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荷三人下了地窖,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方覺夏倒吸了一口了冷氣。
豆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臉龐高高的腫起,嘴裡塞著的白布都變成了髒汙不堪的血紅色,身上全是暗紅色的血痕。
此刻歪著頭,安安靜靜的半癱在那裡。
“是豆豆,”她努力分辨才對上了號,蒲荷不知道所措的轉頭跑出了地窖,“師兄,我先報警,等警察來了再通知豆豆的父母。”
“你們幹什麼,”王光棍喝的神志不清,“我路過的,鬆開我。”
鄺長臨哪管他說的什麼,死死的抓住了他。
不多時,幾輛閃著警燈的警車開到了這裡,村裡的人都趕來看熱鬧了,一傳十十傳百的,都知道消失了一個月的豆豆,在王光棍家的地窖裡找到了。
豆豆媽剛看到自家女兒,直接一口氣沒上來,一口氣昏了過去。
而此時王光棍已經醉的睡了過去。
警局,王光棍被一盆冷水叫醒了,他一個激靈,溼發全扒拉在腦門兒上,“我這是在哪兒。”
外面,豆豆媽醒過來便要去找王光棍算賬,執勤的女警取樣拍照完,將證據提交到了法醫處。按理來說,這些應該告知受害人家屬的,可是看著詳情書的最後一欄,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受害人父母開口。
不過十歲的小女孩,除了外表大大小小的毆打傷,還有內臟的損傷,以及包括下體的性侵傷口,已經腫脹腐爛了,生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你以為你拒不交代就可以逃脫責任嗎,現在證據已經提交了,”詢問的民警看到最後一頁,氣的直接拍桌子了。
而此時的鄺長臨幾人,因為在案發現場,也是他們報的警,所以也需要例行詢問。只不過,總不能說成是施展了法術找到的人,只能藉口說路過。
不過這個說法並不足以讓人信服,但是現場勘查遺留的東西都和王光棍有關,幾人做完筆錄便暫且放他們走了,只不過電話要保持暢通,隨時有可能聯絡。
路過遇到這一事件,讓幾人心情都很沉痛,鄺長臨在開車,其他人沉默不語的回到了道觀。
只能說,這世間的人,遠比鬼可怕。方覺夏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眼皮有一些沉重,眨巴眨巴著卻是睡著。
與此同時的雲都市中心。
一身白衣男子靜坐在六米挑高的落地大落地窗前,連帶著屋頂的一半都是透明的。
半山腰看下去,只能微弱的分辨出盤山公路上的橘黃色路燈,手機在一旁的茶几上震動個不停,響了好幾輪,他才接通了電話,白皙纖長的手指握著手機,和耳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一頭白髮垂至胸前,“喂,”男子應了一聲,對面等他應了聲才說話,“檀伐,青城縣有一起疑似謀殺的案件,是鄺長臨打電話來求助的。”
“事情交給警察處理不就好了,”男子順手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對於這事,並不是很感興趣,“是這樣的,我也和青城公安局核實過了,疑犯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小女孩失蹤一個月...剛好這邊缺一個示範案例,”那頭把事情簡短概括敘述了一遍,被稱作檀伐的男子,微蹙著眉頭,“知道了,我會去一趟,把人帶回來。”
“行,那你到時候與鄺長臨一起回來,”電話結束通話,給他打電話的赫然是第九局的局長郝建華。
第九局,全稱第九時間管理局,又名第九空間研究所。對外宣稱是科學研究,其實涉及的範圍相當的廣,比如,時間穿梭,空間穿越,這些在現代人的眼中,現在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藉助到道教的相關知識,再輔以科學方法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
同時,在夢境的研究上,現在已經進化到五維空間了。
而鄺長臨,則是第九局的S4等級的成員,S9為最高,檀伐比他高一級。
此時的方覺夏,已經徹底入夢了 。
夢裡的她,依舊穿著死去的時的那身大紅色的嫁衣,肅王府,空無一人,血色的天空壓抑著。她嘗試邁開步子,走了一圈又一圈,都走不出肅王府。
只不過一個眨眼,夢境顛轉,周圍都是竹林,風的竹林沙沙作響,地底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要湧出來了,她想回頭,想拔腳步,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
突然身後一道冰冷的氣息,“你來了,”這聲音,緩和,卻是掃過她的耳際,令人不寒而慄,這下她可以動了,她猛的轉過身,一口氣沒上來。“夜溟,”她聲音顫抖著,看著夜溟蒼白麵孔下,似笑非笑的嘴角,方覺夏扭頭打量著四周,“是你把我召喚過來的?”她僵硬的反應過來這個現實,她可不會傻到認為自己只是單純的做夢。
“還不算太笨,”夜溟這會兒語氣柔和,方覺夏腦子還快飛快轉著,想著要怎麼逃離這個夢境。“不用掙扎了,”夜溟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一抬衣袖,畫面再次翻轉,跳躍到了她從小生活的方府。
“你想要什麼,”方覺夏單刀直入,“很簡單,做我的鬼新娘,”夜溟站在她的對面,活人可當不了他的鬼新娘,“現在還不可以,既然我能活過來,我一定要知道我父母和我弟弟有沒有順利投胎,還有肅王和玄真子,死了我也要把他們的墳給刨出來。”方覺夏捏緊了拳頭。
她好像還漏了一個人,努力回想了一下,她那個還未曾拜堂的夫君,那個瞎子,“楚懷瑾,他後來怎麼樣了,”
“死了,”夜溟他順手送了他一程,當然方覺夏並不知。倘若不是他動手了結了楚懷瑾,白無常也不會來的那麼快。
再來一次,夜溟恐怕還是會下手。雖然他知道,殺死的不過是肉體。
過去幾百年了,死了也是正常事了。方覺夏這樣想著,可總歸還是會有些難過,她也是真心喜歡過她的,她也相信,他是真心想娶她的,而不是為了將她騙去,獻祭,就為了那可恥的長生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