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嫻貴妃已經病病懨懨了幾個月了,為何這麼巧,突然在這個時候就薨了?
各種猜測頓時充斥著朝堂,大家心中都明白,這可能是靜嫻貴妃最後能為榮王做的了。
逢侍郎最終還是選擇了投案,因為沒了榮王的庇護,他儼然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在榮王殺他滅口之前,只有他主動投案,才有可能給他唯一的兒子,換來一線生機。
顧蘭芳聞言坐在旁邊:“真沒想到,靜嫻貴妃不過三十多歲,竟說沒就沒了。”
王蓉年紀小一點,並沒有她們這麼多的感慨,她只知道,皇宮內的女子,沒有幾個是真幸福的。
嘖了嘖舌:“當初靜嫻貴妃得寵時,朝野上下,有多少官員想上趕著巴結她,再看今日,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深怕與她扯上一點兒關係。”
雲舒月感慨道:“別的且不說了,這可能是她做為一個母親,最後能為兒子做的事了。”
果然,在靜嫻貴妃死後沒幾天,皇帝就下旨,將她草草下葬。
並將軍械與賑災一事全都推到了靜嫻貴妃的身上。
不過,儘管如此,榮王雖然躲過了重罪,卻也背上了為子不賢的罪名,被改封為逸王,封南嶽荒涼之地,即刻起程趕赴南嶽,此生無旨不得入京。
一直等到入夜時分,也沒見蔣承遠回來,雲舒月趴在暖哄哄的被窩裡越來越困,終是沒忍住,睡著了。
蔣承遠回來時,正好見到昏暗的燭光中,夫人安靜舒緩的睡顏。
他先是撣了撣肩膀上的雪,換下棉披風,又在火爐邊烤了烤被凍得冰涼的手,這才來到床邊,在雲舒月的臉頰上親了下。
儘管他已經很注意了,但微涼的唇還是吻醒了雲舒月。
見他總算回來了,雲舒月坐起身:“怎麼樣了,宮中事都處理好了?”
“都處理好了,榮王如今已經在去往南嶽的路上了。”蔣承遠扶著她躺好,關切的問:“今天覺得怎麼樣了,可還覺得睏乏?”
“不怎麼困了。”哪知剛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蔣承遠被她的孩子氣逗笑了,原想質問她一頓的,這會竟說不出口了,只得改成了商量:
“夫人,你老躲著太醫也不是辦法啊,人家都來了三回了,你這樣,讓為夫都不好向太醫交待了。”
“我真沒事,你看,能吃能喝,可能就是待得太久了,所以就變得懶散了唄。”
這也是雲舒月能找到的,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想當初,跑步負重,她都不在話下,再看看現在,走一步都懶得動。
真應了那句老話:人吶,越呆越懶,越吃越饞。
雲舒月見蔣承遠更衣完走過來,藉機問道:“夫君,明天可還有事?”
“夫人有話請講。”
雲舒月眯眼笑道:“若是夫君明天無事的話,我想回雲府看看。”
蔣承遠坐在床上,不帶一絲猶豫的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我那個淘氣的小舅子。”
打從東臣幫他解決了“蛐蛐”那檔子事,蔣承遠就一直暗中派人保護著雲家的人,如此一來才發現,他這小舅子從前竟總是遭人欺負,雖說都是小小不言的兒童打鬧,但時間久了,還是會影響到他的成長。
有了暗衛的保護之後,這小子一改往日之態,雖不至於橫行霸道吧,就是有點喜歡亂打抱不平。
但這些小孩子的舉動,有時候還讓人挺逗樂的。
回到雲府,苗裕華和雲泓易還是如往常一樣,聽聞女兒女婿回來,高興得合不攏膛嘴。
無一例外的,剛一到雲府,蔣承遠又被岳丈大人叫到書房奕棋,雲舒月則跟著母親回了東跨院。
啟豐和啟年一聽雲舒月回來,都跟著來了東跨院兒,為了不讓他們兩個耽誤說話,苗裕華準備好些個吃的玩的,才算總將兩人交給丫鬟們看著。
母女倆一晃幾個月未見了,苗裕華本來還擔心她過的好不好,這回親眼看著人都胖了一圈,不用問也放心了。
不過她心裡還是有塊心病未除,拉著女兒的手問:“舒月啊,你成親也有八九個月了,怎麼肚子還沒有動靜啊。”
上回,因為擔心女兒不孕的烏龍事兒雖然過去了,可一日沒懷上,苗裕華這心裡就一日放不心來。
這個問題,雲舒月也回答不了,這可能要看緣份吧,她和孩子的緣份或許還沒到。
不過回答起來,還是有些心虛:“娘,我和大人都不急。”
苗裕華聞言,急得一拍大腿:“這事擱誰身上誰不急啊,那承遠過了年都二十三了,還不急?”
說完嘆了口氣:“這老天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若寧那頭明明和離了,結果還懷上了,你倒好,兩口子感情是挺好的,怎麼這肚子就是不爭氣呢。”
“若寧有孕了?”
雲舒月一驚,這個訊息有點兒突然,太讓人意外了。
“可不嘛,你二嬸現在天天犯愁,逼著若寧喝墮胎藥,可若寧不願意,這娘倆,天天為這事吵。”
雲舒月聞言嘆了口氣,接著又打了個哈欠。
苗裕華見狀問道:“你昨晚沒睡好麼,怎麼一會一個哈欠的。”
“啊,昨晚有點失眠了。”雲舒月只能睜著眼說瞎話。
她總不能說,昨晚自己睡得跟死豬似的,今早起來還困吧,那樣的話,估計孃親也要跟著擔心了。
“那若寧是怎麼打算的?”雲舒月連忙借勢轉移話題。
果然,苗裕華一聽就滿面愁容的:“她能有什麼打算啊,如今鬧到這個地步,再留下個孩子,以後還怎麼改嫁?”
“不過若寧倒是犟得狠,說是寧可終身不嫁,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雲舒月:“……”
還別說,雲若寧能有這樣的勇氣,倒有幾份讓人刮目相看了。
只是在當下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想帶著孩子生活,卻是難如登天的。
母女倆正聊著,丫鬟推門走了進來:“夫人,小姐,蔣大人請你們到前院兒去,說是家裡來客人了。”
“客人?”雲舒月不解的看向母親:“娘,你今天還請了別人麼?”
“沒有啊。”苗裕華也是一頭霧水。
丫鬟這才說:“那人是宮中的太醫,專門來給小姐把脈看診的。”
雲舒月:“……”
這個蔣承遠,難怪昨天她一說回孃家,他答應得那麼痛快呢,感情是想借著爹孃給自己施壓啊。
果然,一聽太醫來了,苗裕華立馬緊張起來,拉著雲舒月就了門,直奔前院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