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姚家大亂，再次重逢

姚傑鼻涕眼淚混在一起，胸前大大的腳印，臉上滿滿都是傷痕。

他對著毛秀華大喊：“滾開！你兒子要給你生新孫子了！我這個雜種畜生給你騰地方！！”

毛秀華往後退了兩步，手裡的點心都不要了，伸手就要拉暴走的姚傑：“大孫啊！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姚家到現在可就是你一個孫子輩啊!”

姚傑一把甩開身後的毛秀華，想起小時候母親帶著自己被她數落的畫面就不忿。

“你個老東西！就是看誰順眼和誰好！我媽這麼多年你去看過她一次嗎？呸！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她的祭日！！！”姚傑憤恨離去。

毛秀華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滿腦子都是姚傑剛才的怒罵，著急地想去追，但被姚青山喊住。

“讓他走！不孝順的東西！忤逆老子的畜生！”

姚青山滿面通紅，手指狠狠指著前面的人，毛秀華看著父子倆這樣著急，連帶著手都顫抖。

“青山啊，那可是你親兒子啊！你怎麼能這樣！”

姚青山眼神滿滿不忿：“有親兒子那麼對自己老子和媽的嗎？那背棄人倫的畜生！”

毛秀華被唐秀拽回去：“你就別添亂了，你要是丟了，我和青山還都得找你去，還嫌家裡不夠亂啊！”

唐秀聲音滿滿嫌棄，每句話都是滿滿的目的。

姚家，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姚傑了，沒毛秀華好操控，沒姚霞聽話，整個就是個吃白飯的貔貅。

巴不得他早點丟了！

“不行，那是我孫子啊！”毛秀華急得眼淚要出來，但是還是掙脫不了唐秀。

姚青山冷著一張臉：“別吵吵了！趕緊把家裡收拾了！亂糟糟什麼樣子！都是你每天慣著你那好孫子！徵兵鬧這麼一出，老子臉往哪裡擱！”

“今天門口那麼多人，秀秀的名聲怎麼辦？老子打他都是輕的！”說罷，姚青山扭頭看了一眼唐秀。

唐秀側著眼眸裝作委屈：“青山，那怎麼辦啊？眼瞅著天又要黑了，今晚不回去，我怕我爸。”她聲音越來越小。

姚青山一把將人帶到身邊：“沒事，我姚青山負責你一輩子！”

唐秀看著姚青山，那扭曲的五官都笑得緊在一起。

姚霞長嘆一口氣，可悲又可笑的家庭啊。

冷風灌進衣服裡，姚霞裹緊衣服，拿著證件往招待所走。

一路上，姚霞看著那一排排路燈感嘆。

眼前一幕幕畫面出現，原主被奶奶關到小黑屋裡，原主被父親遺棄在橋洞，原主被哥哥領著一群小夥伴扯著嗓子罵棺材子······

姚霞感覺臉上溼噠噠的，伸手一摸，是眼淚。

路燈下，那一滴眼淚變成了彩色。

姚霞看著這眼淚頓住了，是原主感受到了是嗎？

周邊吹起一陣微風，姚霞笑著開口：“小可憐啊，走吧，一切自有定數。”

路邊再一次吹起微風，姚霞看著手心的眼淚化開，然後消散。

走到衚衕口時，秦香蘭把人喊住。

“秦姨？”姚霞有些震驚，這時候不是都在家做飯嗎？

秦香蘭伸手把姚霞拉到邊上：“你家出事了，你不知道嗎？”

姚霞訕訕點頭：“知道，家裡的事我不敢管，現在也不敢回去。”

秦香蘭嘆氣：“那也是，你那老子也是厲害，剛我見姚傑跑出去，那臉上身上，哎。”

姚霞無奈搖頭表示惋惜：“秦姨，明天我就下鄉了，張幹事和尹主任那邊，還麻煩您幫忙了。”

這一下鄉，姚霞這邊唯一的證人就只剩下秦香蘭一家了。

秦香蘭給她裹上自己的圍巾：“你放心，這事我和你叔都明白，你不說我們也會辦的，不為你也為，哎呀，反正你放心。”

“謝謝，秦姨了。”她聲音哽咽。可憐極了。

秦香蘭心疼地看著她：“你這孩子，真是讓我怎麼說！下鄉了，別這麼實心眼，那活兒都是幹不完的，還有，把自己錢收好！鄉下啥人都有。”

“嗯。”姚霞感動點頭。

一路上，秦香蘭都在給姚霞講述鄉下日子告訴她怎麼保護自己。

來到招待所，秦香蘭幫著辦理入住。

這時候，招待所魚龍混雜，一個小姑娘不太安全，秦香蘭特意強調自己就在對面，是自家親戚，有事直接喊。

這話讓姚霞安心，賊人歇心。

姚霞很配合，伸著懶腰喊著秦香蘭大姨。

招待所一共五層，牆上滿滿的先進標語，建築也是滿滿的時代感。

辦手續的時候，姚霞的照片被多看了兩眼。

“這小姑娘長得好秀氣啊！”

姚霞笑笑，那雙水亮眸子在昏黑的光下顯得更加閃耀，仿若星星墜落一樣。

“301房間。”

姚霞笑著接過來，秦香蘭把人送上去。

乾淨的水泥地板，屋裡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鋪著整齊的藍色床單，窗簾是格子布的，滿滿年代感。

開啟床頭的老式檯燈，頓時屋子亮了起來。

門上有個架子用來掛衣服，有一扇小門，裡面是少有的衛生間。

屋子裡的整齊超乎了姚霞的想像，有浴室簡直是她不敢想的。

據說，這招待所以前是貴族建造的，全京城獨一份。

叫什麼安化樓。

厲害得很呢！

秦香蘭環顧一圈，滿意點頭：“你呀，好好住著，晚上關好門。”

姚霞看著秦香蘭，滿眼感動，這人雖說一開始態度不好，但是現在是真心為她的。

從出來到現在，秦香蘭一直沒閒著。

“秦姨，謝謝了。”

姚霞關上門，躺在這乾淨透光的房間裡，滿眼滿足。

終於不用再繼續聞那潮溼味道和聽那嘈雜的罵聲了，不止今晚，以後，再也不會了。

姚霞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笑意，那是自由還有公道。

原主的身體，在此刻終於放鬆了。

月光順著窗戶透進來，照在姚霞的臉上，那滿滿都是溫暖啊。

姚霞眯眼去抓那束光，那一瞬，真的苦盡甘來了。

坐起身打量屋子，姚霞想洗澡，但是發現沒有洗漱用品。

想起剛才在前臺的時候，工作人員背後架子上的洗漱用品。

姚霞套上外套下樓，剛走到二層樓梯，姚霞看到了那抹熟悉身影。

是他？

姚霞步伐帶著憧憬和悸動，滿眼都是激動。

一回頭，姚霞心都在顫，真是他，八音盒。

姚霞激動著站在原地，小手扒拉著自己的胳膊，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方揚銘一眼認出她，笑著看她，那眼睛在黑夜裡像是小火苗一樣，熱烈溫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