來就很少出去了，因為涉及保密協議，不過因為你的特殊性，局長的意思是，先帶你去看看，如果你還想去的話，也不攔你。”方覺夏站在一旁，認真的聽艾莉說著，“不過，破格錄取醫療部的人也會有意見，至少你先升到S3，以你目前的積分，還差兩萬。”
“謝謝艾莉姐，”方覺夏連忙道謝，“你可不用著急謝，等你到了醫療部看完再說。”
艾莉最不願意進醫療部了，按理來說，沒有家屬陪同，也沒有那些醫患糾紛，但是整個醫療部的氣氛，真是...不太好說。
電梯門開啟，入眼處醫療部幾個大字，並不像其他部門還顯示一下樓層。
來來往往匆忙的人，沒有任何停下來招呼的想法。
“這裡是醫療部一部，接收的都是社會上的病患，當然，費用大概是外面普通醫院的十倍甚至往上，一般人也不會知道這裡的存在，還有醫療二部，和你們外勤組一樣，這樣的都是隨組出行的，除非是大型任務，一般不會有醫生隨行。”艾莉帶著方覺夏往一旁走著，避讓開這些忙碌的醫護人員。
“那第九局的醫療裝置，是會比外面更厲害嗎？”嘴長著當然是拿來問的，“當然，你入職時所使用到的檢測儀，在醫療方面的話，會比一般的X光，核磁共振，檢測的更為清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多方面切面的展示病灶位置。”艾莉自信且肯定的講著。
“讓讓，快讓讓。”突然一群護士朝一個方向奔去，“快通知醫生，V88病房病人需要急救措施，”
方覺夏和艾莉貼著牆角站著，緊接著又是好幾個醫生跑了過去。
兩人看著這一前一後的人奔去，“這都是很常見的，會送進來的都是重症，或者說，”艾莉指了指腦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到科研...”艾莉話還沒說完，方覺夏歪了歪頭，看向了艾莉的身後。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艾莉先別說話。
飄在艾莉身後的，這具魂體，雖然她只見過一面，但也記住了。他是，檀伐的爺爺。
此刻老人笑眯眯的看著她，向她招了招手。
“等會兒我再給你解釋，你在這兒等等我。”雖然知道被生魂招過去算不上什麼好事，可是出於賺了他孫子好幾萬積分的份上，她還是搭把手吧。
在艾莉不解且疑惑的眼神裡，她看著方覺夏朝一團空氣揮了揮手。
艾莉腦子裡立刻想到了，噢，原來如此，她沒有出聲去打擾。
雖然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東西確切的存在，可沒有真正肉眼看到過，還是心裡會有發怵的。
V88病房，越來越靠近，老人飄著往前，方覺夏跟在他身後，過了這個拐角，她看到了檀伐。
平日裡不苟言笑，冷著一張臉的他，此刻扒著玻璃，死死的盯著裡面。
方覺夏看到了老人的腳已經開始虛化了，方覺夏知道，即便現在搶救過來了，恐怕也時日無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