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目鬼走後,我馬上腳底抹油,撒丫子狂奔。待我回到家中時,我雙腳宛如軟腳蝦般,軟癱在地。脊背直髮涼,感覺從地獄走了一遭回來般。
片刻過後,我縱身上床用被褥蓋住整個身子,頭縮排被子裡。念念叨叨了會,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翌日清晨,我醒來之後,我渾身上下汗臭無比。我梳洗了一番,便看見阿爹正在準備去葬墳場的物品,我著急的大叫“阿爹,您聽風兒說,葬墳場這幾天妖邪地可怕。您能答應長風不要去了嗎?我怕您發生意外。”
阿爹聽聞我的話,落寞地笑了笑,好像猜到了什麼,過後,盯著我說道“今天是我風兒地生辰,阿爹聽風兒地,這幾天不去葬墳場便是。”
阿爹地聲音微微頓了頓,又繼續道“風兒呀。今天是你生日。你阿媽在鎮上王裁縫店,為你定製了一套衣服。你今天不上學,趕快去把它拿回來。待我兒歸來時,阿爹便把我們沈家祖上的大秘密告訴你。畢竟長風你十六歲了,有權力知道這一切。不過,這件事情確實嚇人而詭秘。不然,我們沈家也不會被那些髒東西,糾纏了幾百年,而不得安寧。”
我聽聞阿爹要告訴我,我們祖上地大秘密,心裡的陰霾消失了一點,低落的情緒有點開心,但還是心神不寧,便在心裡暗暗想到“不行,等我把衣服拿回來。定要勸說阿爹趕快搬離此地。或許慢了之後,也許會發生些意想不到的大凶之事。”
我和阿爹閒扯了幾句,便跑去告訴阿媽我要去鎮上,拿阿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阿媽聽聞樂呵呵地道“去吧。我家小長風長大了。今天滿十六歲。以後可要做沈家的頂樑柱。嗯,風兒你快去快回吧。我們等你回來吃晚飯。”
我嗯了一聲,火速的往鎮上奔去。因為今天私塾放假,還正巧趕上我生日。所以阿爹才會叫我去鎮上拿衣服。
我路過我親手掩埋,那兩個屍人之地時,輕輕碎了一口,吐了口吐沫。老輩人說過,我這樣做髒東西就不會找上我。可我卻不知道真假,只想心裡圖個安寧,就試了試。
待我趕到鎮上,鎮上的那些長舌婦對我指指點點,說家族叔公們,死的莫名其妙。搞不好就是因為我這掃把星。我深深的凝視了她們一眼,沒有反駁。找到了王裁縫店,拿了衣服就折道返回了。
在回去的路上時我的眼皮,忽然跳了又跳,越是臨家跳的越厲害,後來更是極速跳動。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心口陣陣絞痛,便感覺我生命裡一個很重要的人離開我了。
我發瘋了般火急火燎奔到家中,此時剛才那種感覺更加劇烈。我感覺我失去了一樣,此生最重要的東西。心突然絞痛的喘不過氣。
我趕到家裡,看見家裡的幾隻雞,雞毛滿地,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雞身上流出一股股鮮血,猩紅點點。死狀慘不忍睹。
地面上一個又一個的血掌印,血跡斑斑的引伸到阿爹阿媽的房間。我心緒劇烈起伏跌宕,大膽的猜想我的雙親,不會發生意外了吧。
當我奔入阿爹阿媽的房間時,看到的一幕幕。讓我瘋狂大叫,過後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臉色疼痛的扭曲。我知道我心中的天塌下來了,阿爹死了,我阿爹死了。
他死了,他走了,他竟這樣走了。
阿爹被一條紅布帶緊緊的勒著脖子,懸掛在房樑上。舌頭長長拖到胸前,臉部的肉像是被大錘砸過,臉皮有一半已經脫落,只是還連著一絲絲肉絲,面龐模糊不清,有白骨露出,鮮血滴答滴答的滴到地下,已經積成了一灘淺淺的血水。
阿爹一雙小眼睛大大的瞪著,瞳孔放大,且還有血水從眼中溢位,我阿爹竟是死不瞑目。
“啊,啊,啊……”
我嘶吼大哭,淚如泉湧般,順著臉頰,流入口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心疼的心都碎成一片又一片。
“阿爹。你怎麼就這樣走了,讓長風一點準備都沒有。你不要長風了嗎?你的小長風還沒出人頭地,讓您揚眉吐氣。您卻這樣撒手人寰,不要我了嗎?”我盯著阿爹的慘狀哭著道。
然後,我哭中帶笑,晶瑩淚珠滾滾掉下,歇斯底里道“積什麼陰德,做什麼好事。消什麼業障。殺害阿爹的兇手。碧落黃泉,九幽地府。不論你是人是鬼,我都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讓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哭成了淚人,癱倒在地。緊緊的攥著拳頭,拳頭上面的肉被指甲摳出血了。我緊緊的盯著這一幕,陰沉沉的哈哈一笑,自言自語道“殺人之兇手你給我帶來的噩耗與心碎,待我查明真相,找出你真身時。我定要千倍,萬倍的加持在你身上。我要找你報仇雪恨,不會讓我阿爹死不瞑目,含冤九泉。你等著,你等著。”
“阿媽那,阿媽,我阿媽,您在那裡。”待我神智清醒過來後時,我找遍家裡所有角落都沒能找到阿媽。便僥倖的想了想,阿媽會不會沒有死。因為我沒有發現她的屍首。
但我又再次,翻遍家裡的每一寸土地,卻依然找不到阿媽的蹤影。
我悲痛過後,還是一直在抽泣,鼓著眼睛,搭了家裡地梯子,然後,爬上房梁。把阿爹地屍體用一根麻繩緊緊綁住,用手輕輕的放著繩子,把阿爹的屍體緩緩的放到了地面。
我凝望著阿爹已不成人形的慘狀,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過後又用雙手把阿爹的雙眼合上,重重的磕了無數個響頭後,找出了白色被褥把阿爹的屍體蓋上。
現在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我孤獨的站在夜色裡,一時間竟是茫然無措,心疼不已。
現在,我手裡緊緊拿著勒死阿爹的那條紅布帶,腦裡突然閃過一道念頭。便急促的奪門而出,朝葬墳場奔去,臉色陰鬱,胸中有一股股怒氣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