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你都多大歲數了？不怕自己丟面子嗎？

“哎，老林啊，我可不是沒給你機會哦！你看看你這一頓操作，簡直讓我無話可說啊！”梁亦凡一臉無奈地看著老林，似乎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失望。

說完這句話後，梁亦凡便不再與老林繼續爭辯下去。畢竟，大家在商場這個充滿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每個人都早已被磨練成了老謀深算的“千年狐狸”。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說得那麼直白，那豈不是太看不起對方的智商了？

梁亦凡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六葉子菸盒。他熟練地拆開煙盒上方的塑膠包裝，然後將煙盒輕輕地在桌面上敲了幾下，這樣可以讓裡面的香菸稍微鬆散一些，方便抽取。

接著，梁亦凡隨意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將其放在嘴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讓煙霧在口腔裡停留片刻，然後再緩緩地吐出一口青煙。整個過程顯得非常自然流暢，彷彿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

梁亦凡抽菸的姿勢和神態都給人一種特別享受的感覺，彷彿這根香菸能夠帶給他無盡的愉悅和放鬆。

看到這一幕，老林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這六葉神香菸恐怕並非普通貨色，而是一種特供品，亦或是其中暗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玄機？對，肯定是這樣！

念頭至此，老林毫不猶豫地模仿著對方的動作，同樣從煙盒中抽出一根六葉神香菸，然後面帶微笑，略帶諂媚地將其點燃。隨著第一口煙霧被吸入口腔，老林滿心期待地等待著那種傳說中的美妙感覺降臨。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僅僅過了一秒鐘，老林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彷彿被人餵了一口難以下嚥的苦藥。這所謂的六葉神香菸，不僅味道寡淡得讓人難以忍受，甚至連絲毫的上頭感都沒有，只有那若有若無的菸絲味在口腔中徘徊。

老林心中暗罵，這算哪門子的好貨啊！但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失禮，他還是強忍著不適，不敢直接將菸頭掐滅。於是，他靈機一動，將香菸夾在手指縫裡，任由它自行燃燒，希望這樣可以掩飾自己對這香菸的不滿。

就在這時，梁亦凡似乎察覺到了老林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老林，是喉嚨不舒服嗎？要不要喝點紅茶潤潤喉呢？”

這讓老林心中暗喜，彷彿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來擺脫當前的尷尬局面，於是他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將手中正在燃燒的香菸隨意地放在菸灰缸裡，然後真的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嚐起茶水來。

時間大約過去了抽兩根菸的工夫，突然，那扇緊閉的隱秘包廂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只見夏穀草面無表情、神色淡然地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猴子卻並沒有一同進入房間，而是頗為謹慎地替夏穀草輕輕合上了房門，並安靜地守候在門外。

老林本來正準備給梁亦凡斟茶，聽到開門的聲音後，他急忙轉過頭去，定睛一看，竟然發現走進來的人正是他今天要會面的主角——夏穀草！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老林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來不及放下手中的茶壺，便直接將其隨手放在了一邊，全然不顧壺中的茶水因為這一動作而濺灑出來，其中一些甚至還沾到了梁亦凡的身上，但老林對此卻毫不在意！

“夏老闆，您好啊！我們之前可是見過面的呢，真的非常感謝您在如此繁忙的日程中，還能特意抽出時間來赴約，這實在是令我倍感榮幸啊！”老林滿臉堆笑，趕忙迎上前去，熱情地向夏穀草打招呼道。

“來，夏老闆，請嚐嚐這支雪茄，這可是正宗的古希霸哦，絕對保證原汁原味！”老林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包裝精美的雪茄，畢恭畢敬地遞給夏穀草。

剛才在梁亦凡那裡碰壁，老林卻並沒太放在心上。他見多了這種自命不凡的大老闆，嘴上說著追求真實，其實骨子裡全都是為了那點逼格。誰會真正在意菸草的味道？雪茄好不好抽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它值多少錢，出自哪國名廠，有沒有個花裡胡哨的限量版編號，以及，抽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著。

所以，當他帶著自己珍藏的一根古希霸·貝伊克雪茄，笑嘻嘻地遞到夏穀草面前時，臉上盡是自信。這一根，他花了三千八，還是託了熟人從西巴帶回來的，他等著夏穀草露出那種“哦？這人有點門道”的表情。

但夏穀草只是盯著他，眼神裡有些不確定，又有些玩味。沉默了幾秒後，他忽然抬手，毫不猶豫地把老林那隻遞過來的手推了回去。

動作不重，卻乾脆。

老林一愣，反應不及，雪茄從指間脫手，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啪嗒一聲，豎著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咚咚”兩聲清脆刺耳，彷彿砸在他心上。

他本能地低頭望去，心裡咯噔一下，只見雪茄那完美封口已經裂開，菸葉層層翻起，幾乎是瞬間報廢。

“梁總，你的私房菜居然還能讓外人跑進來推銷東西啊，這格局也太土了吧？”

耳邊傳來一句帶著笑意卻刀鋒般的話。老林抬起頭來，看見夏穀草半靠在座椅上，一副悠然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彷彿剛才那根古希霸不過是一根便利店隨手買的口香糖。

老林咬了咬牙，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可他馬上調整了表情，換上那副慣用的油滑和藹：“夏老闆說得對，說得對，是我魯莽了，一根雪茄算什麼，要是能交個朋友，今晚摔上幾百根都值！”

他說著彎下腰，把那根殘破的雪茄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包在餐巾紙裡。動作輕得彷彿它還值四位數，可眼底的惋惜，卻一閃而過地藏不住。

夏穀草看著他這一套收放自如的演技，眼神微斂，笑得更加意味不明。

他不是沒見過像老林這樣的人，甚至可以說，在某些場合，他自己也得演上一出。但有時候，一根雪茄、一句挑釁，便足以看清一個人的底牌。

“夏總，坐，快坐，請快坐！”

梁亦凡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意，幾乎是小跑著迎上前來，主動伸出手，與夏穀草輕輕一握，還不忘親暱地拍了拍對方肩膀，像是生怕夏穀草一轉身就走了似的。

“難得您今天賞臉，來得正好，菜剛上第一道，還熱著呢！”

夏穀草神情淡淡，不卑不亢地回了握手，卻並未順著梁亦凡的熱度打蛇隨棍上。他目光掃了一圈四周環境，沒有太多驚豔的表情，只是略帶挑剔地坐了下去。

“坐吧。”他語氣簡短，對梁亦凡客氣的寒暄既不多搭，也不冷淡。

梁亦凡鬆了口氣，隨後才想起還有一個“釘子”還杵在原地。他笑容略顯尷尬地轉身，衝著老林招手：“哦對了夏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老林，咱們圈子裡以前做過一些專案的，也算是老熟人了，而且之前在悅視網總部，你們也是見過面的……”

老林剛剛還因為摔了雪茄而心疼，現在聽到介紹，急忙堆起笑容，正準備往前湊一步，結果夏穀草只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目光卻沒在他臉上多停留哪怕半秒，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這下老林的腳步頓住了，彷彿被一道無形的冷氣流當場凍住。他訕訕地笑著，手抬了一半又放下，整個人就這麼僵在原地，像個上課遲到被老師罰站的學生。他下意識地想靠牆放鬆一下，但四周偏偏空蕩得連一面真正的牆都沒有，四處都是落地玻璃和開放式座椅，根本無處可依，只剩空氣的寒涼在背後舔舐著他額頭上的冷汗。

沉默在空氣中凝固，彷彿連那道剛剛端上桌的烤乳鴿都沒了香味。

終於，老林咬咬牙，鼓起勇氣往前一步：“夏老闆，之前的事……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該死！現在我已經被曹不利給辭退了，連口飯都快吃不上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他的話帶著一絲乞求，更多的是一股憋屈多年後的自我辯解。聲音低沉又不失希望，像是賭徒壓上的最後一注。

然而他沒料到，這幾句話反而像是在火上澆油。

夏穀草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終於投向了老林，眸色冷冽，嘴角浮起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他語氣裡透著幾分諷刺，“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落到這個地步，是我害的？你被辭退，是我一句話造成的？你在怪我，對吧？”

一句話砸下來，像是一記鞭子抽在了老林的臉上。

老林臉上的表情“唰”地變了，剛才還帶著可憐和委屈，這一刻卻驚恐地睜大了眼，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夏老闆！我……我就是想表達個歉意，真的沒別的意思！”

夏穀草輕哼一聲，嗓音不大，卻穿透力極強：“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林董，做人犯錯不可怕，怕就怕——犯了錯，還以為自己只是‘倒黴’。”

他慢悠悠地轉了轉茶杯，低頭笑了笑，彷彿剛才的怒意只是輕飄飄的浮雲。但只有梁亦凡看得出來，這笑意背後藏著鋒利的刀鋒。

老林站在那裡，汗從額角滑落到脖子裡，整個人如墜冰窖，卻不敢再開口一個字。

飯桌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看著眼前的老林故意露出的那一些委屈的神情，夏穀草覺得真的是越看越是噁心，如果說你是有些骨氣，和周平安一樣，一直與自己對著幹，夏穀草說不定就認可你，不再追究。

再怎麼說，老林你自己都是中年男人了，難道會沒能力到窩囊這地步，要搖尾乞憐嗎？你的桀驁不馴呢，怎麼說沒有就沒有？

“不，不，夏老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嘴笨，不會說話，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老林聽到夏穀草的搭話，表現出一副害怕討好的神情，他知道今天這個可以與夏穀草交好的機會可是有且僅有一次，如果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惹怒了夏穀草，那餘後的高質量生活怎麼可以維持下去？

而且，在老林的內心裡，他對夏穀草的憎恨，可是遠遠比不上那位合作數年，卻是透過夏穀草引發的矛盾達到借刀殺人，把老林這個董事廢除了，真是陰損！

“猴子，進來，把這個閒雜人給我扔出去！”

“免得騷擾我和梁總聊天說事！”

聽到老林的那句道歉，似乎正中了夏穀草的下懷，他不留情面地招呼猴子進來，準備處理老林！

“撲通”

一聲，老林在猴子要拉住自己的前一秒，搶先一股腦地跪倒在地上，他竟然還是馬上給夏穀草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

“夏老闆，過去我的女兒確實是冒犯了你，在你的公司頂撞了你，不懂禮數，可是，我也是得了應得的懲罰，不僅丟了悅視網的董事職位，哪怕女兒和我去別的公司應聘，也是盡遭冷遇，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夏老闆，請你，不，求你高抬貴手，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說到最後，老林那波60年的老淚終於忍不住，一下子從眼角處猶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讓守在老林身後的猴子頓時也愣住，看向夏穀草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夏穀草給猴子擺了擺手，猴子也識趣地轉身離開。

“老林，你都多大歲數了？不怕自己丟面子嗎？”

梁亦凡注意到夏穀草給猴子發出的動作，內心忍不住才鬆了一口氣，說真的，今天梁亦凡自己擅作主張，在沒有知會夏穀草的前提下，邀請了老林過來，不擔心夏穀草介意那是假的，特別是夏穀草進來的時候，對於老林表現出來的冷鼻子冷臉，無一不讓梁亦凡緊張得有些胃抽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