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能給出最具有誠意可以打消她不安的方案。

和他結婚,他會收心。

父親最後那一點顧慮也會被打消,會全心全意的去幫她拿到想要的西灣。

江硯知眼眸低垂,稍稍收了心。

還不等她開口,周潛就直接打電話過來。

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江硯知飛快看了候睿辛一眼,扭頭接電話往旁邊走。

“什麼事?”

周潛在電話那邊直截了當,“競標結果公示了。”

訊息一出,她猛然緊張了一瞬。

周潛:“你看手機。”

她點開了新聞頁面,果不其然鋪天蓋地都在討論這一次西灣動工的問題。

#競標最終選,二者角逐#

聲勢浩蕩的競標會最終落下帷幕。

幾十家企業競爭,數十位龍頭企業大佬親自下場。

但沒有想到,最後竟然在兩份方案前糾結猶豫。

毫無疑問,深藍風投這一次佔據了頂峰。

華麗的勝出在這一次的競標會上,毫無疑問的進入了下一輪。

可這另一家,卻讓大家猜測紛紛。

這家,並沒有什麼極其出名的團隊,甚至沒有從事建築行業。

也就是在近期聲名鵲起,在人群中獲得了不少關注點。

江硯知手指指尖停頓在檔案最後一行,看到最終競標顯示的那一行字後,指尖不可遏制的抖了一下。

最終勝出進入第二輪競標公司名單如下:

——深藍風投。

——映誼娛樂。

... ...映誼娛樂。

顯眼刺目的公司名稱,是周潛帶著團隊無數次的努力,是她在高考前後的孤注一擲。

也是,她來燕京之後,跟徐斯南博弈得出的結果。

她結束通話周潛的電話後,毫不猶豫的略過候睿辛,朝候鶴亭的方向走去。

當她上高臺的時候,候鶴亭還在和王鈞客套。

“王局這段時間成績亮眼,下一次再調任,那可真是前途無量了。”

王鈞餘光注意到了江硯知出現,他臉上笑意不減,但這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服從上頭安排,不過候秘書長已經過來這邊了,還是您教子有方。”

按照王鈞的級別,其實完全不用對候鶴亭這麼客氣。

但候鶴亭比他大上幾歲,再加上侯家在政界的威望。

王鈞還是照樣客客氣氣的對人家,絲毫看不出半點當官的傲氣。

候鶴亭笑著,眉眼之間顯然也很為大兒子感到驕傲。

“那西灣的事... ...”

他開口就想提,王鈞卻忽然抬起手製止了候鶴亭想往下說的慾望。

王鈞圓滑周到,衝後面開口,“江總等了好大一會兒,怕是有話要對您說。”

“... ...承蒙抬愛。”見cue到自己,江硯知也很明白。

王鈞這是找自己給他脫困,恐怕他如果不打斷候鶴亭,那接下來聽到的話,可就真的會給他的仕途造成一定的影響了。

江硯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兩位大佬面前,跟王鈞握手完之後說,“競標會結果出了,映誼有幸進選。”

“你們的方案我看了,跟深藍風投的方案各有千秋,不過也不相上下,後生可畏啊。”

王鈞一臉的欣賞誇讚,但聽話得聽音。

他顯然並不是單純為了誇她一句廢話這麼簡單。

“您抬舉了,深藍風投是業界龍頭,我們的方案只能靠推陳出新,若論專業成熟度,還是得向他們學習。”

王鈞掃了她一眼,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

於是他狀若不經意間提了一嘴,“深藍嘛,大集團,背靠徐斯南家的財團,那麼多上市公司的投資,自然不用愁現金流的問題,但是... ...降低預算固然是當下最需求的,你們的新意也是上頭最想看到的,所以這才兩相權衡不下,不過各有各的看法,等最終選再看,可能有所調整吧。”

“您說的對,我們要改動的地方還有很多,據說國內新研發出了一項環保建築材料,不僅堅固度強,還超輕環保,造價更低。”

江硯知心底裡感嘆王鈞太精,輕飄飄這麼不經意間丟擲的三言兩語,就可以巧妙點出他在意的點。

不過,誰也都不是傻子。

他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自己要在聽不出來他是想壓預算,那自己就是真的巴子。

候鶴亭在旁邊看著他們聊的正起興,心情可想而知的複雜。

他看見江硯知時,心底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是自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去找了王鈞。

自己是出於私心,以江硯知這樣聰明的段位,自己兒子根本不是對手,她要算計他,恐怕自己那兒子還會乖乖的雙手把財產奉上。

今日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的聊感情,明天撕毀合同倒戈相向的事大有人在。

所以候鶴亭很清楚,自己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江硯知看出候父臉色不太好,她笑意加深,狀若不經意間提起。

“映誼雖然沒有開發建築的經驗,但您知道侯氏與我們合作,侯伯父在業內... ...也可堪比深藍,我們有信心能給出更令您滿意的方案。”

候鶴亭聽到誇自己,稍稍愣住。

江硯知這是在給自己解圍?

果不其然,王鈞在聽到新型建築材料之後起了不少的興趣。

他的確一直在頭疼。

私心裡他更偏向於江硯知給出的方案,推陳出新還兼顧實用,倘若真的可以做出來,那必然會成為標杆。

但有徐斯南在前,超值預算壓在這邊。

他也很難做。

萬一以後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自己可擔不住。

王鈞臉上笑意加深,“是啊,侯家作保,自然會加分。”

王鈞自己去拿了球杆揮棒。

江硯知和候鶴亭站在旁邊看著。

候鶴亭遲疑了許久,忽然開口:“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必。”江硯知神情都不曾有片刻的猶豫,她目視著前方,“您是睿辛的父親,您有這些顧慮我都能理解,但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明白候父為什麼會私底下聯絡王鈞,多半是怕自己背信棄義。

但合作最忌諱的就是背刺,所以她今天必須要打消候父的懷疑。

剛散場,江硯知就給秘書打去了電話。

“幫我聯絡到那個建築材料的專利研發者,訂最早能到達的機票,要快!”

王鈞原本就是滑不留手的人,不可能忽然跟自己提預算這回事。

想必徐斯南也已經跟他見過。

當下,誰能爭取到建築材料的優先權,誰就能在競標最終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