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哪兒手忙腳亂,似乎南宮月因為剛醒過來身體虛弱,聲音也沒有多少力氣,被下人們的驚呼聲掩蓋了過去。

南宮月又喊了幾嗓子,但因為肺部剛才嗆了水,實在是難受的緊,說話都有點費力。

東方銘見此,眼底一暗,他即刻轉頭衝著那邊的人喝道:“你們都是聾了嗎?沒聽見皇貴妃說話?趕緊滾去喊御醫,把皇后抬回去,一棒子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一會兒都滾去刑堂裡受罰。”

他這一聲,中氣十足,語氣低沉強烈,終於把這幫子人給震懾住。

東方銘這氣勢連尹溪都被震驚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還有這樣威嚴的一面。

這樣一看,倒還真有點帝王風範。

一眾吃裡扒外的下人終究還是被東方銘的發火給震懾住,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安分守己的按照皇帝的話,找御醫的去找御醫、抬皇后回宮的抬皇后回去。

唯有那個死娘炮公公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也要離開的時候被東方銘一口叫住。

“你,給朕在這裡待著,朕一會兒有話要問你。”

太監腿一軟,道:“皇上,奴才、奴才還趕著去照顧皇后娘娘呢......”

尹溪不給他溜走的機會,道:“照顧皇后有那些人就夠了,你一個男人,去哪兒瞎湊什麼熱鬧。”

太監支支吾吾,仍是不想留下來。

但這個時候南宮月又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得實在是厲害,面色也是痛苦難耐。

東方銘見此,頓時沒心思再管太監的嘰歪,他俯下身一把將南宮月公主抱起,大步流星朝著離這裡最近的宮裡趕去。

尹溪見狀正要跟著去,但餘光一瞟,正好看見那太監鬼鬼祟祟想要趁他們不備溜之大吉。

“歸舟,看著他別讓他跑了,咱們跟著過去看看。”

尹溪撂下這句話就追上去了,留尹歸舟站在原地跟那個太監大眼瞪小眼。

太監:“奴、奴才高......”

尹歸舟眼光一狠:“你跑一個試試?”

太監:“......”

離這裡最近的宮殿是宮裡一個不受寵的妃子的宮,此刻妃子正在殿裡繡手帕,身邊的貼身宮女在一旁站著端著果盤,時不時用手捻起一塊熟紅的果子喂到妃子嘴裡。

兩人一副安靜祥和的模樣,然而這樣安謐的氛圍被東方銘一腳踏進來的一聲:“快來人!”給徹底打破。

這聲音一聽妃子就知道是皇上來了,還沒容許她細想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皇上竟然來了她這裡,身邊的宮女就欣喜道:“娘娘別愣著,皇上來了趕緊起身去迎接啊。”

被宮女這麼一催促,妃子醒悟過來,將手中秀了一半的帕子隨手一扔,然後匆忙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頭髮,然後站起身提著裙襬,頂著一張柔和喜盈的面龐邁著小碎步贏了出去。

“臣妾恭迎皇......”

“讓開,讓開!別擋著路!”還沒等妃子把話說完,就被抱著南宮月進來的東方銘不耐煩的打斷。

“別傻站著,趕緊去喊御醫過來。”東方銘徑直略過她,朝裡屋走去。

“上......”妃子臉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她機械式轉回頭,看見了在東方銘懷裡抱著的南宮月,同時她也發現兩人身上溼漉漉的、彷彿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樣子。

宮女被這一幕也是弄得一頭霧水,她喃喃道:“娘娘,這......”

好在這個妃子也不是什麼頭腦不清醒之人,聽到東方銘命自己去叫御醫,她便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先別說別的了,聽皇上的意思,你快些去把御醫喊來,越快越好。”

宮女得了命令,小跑著出去了。

妃子深呼吸,調整好了心情後,又恢復了剛才的優雅不失禮數的得體笑容,但她只是守在外屋門口,並沒有貿然進去打擾,作為地位不低的妃子,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

裡屋裡,南宮月渾身溼漉漉的躺在床上好不難受。

“那個,皇上,”尹溪見此道,“這裡有沒有乾淨的衣服給姐姐換上,這樣溼著會著涼的。”

東方銘想到了這茬,對著屋外喊道:“外面那個誰,你進來一下。”

妃子得了令,立馬進來,委身行禮道:“皇上,臣妾在。”

東方銘道:“你這裡有沒有什麼乾淨衣服,拿出來給皇貴妃換上。”

妃子聽到他這個要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猶豫道:“有是有,只是......”

然而東方銘此時性子急的很,看不得妃子這樣磨嘰的樣子,只擺手道:“叫你去你就去,磨蹭什麼?趕緊的。”

“是。”妃子這才應了句,轉身欲走時她又被東方銘叫住,“御醫來了沒?”

妃子如實道:“臣妾已經派人去叫了,只是太醫院離這裡有點遠,一會兒御醫就能過來了。”

東方銘道:“行,那你快去。”

囑咐完妃子,他又轉頭蹲在床邊,伸手將南宮月貼在臉邊的溼頭髮拂到一邊,看著面前人略顯蒼白的臉色,東方銘小心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南宮月躺的不舒坦,撐著身體想要起來,被尹溪扶住。

“姐姐,你彆著急,一會兒乾的衣服拿來了你先換上,然後等著御醫來給你看看。”尹溪道。

南宮月騰出一隻手來捂著胸口,艱難道:“剛才被踹了一腳,現在胸口疼的厲害。”

東方銘聽了道:“被誰踢得?踢到胸口哪兒了?我給你揉揉。”

他這個愣頭青說著就要上手,被南宮月一巴掌拍開。

南宮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當著小姑娘的面耍流氓呢?”

“耍流氓?”

小姑娘?

尹溪已經在東方銘伸出手的時候很識趣的把頭別過去了好吧。

東方銘手被拍開,只好灰溜溜的縮回去,看了尹溪一眼,然後道:“哦,那你現在胸口疼的厲害嗎?”

南宮月道:“悶疼,悶疼的我有點喘不上來氣。”

東方銘伸手給她拍背順氣,道:“我給你拍拍。”

南宮月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小子自從池塘裡上來身上就一直在滴水,滴了一路,此刻東方銘頭上額前還有豆大的水滴,要掉不掉的,溼漉漉的樣子很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