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兵痛徹心扉的喊叫聲,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葉竹連忙跑過去扶起二叔,葉兵用力的甩著葉竹的手喊道:“你們看看啊,這小兔子崽子打他二叔啊.....”

"二叔,你可要講良心啊,我可沒有碰你啊。"葉竹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人連忙解釋道。

“你沒碰我?你追著我打,大夥兒都看見了吧,剛剛...剛剛是不是你從後面推的我。”葉兵扶著肩膀下巴往地上翹了翹。

“天啊,當家的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讓我怎麼活啊?”柳氏帶著哭腔的聲音從人群后方響起。

看熱鬧的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了,看她表演。

“呸呸,臘時臘月的你哭個什麼喪?”葉兵皺著眉頭往地上連忙吐著唾沫。

“沒事就好啊,嚇死我了。”柳氏扒著葉兵上下檢查著,說不怕是假的,就她這樣的離開葉兵誰還寵著她,長一身的膘估計都要消耗完。

“嘶....輕點疼。”葉兵齜牙咧嘴的喊著。

“你個小兔崽子,你他媽就是掃把星。你都敢打你二叔了,來來....來來往這兒打。”柳氏鑽著腦袋就往葉竹的懷裡竄。

“我沒有打他,他搶我錢。”葉竹指著葉兵說道。

“我沒有搶他錢,這是我賣紅薯的錢。”葉兵梗著脖子嚷道,葉竹現在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

“老二家的你們能不能消停點,這讓人看笑話。”葉老拉著驢車趕了過來,看著這一幕老臉黢黑。

“笑話?你們兩個老的給這小東西錢買騾車,又讓他收紅薯,你們藏了多少錢,我也不想問,至少要知道這個也是你們的種。”說完把葉兵推到葉老的面前。

“你們大夥兒看看,這可不是我們胡鬧是不是?”柳氏扯著嗓子在人群中喊。

頓時一片譁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葉竹。葉老吐了一口煙霧冷哼道。

“說話要講良心,騾車是....”

"騾車是我買的,我做生意的錢。"三丫截斷了葉老的話,他們已經為她做的很多了,她不能讓他們麻煩不斷。

跟三丫一起來的還有村長。

“有什麼事,去公社說。大夥兒散了吧。”村長看了一眼葉兵喊道。

“去就去?”柳氏扶著葉兵的時候,整個人都靠了上去,葉兵試圖掙脫,嘗試多次無果也就放棄了。

“阿竹哥,你沒事吧?”三丫上下打量著,擔憂的問道。

“你們說,這兩人是不是已經?”後面的大媽指著三丫他們小聲的嘀咕道。

“應該不會吧,葉竹這孩子很懂事啊。”

“那有什麼不會,十八九歲的漢子了,整天兩人形影不離的...”後面的人越說越離譜。

“不許你們這麼說阿竹哥哥,阿竹哥才不會看上那個女人的。”桃子轉身吼著後面的大媽們,把這群大媽給整懵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發什麼氣啊?”大媽看著桃子不解的問道。

“沒事啊,這孩子給凍糊塗了。”王嬸子說著連忙拽著桃子往一旁走過去。她可不想讓村裡的大媽大嬸編排自己的女兒,到時候人家都不好找。

村裡的公社是一排土坯房,裡面有很多長條板凳,正面牆上是毛主席的畫像,村裡開會的時候村民都會來這裡坐著,門口的柱子上綁著一個喇叭,大堂裡有一個麥,麥上面綁著紅布。

村長招呼著他們坐下,門口依然圍著很多看熱鬧的人。

“村長,我建議在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把村裡的赤腳醫生請來。”三丫舉手說道。

“找就找,你們這次不賠個百八十塊錢的,我肯定不依。”柳氏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大堂裡迴盪著。

村長看著柳氏的架勢,揉著太陽穴,叫人去請來村裡的赤腳醫生。

“你們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村長看了葉兵和葉竹一眼問道。

“村長事情是這樣的.....”葉竹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門口的人議論紛紛,現場一片嘈雜。

“不是的,我去賣紅薯,葉竹他想白要,說什麼拿我們家一點紅薯有什麼稀奇的。說我們這些年吃他們家的都不止這些,我就跟他吵起來了。他.....這小兔崽子就追著我打。”葉兵越說越激動,站起來指著葉竹就像事情是真的一樣。

“哎呀,村長你看看他給我打的....”村裡都是泥土,雖然結冰了但是地上還是有很多稀泥,看起來身上到處都是髒的。

“村長。”一個五六十歲老者的聲音打斷了葉兵的表演。

“來,來,老哥哥這裡做。”村長指著旁邊的板凳客氣的說道。

葉老自始至終都是一張老臉黢黑,他們不管誰贏,他的老臉都丟光了,自顧自的吧唧著焊煙,煙霧是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吐。

"虎叔,您可得幫我好好檢查一下,我這身上都沒有一塊地方是不疼的。"葉兵一張臉都扭曲成麻花了。

“是啊,虎叔,您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我家男人,馬上開春了家裡要種地,可不能落下病根啊。”柳氏說著就站起來,由於肚子上的肉太多,桌子都往前移了一大截。

“行了,你們都別吵吵了。我腦仁都是疼的。”虎叔皺著眉頭說道。

“葉竹,你們沒有什麼說的嗎?”村長詢問道。

葉竹搖了搖頭,三丫看著垂氣的他,心裡居然有點疼。她不能讓他受這份委屈。

“那就有勞虎叔好好檢查一下了。”三丫站起來微笑著遞了一根麻桿紙菸,這是她進門時在公社的小賣部買的。

“好,好,好。”虎叔接過紙菸點頭道。

“你這兒疼嗎?”

“疼。”反正不管虎叔問哪兒他都配合的說疼。

“那你這兒疼嗎?”虎叔很不耐煩的指著葉兵的腳問道。

“疼,這裡更疼。”葉兵是鐵了心要坑他們一回。

虎叔衝著三丫搖了搖頭,葉兵站起來的時候一瘸一瘸的走回座位上。

“你們也看到了,這怎麼賠償吧?”柳氏理直氣壯地的問道。

“你們想要什麼賠償?他自己摔的還想賠償?”葉竹不甘心當著冤大頭,三丫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動。

“這幾個月的營養費,五十塊錢,還有一天一隻雞,還有後面春耕的時候地裡的活肯定是做不了了。”柳氏幻想著每天的雞,嘴角不由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