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廢話真多。你這個遠大理想,去和閻王爺說吧。”雪兒氣質變的冷酷且陰森,冷冰冰對馬加爵說道。

雪兒這樣面孔,我從未見過。我總感覺,她對別人都冷酷無情,卻唯獨對我很是溫柔。我想了會,卻是想不明白,也就放下了心頭心思,不再暗自揣測。

“你個小娘皮,不對。你個不得好死的女鬼。今天我馬大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魂飛魄散。”雪兒質疑了馬加爵,他臉色大怒,馬上搖晃鈴鐺,想用他控制的兩具屍人,殺死雪兒。

雪兒長髮飄飄,甜甜的對我笑了笑。然後,一馬當先的飛身而起,飄飄而動,身影煞是迷人。可卻冷得宛如一座千年冰山。

“上。弄死這個紅衣女鬼。”馬加爵鈴鐺宛如招來魂般,兩具屍人眼裡突然鬼火跳動。

我想衝上前幫忙,腳步卻如同灌了鉛,不敢移動。只能直楞楞的看著這一切。

雪兒袖子裡飛出紅布,朝兩個屍人裹去。馬加爵看到,傾斜了下身子。兩人屍人隨著他的動作,躲避過了雪兒的出擊。

我此時看到雪兒雙眸通紅,冷漠看著馬加爵和他的屍人。馬加爵身子輕微顫抖,卻更加使勁搖晃著他控制屍體的鈴鐺。

他病態的身體,好像有無窮力量,看著要倒下,卻如青松般穩紮在地。

雪兒紅衣內散出無盡紅布,每條紅布上面鬼氣森森。屍人跳動頻率越來越快,想衝出紅布,奔向雪兒。卻被包裹的越來的緊。

啪,啪,啪……

兩個屍人被紅布勒得變形,腦袋轟然炸開,眼珠子血淋淋掉落在地。一截一截身體與白骨一塊塊落下,樣貌慘不忍睹。之後,唯獨只剩頭髮在風中輕輕飄揚。兩個猙獰的頭顱,沒了眼珠子,空洞之中一滴滴屍血緩緩溢位。

我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瞪大眼珠子把手指含在嘴裡,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媽呀,這場面真他娘嚇人。

“青山常在,綠水常流,沈長風你給我等著。我馬加爵,饒你不得。”馬加爵看著他屍人敗亡,丟出個黑色珠子,地上起了層層迷霧。我直接看不清楚他在何地,只聽見了他的聲音。

“馬加爵,如果你還敢逗留在平陽鎮,明晚的今時就是你死期。我會去找你的”雪兒衣袖裡飛出一條紅布,擊中了迷霧外的馬加爵,冷酷道。

我聽見馬加爵咳了三口血,逃跑速度比我剛才還快。這時,雪兒的臉色突然煞白,氣息混紊亂,身體漸漸模糊起來。

“長風哥哥,你好好保重。雪兒剛才施法過度,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回到葬墳場內療傷。恐怕,我們要分別一段時間你才能,再次見到雪兒。不過,馬加爵那小子,剛才被我嚇唬過後,應該不敢在平陽鎮待了。另外,今天中午我在你辮子裡沉睡之時,醒來時恢復了一點以前的記憶碎片。待我們再次相見時,雪兒也許會恢復記憶,長風哥哥。你記得好好照顧好自己。”雪兒身影一飄再飄,最後在我頭頂盤旋了幾圈就徐徐消失在夜色裡。

我憋在嗓子裡的話還沒說出來,雪兒就不見了蹤影,只能默默在心裡想“雪兒,你知道嗎?長風哥哥其實也很擔心你,只是你走的太快,我說話餘地都沒有。希望你早日康復吧。”

雪兒走後,我心驚肉跳的掩埋了兩個屍人,步伐急促的奔回家中。阿媽說阿爹去了葬墳場,還沒有歸來。便準備去廚房熱我菜飯。

半夜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房屋外的樹木枝葉婆娑,吱吱作響。我那時起來尿尿,看了葬墳場一眼,便不寒而慄起來。

只見,葬墳場那片天空血色瀰漫,無數墳墓上面跳動著綠色火焰,一道道血光沖天而起,烏雲朵朵劇烈運作。

我有心靈感應般隔得遠遠的,卻看見無數孤魂野鬼在陰森森的大笑,它們此刻好像是在恭迎著它們的君王出墓一般,虔誠熱烈,氣氛陰森。

這個異常,我早上和阿爹說了,可是阿爹偏不信。

我去了私塾,先生很怕我,唯唯諾諾對我說“馬家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在了平陽鎮。”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生以為馬家人失蹤是我乾的。可我不可能告訴先生,馬加爵是被女鬼嚇跑的。那樣和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有什麼區別。我只能沉默寡言的面對先生的質疑。

隔日,家族的叔公,竟接二連三暴斃家中,一時間,平陽鎮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覺得平陽鎮鬧鬼了。半夜皆是足不出戶。

阿爹知道此事之後,拿出了家裡的積蓄,親力親為的安葬了叔公們,晚上一個人坐在廚房內,一個陰暗角落靜靜沉思。

我看到了這一切,卻不敢去問阿爹,我看的出來阿爹,心事重重,心情低落。

我只聽見,阿爹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變了臉色,嘴裡老是念叨“這樣恐懼之中苟活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報應啊。報應。”