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將軍今能揚眉吐氣，自是不肯放過這幫胡人，正殺得起勁誓要血洗前恥。
胡人接連死了幾位將軍，又被前後夾擊，一下子就潰不成軍。這場持續了一個多月的圍堵，就這樣鎩羽而歸。
一場戰爭在午後結束，胡人派了一位使者前來求和。
顧北辰坐在書案前，使者一進來就行了一個跪拜禮，不復當初攻城時的狂妄。
“參見攝政王，耶律齊代表我王前來與晟東王朝修好。”
顧北辰依舊批著摺子，頭都不曾抬，使者無奈只能繼續跪著。
一炷香後顧北辰批完了摺子，抬頭掃了地上的使者一眼：“這仗你說打就打，你說停就停，本王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拉下去，砍了。”顧北辰站起來，鬆了鬆手腕上的護腕，“那些俘虜也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什麼？”使者似乎是沒料到顧北辰二話不說就要把自己拉出去砍了，連忙嚷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攝政王這是要壞了規矩？”
旁邊的武安侯和廖沂也有些不安，目光落在顧北辰身上：那可是一萬多人馬，就這樣斬殺也太過殘忍。
顧北辰絲毫不在意，走到使者面前冷漠道：“如今打不過了，就來跟本王談道義了？趁火打劫時可曾想過道義？”
使者被問得啞口無言，武安侯、廖沂和裘靖面色也緩和了一些。
若不是顧北辰趕到，恐怕今日就會城破，那時候他們都會成為階下囚。胡人可不會跟他們講什麼道義，他們只會燒殺搶掠。
等人把使者拉下去後，顧北辰看了幾人一眼：“諸位可是覺得本王將一萬多俘虜斬殺，太過殘忍？”
見其他兩位不敢說話，武安侯畢竟年長一些，有些忐忑道：“畢竟是一萬多條人命，如此行事史書恐怕會有損攝政王一世英名。”
顧北辰是晟東戰神，多年來受百姓愛戴和敬仰，若是出了這件事，恐怕會留下汙點。
“若是不斬殺，城裡哪裡還有糧食來供養俘虜？
放他們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一旦他們和西涼、北厲、南疆聯盟，晟東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顧北辰回到座位上，分析著利弊。
其實道理大家都懂，武安侯也是好心，怕他名聲受損。
如今戰事吃緊，百姓不會有什麼意見。一旦將來國泰民安了，難保一些好事者去翻舊賬，興風作浪。
可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做，不能因為害怕將來被百姓唾罵，就畏手畏腳給自己留下隱患。
房間裡靜了下來，武安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只得偷偷瞧顧北辰。
過了好一陣子，武安侯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攝政王不如把這件事交給江首輔去做？”
武安侯如此做也有自己的考量。一來江楓眠本來就是個人人喊打的佞臣，多了這一樁事也不多。
二來也能保全顧北辰的名聲，讓顧北辰從頭到尾都是乾乾淨淨的，做一代明君。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顧北辰立馬否決，那目光凍得武安侯打了個哆嗦。
“在聊什麼，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一點？”江楓眠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洋洋地走進營帳。
顧北辰起身，毫不避諱地將人拉到懷裡，抱起人坐在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的手：“沒聊什麼，可曾用膳？”
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顧北辰的舉動。雖說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可如此也太明目張膽了一些，他們都在還杵在這裡呢！當他們眼瞎嗎？
“真的沒聊什麼？” 江楓眠剛睡醒，聲音帶著些慵懶的鼻音，“我剛讓人把那一萬人都活埋了。”
像是平地裡的一聲驚雷，將正吃狗糧的幾個人直接炸醒。顧北辰握著江楓眠的手也緊了緊。
“江首輔是把那一萬多胡人俘虜都活埋了？”武安侯有些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
“嗯，活埋了。”江楓眠戲謔地看著武安侯變化莫測的臉，“本首輔如了你的意，怎麼還這副表情？”
武安侯被人戳破心思，有些尷尬：“老夫也是為攝政王的名聲考慮。”
“你應該慶幸自己是為了攝政王考慮，否則你兒子恐怕又得吃些苦頭。”江楓眠笑意盈盈，絲毫不覺得拿宋夏威脅他有何不妥。
“沒事就下去。”顧北辰語氣不善，下了逐客令。
等人都離開後，顧北辰有些生氣，將人扳過來面對著自己：“醒來後不來找我，倒是先去殺人了。”
江楓眠絲毫不害怕，摟著顧北辰脖子在他耳邊道：“我既然讓你登基，就一定會讓你做個乾乾淨淨的明君，不會讓你留下任何汙點。”
這種骯髒的事情，他來做就好了。
顧北辰有些心疼地摟著人，吻了吻他髮絲：“阿眠，你做的夠多了，倒是我虧欠你良多。”
每次在江楓眠最需要他的時候都不在，留他一人獨自面對一堆爛攤子。
還好他的阿眠厲害，要是換了其他人，估計早就哭鼻子走了。
他顧北辰何德何能，能遇到這麼好的人。
從前他總覺得老天讓他承擔了太多責任，虧欠他良多。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遇見江楓眠，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既是欠我良多，那攝政王打算拿什麼來還？”
“以身相許？”
“你早就是我的了。”江楓眠思索了一會兒道，“罰你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好好的活著。”
這算是什麼懲罰？顧北辰聽了有些好笑，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試探性問道：“阿眠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能有什麼事。”江楓眠不想他多想岔開話題，“餓了，陪我用膳？”
“好。”
江楓眠不願意說，顧北辰也不想逼問，安安靜靜地陪著人吃飯。
桌上是幾份簡單的家常小菜，一葷一素一湯。顧北辰看著有些愧疚：“等戰事平定，一定好吃好喝地養著你，都餓瘦了。”
“這些已經很好了，城裡很多百姓都吃不上米飯。”
江楓眠吃得津津有味，他也好長時間沒好好吃一頓飯了。
“吃飽了？”顧北辰端過一杯茶給人漱口。
“嗯，飽了。”江楓眠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倒是你，都沒怎麼吃，不餓嗎？”
“我餓啊。”顧北辰看著江楓眠，意有所指。
“餓怎麼不吃飯。”江楓眠低頭又飲了一口茶，沒看見顧北辰眼眸裡的深意。
“先餵飽阿眠，不然待會阿眠哪來力氣餵飽本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