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瞬間感覺自己血液都凝結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薄展琛。

上輩子,她只從別人嘴裡聽說過薄展琛,除了花花公子,最多的評價就是:瘋子。

在此之前,景苒甚至覺得這個評價太過誇張。

這是景苒第一次體會到薄展琛的瘋,在別人的底線周圍走鋼絲一樣,只要自己痛快,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景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幾乎是竄到薄展琛身上。

她的手摟著薄展琛的脖子,眼看著男人的薄唇徐徐吐出,“是弟……”

景苒一閉眼,直接用唇堵住了他剩下要說的話。

兩人目光對視,一個戲謔,一個驚恐。

聽筒裡薄老爺子的聲音清晰,又威嚴,帶著震怒,“薄展琛!是不是小……”

沒等他說完,薄展琛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在邊上,把景苒壓進柔軟的床鋪裡,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勾引我的時候,你哪來的膽子。”

景苒偏頭去看男人的手機。

確定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才鬆一口氣,渾身禁不住地顫抖,有種死裡逃生的窒悶感,抬腳想去踢面前的男人,梗著嗓子罵了一句,“瘋子!”

薄展琛一抬手,她的腳就落在他掌心裡。

景苒想往回抽,卻怎麼也抽不動,反而被薄展琛扯著腳踝一把拉到床邊,兩人肌膚相貼,氣氛一瞬變的熾熱,男人薄唇開合,說出的話卻是刺骨的冰冷,“我以為景景選我當工具的時候,就做好準備了呢。”

“也或者,你是就喜歡這種未來大伯哥的感覺?”

景苒又窘迫又害怕。

她當時找上薄展琛的時候,可沒想到他這麼瘋。

她迎向男人深邃的眸子,偏著頭問,“薄總難道不喜歡嗎?”

獻身,一次足以。

之後屢屢纏上來的,是薄展琛。

他這樣三番兩次,難道是因為喜歡她?

這話說出來,景苒都想笑,兩人除了在老宅偶爾遠遠見過幾面,全無交集,若不是景苒主動,他們之間連熟悉都算不上。

所以,喜歡刺激的,難道不是他?

薄展琛眸色晦暗了些許,玩味地看著景苒,許久,才突然笑了,“今天聽說弟妹在公司威風八面,運籌帷幄,三言兩語就解了我的危機,我原本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如今的景苒,不僅像個妖精,還是個膽大的妖精。

薄展琛撐起身子,靠著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機,偏頭點燃了夾在耳後的煙,吐了一口煙,薄霧騰起的瞬間,男人狹長的眸子眯起。

景苒坐起身,隨手拉了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聲音已經冷靜下來,目光淡淡地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就當謝謝你昨晚幫我。現在裴淑珍被逐出公司,薄嘉木你應該能應付吧?”

薄展琛傾身把菸灰彈進邊上的垃圾桶裡,“這麼討厭薄嘉木,為什麼不趁機提解除婚約?不會還喜歡人家吧?”

景苒冷嗤出聲。

“我這輩子就是喜歡一條狗,也不會喜歡薄嘉木這種畜生。”

她上輩子,吃了一輩子的虧,再掉進陷阱裡,那才真是24k純傻逼。

薄展琛抬眼,隔著眼前薄薄的煙霧,意味深長的看向景苒。

覺得眼前的女人,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薄嘉木在外面偷吃又不是第一次。”薄展琛的聲音略帶諷刺,“我記得你們剛訂過婚的第三天,他就夜會嫩模,事情鬧到你這來,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景苒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是有這麼一件事。這事兒還是薄展琛有意無意提醒她的,當時她回薄展琛的原話是,她相信薄嘉木不是這樣的人,就算是,她也相信他一定會改的。

愣是把薄展琛整到無語。

那也是景苒來薄家之後為數不多的跟薄展琛的正面交流,直接坐死了戀愛腦人設。

景苒現在想想,只覺得自己當時何止是傻逼,簡直是愚蠢。

狗都改不了吃屎,她居然還在相信薄嘉木不會再劈腿。

景苒不想承認自己當初眼瞎,更不想讓薄展琛發現自己前後變化太快,想了幾秒,才開口道,“我要不是那時候裝傻充愣蒐集證據,你覺得我能這麼快把姓沈的懷孕的事情揪出來?”

“我跟他的婚約,遲早會取消,但是當時的情況把裴淑珍擠出公司明顯更重要,你覺得呢?”景苒道,“薄總總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個只顧自己過河的自私鬼吧。”

薄展琛一時沒說話,只是這樣表情淡淡地坐著,反而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景苒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正想說些什麼,就聽薄展琛清越的聲音響起,“我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我應該、似乎,從沒答應過要跟你合作。”

景苒猛地抬頭,茫然地看著他。

不是,不合作,那他還敢佔她這麼多次便宜?

薄展琛看見景苒震驚的神色,眼底總算蘊起笑意,起身伸手在她下巴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神色帶著明顯的失望,“女人,還是要多學點本事。只靠一張臉就想讓人為你衝鋒陷陣,實在是有點勉強。男人麼,都是圖個新鮮,你這樣的我見多了,總不能每個都能成為我的合作伙伴,那我得多忙啊。”

一番話,直接把景苒說蒙了,“你什麼意思?”

翻臉不認人?

薄展琛視線從她的脖頸往下,肆無忌憚地打量她,更直白道,“意思就是,原本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不過如此。”

說完,他笑著往外走。

景苒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諷刺自己出賣身體,自輕自賤,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眼睛都紅了,氣急敗壞地抄起枕頭砸過去,“薄展琛!你個混蛋!”

吃幹抹淨才說不過如此,典型的提上褲子不認人!

門外傳來薄展琛的笑聲,他穿好衣服,直接離開了出租屋。

景苒聽著外頭傳來房門落鎖的聲音,心口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