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賀元熠把人抱著上了床鋪。

“給幾個人起了名字。”卿玥看著這人沒有避嫌的意思,她是知道古人覺得癸水不吉利的。

她覺得沒有什麼比男人更不吉利的東西了。

看他不在乎的模樣,也許是根本沒有人和他說過這個,他壓根不懂,卿玥也沒打算自討沒趣的提醒他。

“起名字?這些瑣事以後交給賀伯就行,買她們回來是讓你舒心的,不是讓你操心的。”

賀元熠是發現了,他的夫人一點沒有架子,不管是對村裡的村民還是那些下人在她這都一視同仁。

他很好奇是什麼樣家族養出這樣的嬌氣不說,還十分討人喜歡,還心善的姑娘。

“不會累著的,也就隨意起名字而已,她們以後要貼身伺候,總要對她們好一點。”

卿玥知道自己有時候的習慣和這邊格格不入,她已經在努力的克服了。

“她們的賣身契在你手裡,她們不敢有二心。”賀元熠覺得卿玥多慮了。

“我知道,不過這真心實意和迫不得已還是有區別的。”卿玥知道這個時候人的忠誠度很高。

就像原主如果她沒來,她什麼地方都去不了,她只能跟著流放,她的賣身契在相府。

奴身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除了主家放人,不然子孫後代還都是奴身,這也是大家族拿捏奴才的手段。

沒有戶籍他們無路可去,現在她辦了新戶籍,有了新身份,但她只要一天用著原主的身子。

她就是卿玥,她早晚要回相府的。

她一定要把那賣身契毀了,真正恢復自由之身。

“你說的有道理。”賀元熠覺得他的夫人真聰明,拿捏人心的手段比他還在行。

他沒想過這些彎彎腸子,更多的是以實力說話,只要他有本事,有的是人信服他。

不過他夫人說的對,真心和被迫是不一樣的。

夜晚的風總是隱約透著寒意,在豐城的卿玥兩人縮在一起互相取暖,遠在幽州城的十七王看著月色眼裡透著瘋狂。

“十七哥,你想清楚了嗎?”月黑風高夜,一身黑衣的人站在一間四面透風的屋子裡。

那華麗的衣著和這破爛不堪顯得格格不入,那人看著四周很是嫌棄。

“我現在已經被父皇流放在此,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找錯人了。”

那個人眼裡的瘋狂轉身之後不見蹤影,要是卿玥在這肯定能認出來,這是她搶了饅頭的假丈夫,十七王元崢。

“十七哥何必妄自菲薄呢?你我心裡都清楚,現在朝中局勢不穩,想活命只能坐上那個位置,不管是誰上位,能容的下我們?”

那人諷刺的看著這個一臉頹廢的人,沒想到曾經皇后的嫡子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

“這就是我們的命。”那人低下了頭,他們出生就高人一等,也要承受別人見識不到的痛苦。

那位置只有一個,不管是誰坐上的,都是踩著父兄弟們的血上位的,殘忍而誘人。

“十七哥,你就這麼認命了嗎?你忘了你母后的仇了嗎?現在繼後母子還在都城好好的,你卻淪落至此。”

“還有你那位新婚王妃,聽說被人拐走了,你就不懷疑?說不定是皇后為了拉攏相府出的點子,那人說不定現在好好的在相府待著呢。”

“也許要不了幾年,就能另嫁一個好夫君,你這個真正的夫君誰還記得?”

黑衣男子是個合格的說客,三兩句就把人最不想提起的過往給抖露個遍。

十七王爺握緊的手,藏在袖下的拳頭拽的死緊,他拼命的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就怕下一秒發瘋發狂,他知道他想激怒他,更知道他想幹什麼。

那是他最後的底牌,他怎麼可能交出去,就算給,也不是給這麼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繼後母子不是個好的,他也半斤八兩,一旦他交出了底牌,他的死期就到了。

他說的沒錯,皇位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什麼兄弟情,他和他永遠都不是一路人。

如果有一天,他上位一樣容不得他,大家都一樣,就不要裝得那麼道貌岸然了。

“你就是說破天都沒有用,以後不要再來了。”十七王爺直接趕人了。

黑衣男子一噎,沒想到他這麼不識抬舉,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換個他喜歡的方式,黑衣男人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等人走遠了,元崢一腳踢向了旁邊的椅子。

“來人。”元崢的聲音剛落,隱秘處閃身出來一個人恭敬的對著他抱拳行禮。

“主子。”那人看到主子這樣知道這段時間主子受大罪了,可他們現在還不能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本來就打算好,先一步叛亂,流放到這裡,謀的是以後。

先後沒了,朝中的老臣沒有多少是向著他們王爺的,雖然他們王爺有領兵之才,可那兵符老皇上是不會放手的。

特別是他的兒子們,不管給誰,他的皇位就坐到頭了。

但他們王爺足夠機智,知道都城容不下他們,一個釜底抽薪,先把自己摘了出來。

放任那些個兄弟去鬥吧,這皇位不是那麼容易就到手的,等都城那邊兩敗俱傷了,就是他們出手的時候。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本來一切都是順利的,自從王妃不見了,王爺變得越來越暴躁,他慢慢看不懂了。

“人還沒找到嗎?相府那裡有動靜嗎?還有繼後那邊找了嗎?”元崢看他一臉的猶豫就知道還是沒有訊息。

恨不得拿劍把他捅了,他對相府那邊的打算從頭到尾是一清二楚的。

換人也是他和相府夫人一手籌劃的。

他要娶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卿玥,其他人不知道,但他的母后是告訴過他……

以前他只是想著,利用婚事把人帶到這裡也算是保護她了。

他一直記得她那天搶他饅頭時的機靈勁,還有被那解差帶走時的絕望。

不是不想救她,是知道她死不了,他也不能輕易暴露自己,誰知道這一去人就不見了。

特別是那個解差被找回來的時候,非說見到鬼了,然後莫名其妙就傻了。

以前的卿玥對他來說是個重要的人,現在的卿玥對他來說,是他的王妃,他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