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話不成句，破碎不堪。

許茉的拳頭狠狠垂在他胸膛，幾乎推不動分毫，之後的攻擊更是錯亂不已。

揍了半天，也無法撼動他，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卻……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本就存在巧妙的懸殊，在禁錮許茉的同時，他甚至抽空，將身上的衛衣脫掉，露出一副奪人眼球的好身材。

只可惜此時的許茉無心欣賞，若是她手裡有一把剪刀，她會毫不猶豫地戳向顧深。

他簡直！發高燒的死樣子比現實還瘋狂！

“顧深！……嗯……”

炙熱的吻一個接一個，順著許茉的鎖骨向下，落在肌膚上，引起輕微的顫慄。

眼看情況正徘徊在崩潰邊緣，大掌上的薄繭刺痛她面板，許茉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剋制住喉間的聲音。

……

最後一秒，許茉忽然開始落淚。

低聲的啜泣驚破時空和迷失的情緒，顧深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硬生生停住，臉上滿是驚慌。

他像是孩子般，珍惜地捧起許茉的臉頰，輕吻掉她眼角的淚水。

“茉茉，不哭……抱抱，你就不會離開我……”

做你個春秋大夢吧！不管抱不抱，我也走定了！你個不要臉的高燒色鬼！

“你……鬆開我。”小心地吸吸鼻涕，許茉提出要求，卻被顧深果斷拒絕。

他可愛地搖搖頭，憑藉本能將她擁緊，並抵住她的動作，又來了一記深吻。

“不行，鬆開……你會離開。”

顧深的話果真是引起了許茉的深思，她沒想到，這人都快燒成傻子了，竟還保留著最真實的想法，依靠本能，用盡各種手段留住許茉。

不愧是虐愛系統，這個世界的顧深，真是愛慘了許茉。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痴愛，到後期許茉才能利用他的真心，更好地完成本世界的“虐愛值”。

……雖說這樣對顧深很不公平，但系統設定使然，許茉沒有選擇的餘地，至少現在沒有。

許茉拋開強烈的糾結，在心底安慰自己要按照系統所說，將此時的顧深當成一串資料。

對，他就是資料，所以許茉，你不需要猶豫，畢竟再猶豫，她就要被此時的顧深完全“吃掉了”！

火熱又滾燙的溫度抵在面板上，許茉不敢挪動分毫，只能憋起嘴巴，默默流淚，楚楚可憐。

“茉茉，茉茉，茉茉。”

他笨拙地擦掉許茉臉上的淚水，口中不停細碎念念，那些全是濃烈的愛意和心疼。

“茉茉……你不要哭，我會心疼。”

許茉拍開他的大掌，含淚哽咽道：“那你先鬆開，我不會離開的，昨晚……我現在都好痛，你要是再放肆，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顧深臉頰仍通紅一片，高燒惹得他思維格外遲鈍，盯著許茉似是考慮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放過嬌弱的姑娘。

他彎下腰，輕吻她嘴角，偷了一丟丟甜蜜，才心滿意足地鬆開她。

許茉慌亂拽住旁邊的衣服，忙裹住自己身體，向後方挪了挪。

搞笑的是，許茉向後挪，顧深便孩子氣地跟著，方才拉開的距離，被他一點點縮短，直到許茉的後背完全抵住沙發邊緣，他才作罷。

此時許茉已經穿好裙子，直接從沙發上爬起來，和他保持了距離，隨後去廚房去打熱水。

許茉用水盆打好水，又拿起毛巾，想為顧深擦洗一下，家裡也沒有退燒藥，還是給他額頭上丟塊毛巾，再出門吧。

她正思考後面的事件，卻剛好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知道肯定又是他粘人勁上頭了，除卻他也再無其他，許茉乾脆背對著男人，嘆了老長一口氣。

“顧深。”她轉過身看他，略微帶著幾分脾氣，斥責道：“光著腳丫在地上走也不怕著涼，還不快回去！”

顧深傻傻望著她的側臉，深情的雙眸幾乎眯成月牙，想要奪走許茉手中的水盆，卻被她制止住。

半威脅半哄地將顧深推回床上，她才擰了毛巾貼在男人額頭。

瞧他都快燒成傻子了，仍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許茉就知道他的狀態已經到達極限，忍不住催促道：“不許再胡鬧了，快睡覺。”

顧深眨眨眼，似是不安地牽住她小拇指，悶聲道：“我不想睡……茉茉？”

“嗯，怎麼了？”

“茉茉，你會離開我麼？”

許茉一時失語，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乾脆上手，強硬地合上顧深雙眼，開口說：“快睡吧，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

顧深抿抿唇，將她的小手拉近，側臉貼向嘴唇，在許茉手背上落下一吻。

冰涼又透著殘缺的溫暖。

“茉茉，說你愛我。”

許茉顯些抑鬱，憑心而論，她是真的說不出來啊啊！

幸好，等她再看向顧深時，他已經合上眼睛，牽著她的手睡得香甜。

許茉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她小心地將手抽出來，放輕腳步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許茉買好藥，提著袋子坐在拐角的十字路口發呆，她低著頭望著藥袋，真是好不惆悵。

她不想回去，是真不想回去啊！

一想到要面對顧深，許茉就一個頭兩個大，明明在穿越前恨透了的人，這才過了一夜，自己的思維和想法就完全變了樣子？

為什麼？是因為這個世界中的顧深，深愛著她麼？好像……並不是如此。

她本就是為了報復顧深才穿越次元，怎會手下留情。

想了千千萬，思來想去，許茉終於得到答案，她只是覺得下一秒就要燒成痴呆的顧深很麻煩，許茉寧可顧深兇她，或是恨……也不想看見如此脆弱粘人的某人。

恍惚中，回想起了年少的時光，那時的顧深也是這般，高燒不退，一改之前針鋒相對的狀態，不黏任何人，只跟在許茉屁股後面不停撒嬌。

許茉想起，那時不停澎湃狂跳的心臟，他小狗似的眼神，一直望進她眼底，深沉又明亮。

所有的心動都止步於顧深病癒之後，他每次高燒就像喝酒斷片一樣，沒有一點病中的記憶，而許茉那無處安放的情愫，卻變成了笑話。

是，她多麼可笑啊，都穿進次元世界，對著這裡的“顧深”，腦海裡卻全是真實的“顧深”。

簡直是……諷刺至極。

又在大街上坐了半小時，許茉才提著藥袋子往回走。

念著高燒的某人，若是她今天不回去，恐怕那傢伙就真的沒命了，儘管許茉討厭顧深至極，卻因著青梅竹馬的關係，也無法放任不管。

算了，就當是彌補之後分手鬧騰的補償吧。

許茉沿路返回出租屋，幾乎是一進門就被某人緊鎖入懷。

“茉茉！茉茉，茉茉……”

他似是受了驚嚇，渾身顫抖，手臂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幾乎硌痛了許茉的纖腰。

“顧深……”

“茉茉，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你要離開我。”

“……”

“茉茉，那不是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