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左子安想到了仙來城那具被剝掉人魚皮的屍體。

薛源承遞給了阮嫣然一個眼神,阮嫣然乖乖地騰開了位置去和阿奴坐在了一起。

薛源承坐到了左子安的邊上,左子安別過臉去不看他,馬車內安安靜靜的。

過了好一會兒,葉軒儀停了車,阮嫣然也拉著阿奴出去透氣了,外面是一片草地,綠草茵茵,可比待在馬車裡看那兩個悶葫蘆好多了。

馬車內。

薛源承深吸了一口氣,道:“子安,你不出去嗎?”

左子安沒有說話,薛源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別生氣了。”

左子安嘟囔道:“我才沒有生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生氣了,薛源承憋了半天,終於一股腦說道:“我就是見你看阿奴的眼神那麼曖昧,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舒服,一時口不擇言,你不要生氣了,對不起!”

左子安愣住了,源承兄這是怎麼了?而且他看阿奴的眼神很曖昧嗎?那可是自己的一萬兩銀子啊!

可是看薛源承那個認真又有些著急的樣子,他還是小聲道:“我沒有生這個的氣,我只是單純的因為那一萬兩銀子肉疼……”

薛源承鬆了一口氣,道:“我說過了,肯定會有你的好處的,這一萬兩必會有它的價值。”

“好吧,反正你說什麼我就信著吧。”

聽著左子安的這句話,薛源承心裡還有點開心,結果左子安就繼續道:“要是虧了,頭給你卸下來。”

薛源承無奈地笑了笑,隨後二人一同下了馬車。阮嫣然一看這兩個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已經和好了,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床頭吵架床尾和。

阿奴也悄悄跟阮嫣然感慨道:“他們倆感情真好。”

休整片刻之後,一行人再次出發了,這次由薛源承在外面趕馬車,馬兒又不緊不慢跑了半日,來到了仙來境內。

五人進了仙來城,眼下天色漸晚,他們選了家客棧住了下來,馬車停在後院,馬則解下來拴到了馬廄裡。

左子安感慨道:“這仙來城還是那麼繁華啊。”

如此,一眾人便分開來逛夜市了,說是逛,同時也打探打探訊息。薛源承和左子安一路,阮嫣然和阿奴又是一路,只有葉軒儀,他一個人一路。

左子安逛著逛著就走到了仙樂寺外,索性他就帶著薛源承去看一看,進去前他道:“我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小妙定。”

這裡面也沒什麼變化,仙樂寺目前還沒有定下住持,不過那個欺負妙定的妙尋成了代理監寺,原來的監寺雲岸瘋了後沒幾天就死了。

在仙樂寺裡逛了一圈後他們就出來了,路邊有幾個大媽在那賣吃的,什麼糖葫蘆、糖人、瓜子、花生、油炸豆腐之類的,左子安湊過去就跟她們嘮了起來。

“大娘,給我來兩串糖葫蘆。”

“我還要兩份油炸豆腐。”

他和薛源承一人一份,隨後他又買了一大把瓜子花生,說是請這幾個大娘一起吃。

反正現在人也少了,那幾個大媽就搬了凳子聚到了一塊,還貼心地遞給了左子安兩條凳子。

左子安硬拉著薛源承坐下,就這樣,一個由兩個年輕小夥子加一群大媽組成的“村口情報小組”成立了。

賣糖葫蘆的大媽笑道:“你們兩個有意思,要是我家那小子也像你們一樣就好了,可惜啊,他一聽我們說話就覺得煩……”

“就是就是,”賣瓜子、花生的大嬸附和道,隨後又把目光放到了左子安和薛源承身上,“兩位公子可有婚配?”

左子安一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一邊擺手道:“還沒有,這不指著幾位大娘幫我們多留意留意嗎?我就算了,吊兒郎當的,我那兄弟可是一表人才啊,大娘們要是有好姑娘可得想著我這兄弟。”

“你們看他那悶了吧唧的樣子,哪裡能找得到姑娘?我這兄弟當的,操的是爹媽的心!”

大媽們一臉認同,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了薛源承來,賣糖人的大媽說道:“我看城南那姑娘就不錯,跟這公子配的很。”

“哪家姑娘?”

“就是劉大寶他女兒啊。”

賣油炸豆腐的大媽白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那不是你遠房親戚嗎?”

“……”

“……”

薛源承:“……”

左子安一臉壞笑地看著薛源承,小樣,要你說我不舉!

東嘮嘮西嘮嘮又嘮到了左子安身上,賣糖葫蘆的大媽感慨道:“有你這兄弟可真難得啊,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兄弟。”

賣油炸豆腐的大媽又吐槽道:“叫你平時跟著你兒子讀點書你不聽,這叫做‘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就你讀得多,你乾脆跟你兒子一塊去私塾算了!”賣糖葫蘆的大媽笑著白了她一眼。

“……”

“……”

見聊的差不多了,左子安問道:“我向幾位打聽個事唄?”

賣糖人的大媽立馬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你放心,這一帶的姑娘我都認識,媒婆也跟我都熟,就你這條件,我保證明天定親後天結婚,一年生娃,三年抱倆!”

“我也熟!我也熟!”其他大媽也紛紛道。

薛源承一聽就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結果那幾個大媽又把目光轉到了薛源承身上:“這位公子也一樣,喜歡什麼樣的儘管跟我們說!”

左子安連忙道:“打住打住!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那要問什麼?”大媽們齊聲道,眼神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左子安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知道去年蓮燈廟會那幾天的那隻鮫人的事嗎?”

賣瓜子、花生的大嬸道:“知道啊,那鮫人唱的老好了,每次都圍了一堆人。”

“圍過去的都是男人,要我說聽聲就聽聲,湊過去幹嘛?我家那男人每次都往裡擠,還給了不少錢!”賣糖葫蘆的大媽生氣道,“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好色!”

然後她又立馬反應過來,對著左子安和薛源承笑道:“我沒說你們倆哈~”

“但是聽說後面那鮫人死了,還挺慘的,下半身皮都沒了。”買糖人的大媽道。

賣油炸豆腐的大媽道:“可憐是可憐,可你們知道衙門裡是怎麼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