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宇捏在手中的話筒赫然脫手,砸在舞臺上,連帶著音響也跟著發出刺耳的聲音。場控在耳麥裡瘋狂的喊著陸凡宇的名字。沒成想他充耳不聞,直接跑下了臺,連帶著身上的耳返耳麥,一起通通扯掉直接扔到了一旁。
小尤把車鑰匙遞給了他,“路上小心一點。”雖然他知道,陸凡宇可能要一路闖紅燈過去了。
此時的演唱會亂作了一團,不光是因為林羽蓮的自殺引發出來的一系列醜聞,還有因為,演唱會當天,歌手突然離席這件事,諒誰道歉也沒用了。關於陸凡宇耍大牌的訊息,已經飛速的在網上傳播了。
蒲靈眼見著陸凡宇就這麼離開了,都沒有繼續揮舞熒光棒的力氣,“走嗎?”方覺夏見現場亂作一團,也不想待下去了。“走吧,”蒲靈雖然有些遺憾,不過,看到現場這個鬼樣子,還是起了身。
其他三人強撐著把整首歌唱完了,臺下的粉絲舉著熒光棒,齊聲喊道,“退錢,退錢!!!”
出口處。方覺夏慶幸自己和蒲靈出來的早,場內一陣動亂後,這會兒人擠人的往後湧著,維持秩序的保安叫都叫不住,“別擠,慢慢來!”
門口一長列的計程車,方覺夏和蒲靈坐了上去。
離聖德瑪酒店還有兩條街德距離都已然堵得水洩不通,計程車上播送著廣播。“知名女星林羽蓮於今日晚上八點,在聖德瑪酒店自殺,同時將星光娛樂內部的醜聞也公之於眾。”司機順手就把廣播切了。
“這些個明星,一天天的賺上那麼多錢,還想著自殺,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嘟囔著。蒲靈翻閱著社交平臺,把林羽蓮釋出的那個附件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方覺夏透著玻璃縫,冬日的風吹的額頭有些凍。
拐彎處,方覺夏眼角一抽,一道黃色的魂體,忽然迎著風,穿過計程車直奔她而來。她身體猛的一震,繃直了身體。腦子裡神經繃緊,一霎那太多的畫面從她腦海裡蹦了出來,像是炸煙花一樣,炸的她耳目皆鳴,她努力搖了搖頭保持鎮定。
“這些個星光娛樂的董事,都是些人渣,禍害了這麼多女孩子。”蒲靈看完,忍不住感嘆道,“黎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流鼻血了。”蒲靈的話忽遠忽近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方覺夏感覺腦子都要炸了,很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睛,下一秒,“黎夏!!”她直接一頭往前栽了過去,回學校的路上,立馬調轉了方向往醫院了。
醫院急診,方覺夏被直接送上了擔架,推了進去。
她現在身體無法自主醒來,可腦海裡閃過的那些畫面,她卻像是個旁觀者,穿梭在其中。這張臉,她好像在手機上見到過,畫面快速劃過,方覺夏一個激靈,林羽蓮,是她,她不是自殺了嗎?那剛剛撞進自己身體裡的魂魄,是她。
醫院,一樓圍滿了狗仔記者,林羽蓮是已經當場確認死亡了,可那幾個被她下毒的男人,這會兒還在緊急搶救中。
普通病房。
“病人身體體徵各方面都很穩定,不排除是由於情緒激動導致的暈厥,今天在醫院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蒲靈能想到聯絡的人,就只有鄺長臨,剛好檀伐在他車上就跟著一起來了。
“謝謝醫生。”蒲靈把醫生送到門口,調轉了身回來,“大師兄,黎夏她應該沒事吧?”
“沒事,我剛剛看過了。”
“那就好,”蒲靈鬆了一口氣。
醫院露臺,檀伐看著下方停滿的車,一點橙紅色忽明忽暗,齊至腰間的長髮在寒風裡微微揚起,稀薄的煙氣很快吞吐散去。檀伐垂了垂白色眼睫毛,忽然,抬頭看向正前方。
“雖然看不見我們,不過靈敏度還是不錯的。”白無常感嘆著,“你啊,還在這裡指指點點,小心大人回來治你的罪。”黑無常和白無常飄在檀伐正前方,“嘿嘿,”白無常揮了揮長生籤,抬手看了眼,“跑了一個,再找找,走吧。”
直至那道能量波動消失,檀伐摁滅了煙,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
昏過去的方覺夏想醒,卻怎麼也掙扎不起來,無奈只能作罷。
半夜,夢中。
那張臉,不遠不近的,就在她面前。“你可以看見我嗎?”方覺夏可以裝作沒有看見嗎?“你看的見我,也聽得見我說話。”林羽蓮這張臉,有點嚇人,跳樓自殺導致的面部骨折,血液橫飛。方覺夏想退出來都做不到。
“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不去投胎?”方覺夏破罐子破摔了。
“還有一個人,我還忘了一個人,他還沒有得到該有的報應,我還不能去死。”林羽蓮越說越激動,扭曲的臉上,用力到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你要報仇往我身上跑什麼?”很奇怪,為什麼她的魂魄撞到自己身上,沒有直接被吞噬掉。
“你可以幫我嗎?幫我報仇,”林羽蓮見勢還要來拉她,方覺夏下意識的往後退,她哪裡還有閒情替別人報仇。“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替我報仇,”林羽蓮忽地大聲尖叫道,一股狂風大作,掀的她站都站不穩。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一隻手,拽著她的手臂從這片空間裡出來了。
滿目的白,周圍安靜到落根針都能聽到的程度。
方覺夏扭頭,“怎麼又是你,”檀伐面上亦是不解,這道聲音的熟悉感,他找不到來源,見她被困住,總是下意識的就想去解救,就好像,上輩子,欠她的。找不到這源頭,他只能聽從本能的安排。
“你被困在她的領域裡了,不該說聲謝謝嗎?”方覺夏撩了把頭髮,“謝謝,”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的領域?”方覺夏隨即反問了一句,她知道自己是在夢裡 ,可怎麼也醒不來,“準確的來說,是這裡,”檀伐指了指太陽穴,“每個人的腦電波,形成的頻率,都有可能接軌,而在夢中,心有執念的人,會把她執念之事,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最後包裹成一個空間。外人闖進去,就很有可能被困住。”
方覺夏頭頂疑問重重,這是她想闖進來嗎,這是人家自己要闖進來啊。
“那怎麼才能把她,趕出去,”方覺夏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很簡單,她想的話。”廢話,說的都是廢話。方覺夏一個轉身不想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