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揉了揉眼,再次看向籠子裡娃娃的紅裙子。

近看並不是那種正紅色,而是暗紅暗紅的,很像血氧化之後的樣子。然後我側身歪頭,突然發現滿身紅的裙子,旁邊竟然出現一抹白色。

我蹲下,眯起眼睛觀察。發現他身上的紅色是一層一層的,有些暗的發黑,有些卻偏豔麗的紅。

我心情複雜的緩緩起身,視線依舊盯著那個娃娃,轉過頭對肖忱說道,“確實是血,而且一層蓋著一層似的 ”

肖忱:“你覺得會是誰的血呢?”

我:“那估計就是他自己的了,總不可能是娃娃的吧。”

我剛一說完,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不他媽正常呀,我的那隻熊娃娃就和人似的,可以來回動,還可以變大變小,那……

我:“嗯,也有可能是娃娃的吧!”

肖忱:“是娃娃的血。”

我:“那麼肯定?”

肖忱:“因為那個娃娃已經寫出來了。”

我一聽,頓時毛骨悚然,雖然之前已經發生了熊娃娃的事情,但是這個娃娃帶血,而且……阿西吧!為什麼我每次路過垃圾點就總要遇到個怪娃娃,這是在卡bug嗎?

但礙於面子,我強裝鎮定地對肖忱說,“寫,寫在籠子裡了嗎?”

肖忱視線依舊向前,回答我:“它自己從籠子裡出來了,然後寫在了地面上,哦,拿旁邊的舊鉛筆寫的。”

我瞬間懵了,從籠子裡出來……我現在又離籠子那麼近,豈不是意味著離我很近嗎?就在我的正後方!近距離的正後方!

我深呼吸了幾下,無論如何都要面對的,既然怎麼樣也都逃不掉,那不如直面來吧!

我“赴死”轉頭,過來幾秒,其實,還好……

娃娃仍然穿著那條裙子,還是那麼大的個子……本來一開始它被裝在籠子裡是歪著頭蜷縮著手腳的,不過現在這麼一看,其實個子也沒有那麼高……它的臉變得不像那般僵硬,反而感覺有了人類的面板,就算是個小孩子,在那半蹲著,撿了根破鉛筆,往地上寫寫畫畫,我想我不怕的原因應該就是它看起來太乖了,不愧是女娃娃,不對不對不對,不能因為它穿裙子長著長頭髮就認為它是個女的呀,萬一人家是女裝大佬怎麼辦?不對呀,娃娃分什麼男女啊!

我反應過來神,眼神逐漸往它寫的字移去。

“我的血”

“簡祈,大傻逼”

他邊寫我邊讀,但是讀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我停下感慨道,“好禮貌的娃娃哦。”

肖忱:“小逸,今天早上我打聽到有別的店鋪也賣正常的食物,我們去吃飯吧。”

我一聽有別的正常食物,馬上興趣燃了起來,連忙點頭道,“好啊,可,它……”

肖忱:“我們只不過是來倒了個垃圾,偶然遇到個會寫字的娃娃,僅此而已哦。”

對哦,我好像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誒。

連忙答應,“那我們趕緊走吧,去吃熱騰騰的早飯了!”

我拽著肖忱就離開了這裡。

……

上帝視角:

娃娃見著一個沒心沒肺的少年拉著另一個心眼多的都數不下的人蹦蹦跳跳地去吃早飯了。

哇哦,想當年我可是萬人尊敬的女神誒,而現在他們絲毫沒有在乎自己耶,呵呵,你媽的簡祈,要不是為了老孃的美貌,我才不會答應你來貼身監視這兩個犢子的。

站在地上雙手叉腰地氣了一會,突然開始慌忙的在裙子裡掏出了一面鏡子,一隻手拿著鏡子,另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原來我生氣的時候是這樣的霸氣迷人,哦,這眼神哦,這面板,啊~”

娃娃收起鏡子,拍了拍身上的裙子,“算了,看在你簡祈給了我這麼好的面板份上,我一定會想辦法征服這兩個犢子的,一定。”

說著,右腳一跺,地面瞬間裂開了一條縫。

剛剛手裡拿的鉛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堆碎木屑。

……

我坐在包子鋪,吃著我最愛的生煎包,頓感人生值得,又活過來了。

我嘴裡塞得滿滿,嘟囔著問坐在對面的肖忱,“肖忱,你怎麼不吃呀?”

肖忱抬頭,“其實我早上已經吃過了,本來晨跑之後想幫你也帶一份,不過你一直沒醒,然後我吃了兩份,現在都覺得還撐撐的。”

我:“謝謝你,肖忱,以後你不需要想著幫我帶早餐的,我這個人呀,早上不吃早餐幾乎是常態。謝謝你。”

說完,我仍然繼續瘋狂地進食,然後突然一撇,看到了之前流水素面的那個店鋪關著門,突然記憶一下子匯在一起,“肖忱肖忱肖忱……”

見我邊一直喊他的名字,邊瘋狂咽東西,肖忱趕忙說,“我在呢,你慢點吃,不要噎著。”

終於把滿嘴的東西嚥了下去,“我剛剛忘了告訴你,那個扔娃娃男人的聲音和今天李垠要表白的那個店員聲兒一模一樣。”

肖忱:“你懷疑李垠表白會有危險?”

我點頭。

肖忱:“不過,我們並不能確定那個男人就是李垠喜歡的那位店員啊,而且就算他們是同一個人,我們剛剛躲在牆後的行為也有些屬於偷窺,所以我建議就是不要去幹涉李垠。”

我:“可是那個娃娃滿身是血。”

肖忱沒有回答,而是把旁邊他準備好的水遞給了我,“你先喝些水。”

我接過喝了一口,看著肖忱。

肖忱嘆了一口氣,“小逸,我知道你很善良,不過在人家表白之前或者表白的時候突然闖過去告訴他,他表白的物件可能不太正常,你覺得那個表白者會相信我們嗎?”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

肖忱又說,“而且帶血娃娃的事情,我們並沒有全面瞭解清楚,如果過分地獵奇這個世界的事物,我們也可能會被交接者發現。之前那個熊娃娃的事情,我想交接著就已經把目光多多少少的轉移到你身上了,專老師的事情也是,我怕我不能護你周全,所以只能儘可能的幫你排除給你帶來危險的任何事情。”

我頓時愣住,被肖忱的道理弄得震驚。

我似乎確實想的太過於安逸,完全忽略了交接者身上未知的危險性……

肖忱接著幫我收拾了餐桌上的盤子和筷子,輕輕地問我,“還要再來一份嗎?”

我趕忙搖頭。

肖忱:“小逸,那我們要回宿舍呢,還是去校園別處逛逛?”

我:“回宿舍吧,我現在腦袋有些懵。”

肖忱:“好。”

一路上,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

終於在路過音湖的時候,肖忱拉著我到了一旁,“如果你想去看看李垠是否安全的話,我可以陪你。”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

肖忱:“我不會用我自己的想法去限制你的行動,我會幫你排除萬難,而不是排除你,我一路上都在想,然後發現,不管不顧對你來說是會不高興的。”

天吶,肖忱說的這種話太讓人容易誤會了。

我眼睛慌忙一眨,“那你這是同意讓我去看看了?”

剛說完,我忽然感覺有些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在意肖忱說的這些道理呢?平常我不是對別人的教育都嗤之以鼻的嗎?怎麼回事兒我?

肖忱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不過我需要陪著你一起去。”

我:“那我們就站得遠遠的,確認李垠安全就可以好嗎?”

沒錯沒錯,溫柔都是相互的,他退一步,那我也來退一步,補平。

肖忱:“好。”

可當我們兩個到達音湖旁的時候,發現長椅上只單單李垠一個人的身影,一看手機,已經九點多了,那個人走了,還是遲到了?

正當我們愣在原地,不知道往哪走的時候,李垠往我手機上發了條訊息,“快!來!接!我!求!你!了!”

然後我們來到李垠身邊,他胳膊肘撐著膝蓋,雙手扶頭,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正要問怎麼就他一個人的時候,李垠緩緩起身,倚住我的肩膀,在我踉踉蹌蹌著站穩時,肖忱拉過李垠挽住他的胳膊,這時李垠緩緩地說,“我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