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面具公子把摺扇抵在額頭處,微低著頭偷瞄了眼儲纖儀,弱弱答道,“我說……我不認識,畫是我撿的,我只是覺得畫中之人好看,便留在了身邊……”

好看?

“哦~!”儲纖儀忽地揚了揚嘴角又立即收了起來,頓了頓,“事情辦完了!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見!”

“好!”面具公子笑著回道。

儲纖儀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發現面具公子還是站在原地。

她看向他說道:“剛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沒想要真的傷你,你別介意!還有,那幅畫可否送給我?”

面具公子微微笑了笑,“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都不會生氣!至於那幅畫,下次見面我一定給你!”

“好!”

不過儲纖儀對於面具公子的好脾氣著實有些出乎意料,拿著他送給自己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樣他都不會生氣?

還真是個好脾氣又聽話的公子啊!不過他拿出靈獄,面對黑衣人撕心裂肺喊叫,他卻一副淡然樣子的那一面,更讓儲纖儀意外。

面具公子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

此時,儲纖儀的腦海中忽然蹦出七皇子衛瑾閻,雖說七皇子和麵具公子說話都總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但面具公子十分聽話,而衛瑾閻,不知是不是與她犯克,言語之間總與她心中所想對著幹,氣人得很!

但他又一臉赤誠的模樣,讓儲纖儀覺得每次怪他竟然心中都有些愧疚……

不過,現在天已微亮,當務之急,她得趕緊回去,否則衛瑾閻找她找不到,吉年應付不來就麻煩了!

而面具公子也悄悄入了儲府,進了儲纖儀的隔壁房間,化身為七皇子衛瑾閻。

……

遠處,一座密閉閣樓裡。

一男子跪地,“主上!是屬下來晚了!請主上責罰!”

主上捂著腹部,拿起旁邊的茶杯朝跪地男子頭上猛砸,茶杯落地摔了個稀巴爛。

跪地男子頭上的血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但他沒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疼痛。

主上雙眼狠戾,怒道:“若不是你粗心大意,辦事不力,我也不至於費盡心思殺掉那駱行,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我早就殺了你!”

跪地男子拔出了身上的劍,雙手奉上,“是我有愧於主上,請主上賜死!”

主上站了起來,緩緩走近他,然後拿起劍架在他脖子上,看著他沉思幾秒,忽然又將劍扔在了地上。

“殺了你,我這傷就白受了!”

“謝主上不殺之恩!”

主上沉了沉眼,“去給我查查那兩個人究竟是誰?”

“是,主上!”

“還有,那件事需計劃提前,加大進度!”

“遵命!主上!”

……

儲纖儀回到房間,吉年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自家小姐給盼回來了。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噓!”儲纖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隔壁。

“哦~!”吉年明瞭,點了點頭,音量放小了。

儲纖儀邊換衣服邊問道:“吉年,我問你,在我出去這些時間衛瑾閻有沒有來找過我?”

“七皇子倒是沒有來找過小姐,不過……”

吉年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儲二小姐今早來找過七皇子,卻發現七皇子不在房中!”

“不在房中?出去了?”

“儲二小姐又問府中好幾個下人,都說沒見到七皇子出去!還挺奇怪的!”

儲纖儀皺了皺眉,“儲二小姐為何一大早就去找七皇子?他們早就相識?”

吉年忽然揚起一陣八卦的笑,“小姐,裴侍衛昨個不是說儲二小姐盯著七皇子看嗎?府中幾個下人看見都私底下議論紛紛,說儲二小姐看上了七皇子,貪圖人家的美色!”

“看上七皇子?”儲纖儀有些驚訝,隨即笑道,“七皇子可當真是個美人!儲優那般一心想要嫁給太子母儀天下的人,都折服在他的傾城容顏之下,不過七皇子自小就在冷宮,不受聖上喜愛,年幼時還常常受宮女太監和妃子們的欺辱,將來無望登上皇位,儲優恐怕最多隻會讓他當個外室……”

儲纖儀衣服已經換好,然後把頭髮散下,梳梳了幾下,打算出去。

吉年為她開了門,卻頓時傻眼了,吉年緩緩轉過頭,看向儲纖儀,“小姐……”

儲纖儀的小臉頓時就僵硬了,她邁著輕柔的小碎步走向門口,看向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看著她的衛瑾閻。

儲纖儀弱弱開口道:“七皇子是何時站在這的……”

衛瑾閻玩味一笑,“儲小姐不妨猜猜看?”

儲纖儀扯了扯嘴角,嬌柔道:“七皇子~!纖儀愚笨,實在猜不到……”

衛瑾閻眨了眨巴眼,“從方才儲小姐說在下是個美人開始……”

儲纖儀的小臉更加僵硬了起來,那他豈不是聽到她說儲優最多會讓他當個外室這句話了?!

儲纖儀尷尬地假笑著,“是啊~!七皇子氣質儒雅,當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將來定成大器……七皇子!時日不早了,你還不未用膳吧?你是不是很餓?要不要去用膳?”

儲纖儀機智轉移話題。

衛瑾閻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用委屈巴巴的語氣說道:“嗯!確實餓了~!”

“那我們快去用膳吧!吉年,叫廚房把飯菜端上來!”

儲纖儀不禁鬆了口氣,這件事還好過去了!

……

衛瑾閻和儲纖儀坐在飯桌上,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飯菜。

衛瑾閻忽然看向儲纖儀旁邊的吉年,眸子低了低,又抬眸道:“儲小姐,冬日裡寒冷,瑾閻自小就在冷宮生存,常受宮中之人欺負,導致身體孱弱,經不住風寒,儲小姐可否讓身旁的婢女替我回屋拿件披風來?”

儲纖儀嘴角不禁抽搐了下,這七皇子分明是暗示她剛剛說他。

儲纖儀咬了咬唇,道:“吉年,去七皇子屋裡把他的披風拿來!”

看她低頭咬牙切齒的模樣,衛瑾閻不禁偷偷揚了揚嘴角。

“是,小姐!”

吉年走後,儲纖儀正要拿起筷子動口,衛瑾閻看向她手中的筷子,忽然開口道:“身患蒲柳症之人全身柔弱無骨,站立行走已是勉強,儲小姐拿著筷子定然是夾不起菜的……”

儲纖儀剛要夾菜的手頓時頓住了,要命!這衛瑾閻真是與她犯克,她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衛瑾閻忽地笑了笑,下一句語出驚人道:“不如就讓在下喂儲小姐吧?”

“啊……啊?!”儲纖儀假笑了下,連忙拒絕,“不用了,七皇子!您是堂堂七皇子,怎能親自喂纖儀用膳呢?纖儀還是等吉年回來,讓她來吧!”

衛瑾閻卻不饒,“現在時日不早了,房間又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要是餓壞了儲小姐怎麼辦?儲小姐不必跟在下客氣,在下本就是來到府中為儲小姐醫治蒲柳病的,儲小姐現因蒲柳病無法吃飯,在下自然要親自喂的!”

語罷,衛瑾閻拿過她面前的碗,接過她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