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宿舍又嘮了一會兒,除了關於明天李垠的表白,還有就是今天晚上我們要上的專老師的鑑賞課。

根據李垠所說,他長的最為正常,上課最為輕鬆,不過經常會有些莫名其妙。

我追問:“怎麼莫名其妙?是會鑑賞一些恐怖的東西嗎?”

李垠:“不好說,一次一個樣。”

舍長:“那你們之間都見上過啥呀?”

李垠:“說不上名字,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像什麼會變換形狀的石頭啊,關在燈泡裡的蝴蝶呀,唉,反正他讓鑑賞的這些東西,平常根本見不到,他一開始上課前會說學名的,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課前好好聽聽,反正我是沒什麼興趣,我也不帶記的。”

舍長:“那這課在哪兒上呀?”

李垠:“就擱教室裡頭。”

我:“聽你這麼說,感覺這個老師還挺溫柔的,哦,對了,任務是什麼?懲罰又是啥?”

李垠:“怎麼說呢?反正平常上課,他就是讓我們每個人都說一說對於他拿來的東西我們的看法,特無聊,他拿的東西根本就沒什麼看法,只能瞎編,至於懲罰這個不清楚,哥沒被懲罰過,而且好像其他人也沒有被懲罰過,反正就是瞎說就OK,最輕鬆的一門課。”

我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

李垠一看我這副表情,嘚瑟地提醒道:“千萬別忘了哥明天的約會,Not掉鏈子,哥今天這麼苦口婆心地跟你們講這些常識,和幼兒園帶娃娃似的,哥很不容易的喲~”

我聽著李垠這油膩般的語氣,只好無奈的說道:“知道啦,垠哥很不容易了,明天的約會我們保證不會掉鏈子的。”

李垠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哎呀,嘮這麼久,快走吧,該上課了,哥表白前的最後一節課。”

我也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離上課還有40分鐘!

我:“太早了吧?還有40分鐘唉。”

李垠:“不早了,不早了,專老師對遲到的學生是會印象不好的,誰知道等期末打分的時候?他會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快點走啦!”

我一聽,趕忙下床穿鞋。

這門課沒有教科書,不過我又感覺兩手空空不太適應,又想起中午吃的素面似乎有點鹹,於是我打算拿著我的水杯。

我:“垠哥,上這節課可以帶水杯嗎?”

李垠:“可以,你帶飲料都沒人管。”

我拿上我的水杯,幾分鐘之後我們一起出發去上鑑賞課。

路上,我的心情還算放鬆,再怎麼說我也經歷了一門高數課,而且聽著感覺鑑賞課比高數課還要容易,再加上老師長的十分正常,在與桑老師的對比之下,我似乎不怎麼擔心了。

到教室時,距離上課時間還有20多分鐘,不過教室裡已經擠滿了人,我們只能並列坐在了無人搶的第一排。

舍長:“哇,這麼積極的啊這節課。”

李垠:“也不是啦,主要就是為了搶後面的座而已,因為坐在前面被先抓起來鑑賞的機率大一些……”

舍長:“呃,那我不想坐第一排了,萬一看上我們找我們先鑑賞,我們又啥都說不出來,咋辦?”

李垠:“遲早都要鑑賞,第一個說的還能給一次重說的機會呢,就先坐在這裡吧,誰讓你們剛才磨磨磨?現在好了吧?”

盧安:“舍長,我們先坐在這裡吧,後面我看,確實也沒有空座了。”

舍長:“好吧,不過垠哥,如果第一個提問我,你一定要幫幫我,拜託了垠哥。”

李垠雙手拒絕地推過舍長慢慢靠近的臉,咬牙切齒的說,“斷了這條心吧,只能自己說自己的,被專老師發現我們倆私底下談論,就會被扣下來談話的。”

舍長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雙腿伸直,唉聲嘆氣道:“下次我哪怕不吃飯也一定要搶到最後一排!”

劉家域:“切,就你?明天就得把這事給忘了,唉,不如你求求我啊,我在下面幫幫你,畢竟我之前鑑賞課可是上臺報告的哦。”

舍長實在對劉家域的這種“見縫插刀”的行為忍無可忍,撲上去就要收拾他一頓,然後劉佳玉躲,社長撲,接著再躲,然後再撲……

20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上課鈴響起的那一刻,一隻精緻的皮鞋從教室門外邁進來。

終於見到了專老師的廬山真面目。

與其說他是個古板的老師,不如說他是個斯文敗類的小說男主。

他走進來的時候,伴隨著清冷的柱杖的聲響,剛剛還有說有笑的所有人瞬間都安靜了。視線正中央是一個男人,那人身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細細的金絲邊眼鏡,白手套下拄著一根價值不菲的柺杖,他面容沉靜而威嚴,似乎一舉手便能讓全場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同學們好,請大家先進行課前冥想,三分鐘後,我們將正式開啟本節課的事物鑑賞,現在,冥想開始。”

我趕忙閉眼,學著李垠,稍微皺起眉頭,開始“冥想”。

我腦袋裡不斷回想著剛才這句清冷的聲音,剛開口的那一剎那,我把他與我之前夢裡的那種清冷弄混了,都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聲音,不過夢裡的清冷聲中帶著溫情,而這位專老師的聲音,只有清冷……

正想著兩種聲音的對比,突然感覺有人站在了我旁邊,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人一定就是專老師!

我眉頭皺深了些,他是會讀心術的嗎?我剛才在心裡想的他都聽到了?這要懲罰我沒有好好冥想嗎?不對不對,不要慌張,千萬不要睜開眼睛,不然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敵不動,我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仍然站在我的身邊,不過沒有任何行動,我漸漸放下心來,他可能只是單純地站在了他的學生旁邊而已。內心自我安慰道,想多了,想多了,太敏感了。

下一秒,我就感受到他俯下身來,耳邊傳來一股熱氣,他在對我輕聲說道,“界魂”,兩個字之間隔了很久,說的又很輕,不過足夠讓我震驚地睜開雙眼,他怎麼知道老頭的?

這時,專老師正在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意識到了我的表情出賣了我,趕忙調整好表情,當我想掩飾著閉上眼時,我撇到了我的水杯,水杯裡的水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水珠,然後一剎之間合成了張人臉,是老頭!

與此同時,手腕上的痣突然刺痛。

我不可思議地再次看向專老師,他微微張開嘴唇,無聲的說著“又見面了,林逸。”

我讀懂了他的唇語,表情再次失控,陷入驚慌……

幾秒後,坐在我一旁的肖忱猛然抓起我刺痛的手腕,先是轉過頭來靜靜地盯著我,我突然感到安心,肖忱的眼神彷彿在告訴我,不要怕,然後用另一隻手捂住我的雙眼,突如其來的熱感,讓我不知所措,不過確實緩解了我的驚慌。

肖忱的手慢慢鬆開,他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著我,微微點頭。

“好了,我們冥想到此結束,請同學們儘快恢復狀態,我們鑑賞課將在一分鐘之後正式開始。”

說完這句話,專老師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眼我身旁的肖忱,接著斜眼瞧了一下我的手腕,或是肖忱的手。

肖忱搖了搖我的手腕,問:“林逸,你想現在離開這裡嗎?”

我愣了一下,腦袋微脹,再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充滿了危險性,也想起了老頭之前的囑咐,那麼既然這樣……

我:“沒關係,肖忱,我可以的。”

說完,便轉過頭去,撞上了專老師的眼神。

他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我故作鎮定的樣子,他甚至笑得逐漸猖狂起來,和之前剛剛進門時不苟言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